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痛,是心寒。
是對過去那段無意義付出的怨,是對自己的怨。
等到了車上,沐翡月發引擎,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真的要繼續這樣下去?傅庭淵這種人,簡直渣得讓人作嘔。你趕跟他離婚吧!”
一邊握方向盤,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這種人渣本不配當丈夫,更不配擁有你!”
陸瑾心聽著咒罵,卻只是低垂著眼簾,靠在車窗邊,靜靜地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燈,片刻后輕聲道:
“我回頭再看看地段……我想做個完整的PPT給你,也算是計劃的初稿吧。”
沐翡月愣了一下,轉頭看,像是不敢相信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著工作。
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角了:“你這人啊……”
搖了搖頭,但看著瑾心清冷卻淡定的側臉,又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的方式。
把所有的傷和痛都藏起來,不發泄,不聲張,只把注意力投注在最理、最清晰的地方。
比起的折磨,寧愿鉆進工作里,逃避一切紛擾。
“好吧。”沐翡月順著的意,換了個話題,“等你做好初稿,我幫你再細化。這個項目,我們要做得漂亮。”
“嗯。”陸瑾心點頭,語氣淡淡的。
兩人一路安靜地聊了幾句項目細節,車里氛圍逐漸輕緩下來,直到終于抵達住。
沐翡月將車停好,陪著一塊上樓,直到進了門,才松了口氣,轉準備離開。
陸瑾心關上門,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坐在客廳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后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緩緩起,走向書房。
打開電腦,屏幕亮起的一剎那,的臉也被映出一層淡淡的。
剛準備打開資料文件,卻忽然到一陣輕微的眩暈從腦后涌來。
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按住額頭,心口發悶,仿佛有什麼堵在那里。
“怎麼回事……”輕聲喃喃著,了額頭,覺得似乎有些發燙。
片刻后,低低地嘆了口氣,轉走向臥室的屜,翻出藥盒,手指微涼地從中出一粒白的藥片。
看著掌心那顆藥,神有些恍惚。
然后低頭,輕聲呢喃:“還是趕吃藥吧……”
陸瑾心輕輕地吞下藥片,苦的味道在嚨間久久不散。拿起桌上的溫水,又喝了一口,才略微緩解了那令人作嘔的苦意。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篤篤篤”的幾聲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一怔,作頓住了,眉頭微蹙。
這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并沒有等誰來,也沒通知過什麼快遞、送餐。心中浮起一不安,踱步到玄關前,輕手輕腳地站在門口,近貓眼往外看。
然而貓眼外一片昏暗,走廊上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整條走道都籠罩在漆黑中,只能依稀看到一個模糊的影站在門外,看不清五,看不清廓。
心里頓時繃了幾分,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誰?”
外頭沉默了幾秒鐘,隨后,一道悉得幾乎能勾出淚水的聲音過門板傳了進來
“是我。”
那聲音帶著一低啞,似乎有些疲憊,又似乎抑著翻涌的緒。
陸瑾心猛地瞪大了眼睛,指尖一抖,子像是被什麼突兀地擊中一般,陡然一震。
怔了幾秒,微微張開,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傅硯辭?”
門外的人也聽出了聲音里的激,沉默片刻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制自己突如其來的緒。
“是的,是我。”
話音剛落,門應聲而開。
陸瑾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拉開門,燈照進走廊那片黑暗中,將男人的臉龐照得清清楚楚 那張日夜思念的臉龐。
傅硯辭就站在門外,穿簡單的黑外套,神疲憊,眼眶微紅,但眼中卻帶著難以掩飾的。
“你……”陸瑾心聲音一哽,眼睛不自覺地泛紅。
站在那里,明明才幾天不見,可卻像是隔了一整個世紀般漫長。
傅硯辭也看著,眼底翻涌著克制已久的緒。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將摟進懷里。
“師傅……”
聲音啞得不像話。
陸瑾心怔怔地被他抱著,僵了兩秒,隨后終于抬手回抱住他,埋首在他肩頭,嗅著他上那悉的氣息,終于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兩人地擁抱著,仿佛彼此是唯一的依靠。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你去哪了?”陸瑾心輕輕問,聲音發,“我一直聯系不上你……”
傅硯辭輕輕搖頭,抱著的手更了些,仿佛擔心會突然消失。
“我沒事……只是……一些事耽誤了。但現在,我回來了。”
陸瑾心緩緩退開,眼角仍微微泛紅,但臉上努力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回來了就好。”
退讓半步,側把他迎進門:“進來吧。”
傅硯辭走進屋,四下打量了一圈,眼神中劃過一抹明顯的驚愕與心疼。
這間屋子太簡陋了,墻角還放著未拆封的泡面和速溶咖啡,客廳幾乎空的,除了桌上的電腦和幾份文件之外,再無他。
他回頭看著,角了,終究沒說出口,只是語氣極輕地問道:“你……過得好嗎?”
陸瑾心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好的,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傅硯辭靜靜地看著,眼神深沉。
瘦了,眼眶也陷了下去,連笑容都顯得那麼勉強。他當然知道在撒謊,只是,不說,他也不想。
于是他點點頭,像是相信了:“那就好。”
兩人并肩坐在沙發上,傅硯辭靠著椅背,終于問出心里最想知道的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他神認真,語氣溫,眼神卻藏著一抹深深的擔憂,“你有計劃了嗎?是要繼續留在這兒嗎?還是……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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