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通道的門沒有關。
兩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
沈眠輕哼一聲:“那你也不能那樣兇我,我還以為你真覺得我很過分,真護著商蕪去了。”
“怎麼會?那只是做給看而已,你別生氣,當心,你剛檢查完心臟不舒服,不能氣。”周言詞溫聲哄勸。
商蕪在外頭聽得清楚,眸一暗。
沈眠的聲音又傳出來:“如果你不是聽說我有冠心病,也不會主低頭,要跟我復合吧?阿詞我問你,你心里是有我的,不是因為可憐我才復合,對嗎?”
“我一直都喜歡你,這段時間冷落你,只是想讓你經歷我當時被你丟下的痛苦,否則,你失而復得也不會珍惜。”
周言詞抬手,替沈眠攏了攏頭發,看著眼前致如初的人終于又屬于自己,意的話口而出,心里卻沒有波瀾。
明明和好了,明明和沈眠又能和以前一樣開心。
他為什麼沒有了當初的心?
周言詞愈發用力摟沈眠的腰,像是要把這個念頭強行出腦海。
“那我到底要忍耐到什麼時候?”沈眠嘟著,不愿地盯著他。
周言詞頓了頓,輕聲道:“再等等,一個多月,很快就是新品發布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影響商蕪。”
聽到這里,商蕪悄然離開,回到病房里。
站在窗邊吹著冷風,臉側的傷似乎還作痛。
只有一個多月了。
父親很快能治好病出來,哥哥那邊也已經準備好證據。
可是還不夠。
遠遠不夠。
不僅要拯救家人和報仇,也要恢復商家往日的榮。
商蕪閉著眼,若有所思良久,最終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項目部經理文翔。
文翔百忙之中出時間,來病房探。
他到的時候,周言詞已經走了。
看到文翔將一支說也要二十幾萬塊的人參放在桌上,商蕪眸微。
“文大哥,你還是這麼心疼我,就像以前在商家一樣,每次我去集團找爸爸,你都會給我準備零食,過生日你再忙,也要親自給我送禮。”
文翔笑看:“是啊,我在你十二歲那年就進公司了,可以說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把你當親妹妹來看待。”
商蕪抿。
還記得當初商家倒臺,集團一幫技骨干和高管無可去。
是帶著這幫人和周言詞講條件,把這些人送進乘舟集團工作的。
當時商蕪以為,這會讓周言詞很難做,貿然接收一大幫人也會讓公司部不滿。
可周言詞還是頂著力,幫收留了這幫人。
從那以后,文翔這幫人就很激周言詞,賣命在乘舟集團工作。
如今商蕪才明白,乘舟缺的就是這批人才給周言詞沖鋒陷陣。
當初周言詞對付商家的理由之一,也是為了商家這些技骨干,作為他的人才儲備。
“阿蕪,你怎麼了?心事重重的也不說話?”
文翔坐在床邊,遞給剛剝好的橘子:“沒事的,我問過護士,他們說你好好上藥絕對不會毀容,放心吧。”
商蕪回過神,接過橘子:“文大哥,我需要你為我做件事,如果有什麼差池,你可能要丟掉現在的工作,你愿意嗎?不過到那個時候,我會再幫你找個好去。”
聞言,文翔愣了下,遲疑道:“你要我做什麼?”
商蕪瞇起眸子,與他低聲音談幾句。
文翔深吸了口氣:“可是,周總不是你未婚夫嗎?你這樣做,對他對乘舟有什麼好?”
“你就別問了,我是不會回答的,總之我有我的理由。”商蕪苦笑,無法解釋。
邊這些人,都覺得周言詞是個心地善良,是黑暗人生的救世主。
知道真相的人還是越越好。
文翔沉片刻,點頭:“好,我幫你就是了,只是無論怎樣,我不希你后悔。”
“不會后悔的。”
商蕪堅定地著他:“以后不會了。”
文翔愣了愣,總覺得話里有話似的,也沒好多問。
他同商蕪說了半個多小時的話,才從醫院離開。
當天晚上,商蕪也從醫院離開。
周言詞得知很驚訝,晚上找過去,詢問不愿住院的理由。
“珠寶部發布新品在即,在醫院里住著不方便,況且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就沒必要矯了。”
商蕪表現出一副對乘舟忠心耿耿的樣子。
周言詞滿意勾,抬手商蕪的下尖:“我的阿蕪是個工作狂,可是你這麼拼,我會心疼的。”
“能做好珠寶部,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未婚妻有多厲害,多給你面上爭,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商蕪拉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會讓乘舟越來越好,我會向你證明,你當初對商家施以援手,是值得的。”
周言詞表僵了僵,臉上的笑容沒那麼自然了。
他輕咳一聲,含糊:“我是因為你,才出手幫商家,沒想過要什麼回報。”
商蕪眸泛冷,意味深長道:“你必須要,以后我給你的,你都好好接著。”
周言詞莫名難以面對炙熱的目,笑著摟住,岔開話題:“過兩天你生日就要到了,我會好好為你準備的,你想要什麼禮?”
