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桌的楊醫生在帶教實習生寫病歷，看著學生上來的東西，楊醫生恨鐵不鋼的斥道：“哪個學校的，實習都要過半了連份大病歷都寫不好，在學校怎麼學的。”

韓敘在心里委屈，學校教的和實際工作要求的容有出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再說了，帶教老師只是給了他份模板，讓他對照著寫，也沒教過他什麼。

心里吐槽歸吐槽，面上他一臉慫地回答道：“榆大醫學院的。”

楊醫生正打算說現在的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的時候，聽見對面的顧景時抬眸問道：“哪個班的？”

前后毫無關聯的一個問題辦公室里的幾人皆是一愣，還是當事人最先反應過來，韓敘回答說：“臨床一班。”

顧景時接著平靜問道：“導員什麼？”

韓敘啊一聲，抬手撓了撓后腦勺，接連兩個問題都令他不著頭腦，但作為醫院最底層的實習生，面對一附院人盡皆知的外科新星，他恭恭敬敬地回答說：“導員姓林，林枝意。”

顧景時嗯一聲，應道：“拿著病歷過來。”

韓敘不知所措的又啊了聲。

這回，是楊醫生最先反應過來，把面前寫得沒眼看的病歷塞到韓敘手里，急聲道：“神外第一刀手把手教你寫病歷，還不趕過去。”

韓敘哦一聲，慌忙拿著病歷走到顧景時邊。

顧景時接過韓敘遞過來的病歷單，快速掃了一圈，扣在桌面上，之后從桌角的打印機上取下來兩張空白的A4紙，遞給他：“拉個椅子過來。”

韓敘心領神會，作麻利的從一旁的空位上拉了把椅子，又從口袋里取出一支筆，擺出一副凝神聽顧景時的教學的姿態。

見他一切準備妥當。

顧景時說：“這位患者有可疑顱增高，查階段應詢問頭痛的質、發作時間、部位及和休息有無關系，發作時有無惡心嘔吐、視力障礙和昏睡等，病史應著重詢問有無高、屈不正、慢鼻竇炎、耳流膿及外傷史。”

韓敘筆頭慢，顧景時話音落下他才記了三四句，到顧醫生的目落在紙上，他心里咯噔一下，筆尖頓在那里，連下一句要寫什麼都沒想起來。

顧景時一改往日冷醫生形象，耐心重復道：“有無高、屈不正、慢鼻竇炎、耳流膿及外傷史。”

韓敘哦一聲，抓進度繼續記筆記。

見他寫完，顧景時又說：“像此類管、染患者，應常規進行頭顱X線平片檢查，必要時加照特殊位置。”

“系統回顧是指系統地、完整地回顧患者的資料，因此是要寫既往病史，避免問診過程可能會忽略的容，現有病癥寫在主訴里即可。”

他翻出韓敘的那份病歷報告，指給他看：“這里，和這里，都不用寫在系統回顧里。”

......

......

顧景時在辦公桌前心無旁騖的教學，把辦公室的另幾位同事看呆了。

任醫生走到楊醫生旁邊，探頭看了眼專注的倆人，小聲問道：“顧醫生認識這個學生？”

楊醫生回答的很沒底氣：“不認識吧，小韓馬上該出科了，前頭也沒見顧醫生特別關照過啊。”

“那這啥況？”

任醫生下往對面桌子揚一揚。

楊醫生心思索幾秒，試探說：“主任剛是不是顧醫生去聊navi手機人的事兒，是不是力太大。”

神不正常了？

這句話他當然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在他們對面坐著的顧景時，可是麻省理工正宗的臨床MD，又經歷了世界名院梅奧長達幾年的住院醫師培訓，全上下流淌著人類現代醫學最高就的，他等凡人，自然是不敢妄加評判的。

任醫生聽言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不愧是顧醫生，釋放力的方式還真是別一格。”

楊醫生跟著點頭，要知道他們這些稍微職幾年的住院醫平日寫病例，都沒顧景時口中教授的那麼嚴謹，能用CtrlC和CtrlV解決的東西，怎麼省事怎麼來。

畢竟在他們上的除了病歷，還有首程、住院、首主治、首主任、前小結、前討論、前病程、各種同意書。收一個病人，就有十多份東西要寫。

大約是想到了同一點上，倆人心有戚戚然地對視一眼。

片刻，任醫生小聲誒了下，反應過來好像還有哪里不對勁兒，又說：“不過剛剛顧醫生的那兩個問題是什麼意思？為啥要問學生的導員是誰啊。”

經同事的提醒，楊醫生想起同樣他疑的兩個問題。

下一秒，任醫生自問自答：“顧醫生是不是想問老師是誰，說錯了？”

“八是，”楊醫生點點頭，覺得同事的分析很有道理，“你看嘛，一定是navi手機人那事他力太大了，你說，顧醫生這臺手要功了，是不是有后年就升副主任，這在一附院，絕無前有了吧。”

任醫生嘆息一聲：“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再說自殺。”

職第二年了，還是住院醫呢。

他們閑聊八卦的時間里，對面倆人也完了教學。

韓敘站起朝顧景時鞠了個躬，鄭重道謝，顧景時面平淡的應著，末了又說：“后面有問題再來問我。”

這話令對面倆人又是一愣。

到兩位同事打量的視線，顧景時朝他們微微頷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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