可偏偏就是這般平淡，反了最教人懷念的溫存時。

如今闊別半載,雖日日相思骨,真當重逢時,倒生出幾分局促來。

沈支言產后多有不便，更添赧，每每與薛召容眼神相對,總不自覺垂下眼簾,得臉頰通紅。

二人初為人父母，于這嬰孩之事尚是生手，更不曾有過擁兒眠的驗。

此刻紅燭搖曳，薛召容目掠過榻間酣睡的兒子，結微，低聲道：“行，先將孩子抱出去一會，事畢再接回來。今晚我想擁著你們母子倆睡。”

他初為人父,眼底漾著幾分新奇，更藏著一期盼，想嘗嘗這妻兒在懷的溫存滋味。

沈支言輕應了聲,起將孩兒小心抱起。行至門前，予外間守候的嬤嬤，又仔細掩好房門。回時，卻見薛召容已褪去大半衫，筆地坐在榻上。

燭火映著他壯的膛，雖橫亙著幾道舊傷痕，反倒添了幾分凌厲的。還未近前，渾就滾燙起來。

“別害。”薛召容勸著，自己耳卻紅的不行。

半年未見，此刻重逢，竟比新婚更添幾分悸。古人云小別勝新婚，果真是至理。

沈支言走到他跟前，不敢直視他。薛召容抬首，目灼灼，握住的手輕輕一拽，將攬坐在自己上。

沈支言子一，順勢伏在他肩頭，得將臉埋進他頸窩，聲音細若蚊吶道：“要不……把燈熄了吧？”

這般亮堂，怪難為的。

薛召容臂將環在懷中，掌心著

后背輕：“不必，這樣瞧著你，我心里才踏實。不知怎的，總覺得你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沈支言聞言一怔，仰起臉來：“哪里不一樣？可是……生了孩子后不好看了？”

“不是。”他低笑，指腹挲著的腰，“是更好看了，子又又香，還帶著香氣，教人更喜歡。”

沈支言耳尖一熱，被他托著腰肢轉了半圈，與他面對面著。隔著輕薄衫，彼此溫融，只覺渾發燙，雙手無意識地攥住他肩頭料，眼波盈盈仍不敢直視。

薛召容扣住的下輕輕抬起，喚道：“支言！”

這一聲裹著萬千愫，尾音微，似春風拂過枝頭初綻的桃花。

沈支言深吸一口氣，眸盈盈地著他。卜頜被他指尖扣著，麻的讓不住似的輕輕戰栗，如貓兒般蜷進他懷中。青散落，幽香縷縷縈繞在他鼻尖。

他的手掌在腰間，薄衫已擋不住那灼熱的溫度，另一只手自臉頰緩緩下，落至玉頸。

“唔……”

他的指腹輕輕挲，吻得溫而綿長。沈支言只覺得臉頰發燙，子微微發，不自覺地靠在他肩頭，連呼吸都變得輕淺。

薛召容將往懷里帶了帶，讓能安穩地倚著自己。這樣親近的距離，讓他心底泛起難以言喻的滿足。

耳尖微紅，抿著別開臉，卻被他輕輕托住下頜。他低頭，在上落下一個輕的吻，如同蜻蜓點水，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指尖無意識地攥了他的袖，任由這個吻漸漸加深，心跳如擂鼓般清晰可聞。

紅紗帳幔輕輕搖曳，他俯靠近，將籠罩在下。兩人距離近得能到彼此灼熱的溫，他的氣息拂過耳畔，激起一陣細微的栗。

沈支言眼尾微紅，小巧的子顯得格外。他的從角輕輕掠過，過小巧的耳垂，沿著纖細的頸線緩緩游移。

呼吸間的溫熱讓沈支言不自覺地仰起頭，青如瀑散開。薛召容的手指輕輕過的臉頰，到微微瑟的反應。

帳中溫度似乎升高了幾分，兩人的呼吸漸漸織在一起。他低頭靠近，先是溫地，繼而加深了這個距離。

沈支言指尖輕抵在他前，這個細微的作卻讓他收了環抱。紅紗帳，只余下彼此錯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錦衾翻浪，青相纏。

沈支言只覺面上燒得厲害，這熱意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將滿室都染作溫暖意。

幾番語還休，瓣剛啟便被輕覆。薛召容似是察覺的怯，掌心輕地過垂落的長發，如同安驚的鹿。

燭影與月華織，在疊的衾枕間投下斑駁暈。沈支言抬眸去，但見他眼底映著融融暖意，那眸清亮如星，盛滿無聲的珍重。

沈支言產后初經人事，得咬不語，偏又不住這般親，稍一便著子往后。

細汗漸漸沁滿鼻尖，終于抵不住，細聲商量：“要不……再等等？”

