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幾個朋友早已圍上來，卻都低著頭，沒人敢和對視，氣氛變得沉重又僵。

白沁終于察覺到不對，抬眸，聲音低，著質問：“你們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眾人一時無言，紛紛移開視線，有人干脆轉假裝接電話，有人則默默坐下，回避著的問。

臉一點點變得冷下去：“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摯友終于嘆了口氣，走上前一步：“是我們不對。”

他低聲音，滿臉愧疚地說：“是我提議的賽車……我們約傅哥出來玩，結果下雨了，但他還是堅持開了。而且他開的太快了，沖向終點的時候……沒來得及剎車。”

“下雨天？你們還敢開車？！”

白沁幾乎是崩潰地吼了出來，眼中約泛著紅。

“他之前明明已經很久沒玩賽車了，你們居然還慫恿他去？他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出這種事？！”

幾乎是自言自語，隨后又冷冷一頓：“你們，是不是沒說實話？”

想到這兒，突然瞇起眼睛，目死死盯住摯友：“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賭了什麼？”

摯友的臉陡然一僵，結了，眼神游移不定。

“說！”

白沁聲音已經不帶毫溫度。

他沉默許久，終于閉了閉眼，低聲道：“我們……拿了一個項目出來對賭。”

“什麼項目？”

“瀾國際南地塊開發權。”

白沁一愣，眼神變得更加復雜：“你們賭這麼大的東西？他憑什麼會突然答應？”

摯友聲音啞啞地補了一句：“我們……是拿陸瑾心出來做賭注的。”

空氣陡然凝固。

白沁的瞳孔瞬間放大，指尖猛地一，像被一把利刃直直刺中膛，站都差點站不穩。

呆呆松開了抓著他袖子的手，整個人踉蹌后退一步，神空白而痛苦。

腦海里一幕幕倒帶。

傅庭淵的冷漠、他對陸瑾心的頻頻失控、他昨夜接到消息后焦躁離開的背影，還有……

那始終不肯給的目和溫。

“他……他昨晚出去，是不是，就是去找？”

輕聲問，聲音低到幾不可聞，仿佛只是一句自問，但又像是在自欺。

沒人回答。

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形僵，指尖冰涼，整個人都陷深深的空與無措中。

明明才是留在他邊的人，是他公開承認的人。

可為什麼，他的心里，始終都是？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于緩緩打開。

白沁猛地站起，眾人也連忙圍了上來。

“怎麼樣了？醫生！”沖過去，幾乎是撲到了門口。

醫生摘下口罩，面疲憊但神松了不：“沒有生命危險了。暫時離了危險期，不過還需要嚴觀察。這幾天盡量不要打擾他休息。”

“謝謝醫生！”眾人這才如釋重負，紛紛道謝。

白沁長出一口氣，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連連點頭：“謝謝，謝謝你們……”

醫生微微點頭，轉回到了病房區。

白沁稍作鎮定后，便趕忙來到了傅庭淵的病房里。

病房燈昏暖，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外頭一切喧囂。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在安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傅庭淵躺在病床上，臉蒼白，眼睫了，隨即緩緩睜開眼。

他的意識還有些模糊，目在天花板上停留了幾秒，才慢慢地轉，移向床邊。

目，是白沁。

穿著一略顯凌的長，頭發有些蓬，面上卻是難掩的疲憊與焦急。此時正趴在床邊打著盹，一只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仿佛害怕他隨時再次從眼前消失。

傅庭淵微微怔了一下。

在重度昏迷的迷霧之后，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陸瑾心，而是這個人。

他的眼神微微了，心底升起一復雜的緒，帶著幾分說不清的緒 愧疚、疲憊，還有某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就在這時，白沁像是察覺到了他的作，驀地抬頭。

“阿淵？”眼睛陡然睜大，帶著一驚喜和抖，“你醒了？你……你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的聲音很輕，但藏不住那種在恐懼之后重逢的惶急。

傅庭淵眨了眨眼，嚨干，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低啞：“還好。”

可他話音未落，眼神便慢慢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什麼。

想起了那一晚雨夜的瘋狂，想起了賽車場的撞擊，想起了……陸瑾心那副嘔吐、掙扎、厭惡的臉。

是真的……從心底里排斥自己。

傅庭淵的眼神漸漸失了焦，原本蘇醒時短暫的一點，也隨著那記憶水般退去。

不肯讓他靠近、不愿聽他解釋，甚至連都本能抗拒他，他付出了這麼多，卻換來的鄙夷、的躲避。

甚至，連他生死關頭都不在邊。

眼眸一點點沉了下去，膛里的郁氣重新凝聚，麻麻堆積在心頭。

他的臉變得愈發郁，角抿，周籠著一低氣。

白沁原本欣喜的神瞬間一頓，一眼就看出了傅庭淵神的變化。

張了張，本來想問：“你是不是在想陸瑾心？”

可話到了邊，又倏地咽了下去。

太清楚此時不該提這些。

如果現在再激怒他……萬一他緒崩潰，病惡化怎麼辦？不能冒這個險。

眼神微閃，忙低頭掩去心底的復雜，出一個溫的笑容：“你醒了就好，醫生說你傷得嚴重的，我們都嚇壞了。”

傅庭淵沒有說話，仍舊面無表地看著天花板，神冷然如冰。

白沁見狀更加不安，咬了咬：“你真的沒事了嗎？頭暈不暈？有沒有哪里還痛？”

說著就站起來，手去按床頭的呼鈴。

傅庭淵略微皺眉，聲音沙啞：“不用了。”

“還是讓醫生來看看吧，我放心一點。”堅持道。

沒等他拒絕，已經走到門外來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