商蕪深深看他一眼:“什麼禮都會滿足我?”
“當然,你現在就可以問我要,我無條件滿足你一個要求。”
周言詞挑眉,眉眼間滿是意氣。
商蕪微微勾,正要開口,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掃了一眼,看到“文翔”二字。
周言詞拿過手機接通。
“文經理,這麼晚有事嗎?”
電話里,文翔的語氣又急又沉,說了兩句什麼。
周言詞放松的姿態瞬間消失,猛地從沙發上起。
“我馬上過去!”
商蕪跟著起:“發生什麼事?”
周言詞拿起外套,氣憤道:“項目部作失誤,以原本價百分之十的價格簽合同了,一簽就是三年。這塊業務未來保守估計虧損三十個億!”
他頓了頓,瞥向商蕪的眼里似有責怪:“你這個文大哥可真是好樣的!”
商蕪眉心微蹙,也跟著去穿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周言詞沒拒絕。
兩人寒夜里匆匆趕往公司。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僅他們,東也被驚了。
商蕪一進會議室,就看到周母周父也在桌邊坐著。
疑。
周父和周母不好,退休后,一直待在郊區別墅獨自生活,怎麼今天也來了?
商蕪先去了聲周叔。
周父剛點頭,周母就拍案而起,當眾開始指著商蕪的鼻子罵。
“你就是個禍害我兒子的掃把星!我早說把你娶回家會影響周家風水,現在應驗了吧!看看你帶進乘舟的人做了什麼好事!”
文翔臉鐵青,聽到這話憋不住了,直接站出來攔住周母。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項目出錯是我的問題,和商總監沒關系!我們這些從商家進乘舟的人,幾年來為乘舟賺錢,難道不都是商總監的功勞?”
周母眼神凌厲,冷冷笑了:“你居然還敢跟我頂了?現在犯下滔天大錯的人是你!”
商蕪抿,在后面扯了扯周言詞的袖。
周言詞垂眸,對上有些難過的目,心里騰地了。
他想也不想道:“好了媽,現在說這些沒用,還是討論下現在的況吧,文經理?”
文翔立刻走到周言詞面前,面愧地低下了頭。
“我,對不起啊周總,我今天不舒服,確實是看錯了合同,審核的時候沒有發現產品單價了個零,本價從一百八十元變了十八……”
這已經是公司里最愚蠢的低級錯誤。
但文翔進公司以來的業績和能力有目共睹,這件事確實不是他格本就心,因不適錯看價格有可原。
只可惜再怎麼有可原,也不足以讓利益至上的東們不去計較。
有人當即開口:“保守估計都要損失三十個億,這件事總得解決吧?文經理,你一味道歉可沒用,這是我們公司幾乎一個季度的凈利潤。”
文翔支支吾吾,艱難開口:“我們已經給合作方打過電話了,他們說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沒有反悔的可能。”
“什麼意思?那我們就活該以這麼離譜的價格做賠錢買賣?”當即有人怒了。
會議室里氣氛凝固僵持。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合同生效了。
有錢不賺是傻子。
中彩票的便宜,合作方自然是不賺白不賺。
一陣沉默中,周言詞蹙眉問:“合作方是誰?湯家?”
文翔點頭:“對,他們公司總裁湯雪莉,湯家老先生的孫,剛接手公司半年。”
一聽這話,大家臉更難看。
尤其是周言詞。
上任半年要是能利用這個合同狂賺幾十個億,比他當年對付商家,吸商家換來的收益還要可觀。
他握拳頭,目冰冷:“這件事誰有解決的辦法,誰就是未來的項目部經理。”
一句話直接將文翔的職撤了。
商蕪正要開口,就被周言詞握住手。
“集團損失慘重,我不得不這麼做,先讓文經理做普通職員吧,阿蕪,希你理解。”
周母抱著胳膊,冷笑。
“從商家帶來的好大哥就這麼被辭退了,能愿意啊?還不得撒潑打滾的纏著你收回這個決定!”
翻了個白眼,篤定商蕪會為了文翔開口求。
商蕪輕飄飄看一眼。
“言詞,我是要請你收回這個決定。”
周言詞一頓,有些不悅。
他以為商蕪不會盲目維護商家那邊的人。
看來是他想多了。
商蕪繼續道:“我覺得,像文大哥這種給公司造重大損失的,還是直接解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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