話音未落，指尖已揪了錦被邊沿，連頸間都泛著淡淡的胭脂。

薛召容頓住作，在燭火搖曳間深深進眼底。他額間青筋現，結滾著咽下一口灼息，啞聲道：“怎麼退了？我已經停不了了。”

他聲音里浸著難捱的煎熬，連脖頸都沁出細汗珠，渾燙得像塊烙鐵。

沈支言得厲害，抬手遮住他灼人的視線，不敢他瞧見自己緋紅的面頰。

窗欞外月潺潺，恍若汐輕涌。薛召容到底顧念初產之，作極緩，每進一步都要停一停，偏是這樣溫存的折磨更教人發。

“支言......”他低喚著，俯銜住濡的眼睫，畔溢出的嘆息燙得人心尖發麻。

沈支言將微的手從他掌心離，撐著子往后挪了挪，眉心輕蹙。口發悶，許是方才緒太過起伏。

薛召容察覺到的異樣，瓣沿著眉眼輕下，急促呼吸時心口起伏，溫熱拂過，親吻間，那不適竟漸漸消散。

口中滿是清甜香。

得到緩解，沈支言子一，松泛下來。

再要繼續時，仍下意識地躲閃。薛召容也不惱，只在退時一把扣住腕子，力道不重，卻不容掙。

沈支言掙不得，指尖蜷著抓撓他掌心，卻被他一掰開，十指相扣著按在枕畔。

薛召容將汗的額發蹭在頸窩，青糾纏間帶著的暖意。他收臂彎，薄著耳廓呢喃：“支言，我喜歡你......”尾音碎在息里，“從前的模樣也好，如今的模樣也罷，我都喜歡得。”

他敏銳地察覺到懷中人兒細微的張。許是自生產后，子愈發敏，連帶著意也更甚從前。

這般溫存耳語，倒真教沈支言漸漸放松了一些。

親吻間，薛召容眼底漾著化不開的。

沈支言失了力氣般靠在他前，呼吸微，眼睫輕。

薛召容著汗津津的臉頰，間溢出一聲饜足的輕笑。

他自后擁著，指尖輕輕梳理汗的青，低聲道：“待你子養好些，我便著手籌備封后大典。我已與朝臣們說過，此生唯你一位妻子。縱使如今登臨九五，亦不會選妃納妾。”

“支言，往后你便是我的皇后了。”他吻了吻的發頂，“不必憂心，萬事有我。我們的孩子也會立為太子，你我攜手，既護著咱們的小家，也守著這萬里山河。”

沈支言怔然，雖早料到他會有此安排，親耳聽得這般承諾，心頭仍涌起萬千波瀾。

在這帝王三宮六院習以為常的世道，能得夫君如此相待，何其珍貴。知這是他們幾經生死換來的分，更是他一片赤誠。

轉埋進他膛，手指輕著他水紅的，輕聲道：“薛召容，謝謝你，以后我定當盡心做個好皇后，好妻子，好母親。只是驟然要母儀天下，倒有些惶，還很張，我可要提前習學些什麼？”

薛召容低笑，捉住不安的手指咬了下：“你無需太過張，該學習的事務我都會一一安排好，你只管努力就好。”

他又親昵地蹭了蹭的鼻尖，溫聲道：“初登大位時，我也忐忑。后來方知，只要心志堅定，便沒什麼可懼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好。”

沈支言倚在他懷中點著頭，細細琢磨一番又問：“薛盛雖敗，可會有余黨蟄伏？古往今來，多梟雄忍辱負重，他日卷土重來，若是不斬草除，會不會有后患？”

說起薛盛，薛召容輕嘆了口氣，道：“我留了他命，只廢了他的雙眼。即便他心懷怨恨，日后也再難掀起風浪。并非是我心慈手，而是他終究尚存一些善念的，曾經他鋪橋修路，救濟百姓，確也做過不實事。這江山太重，我不愿再造殺孽。若真有患，我自會防患于未然，卻不必株連殆盡。”

“況且，我母親在世時，曾將他視如己出。那些年，他是真心將母親當作生母親的。想必母親泉下有知，也不愿見我取他命。”

“一個目不能視的人，再難翻起什麼風浪。為君者需有經天緯地之能，連這世間都看不見了，又談何執掌乾坤？怕是連那份野心，也隨明一道消磨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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