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彬害怕事越鬧越難看，只能著頭皮站出來。

“那我跟你姐道個歉可以嗎？”

“不要你道歉。”

周政言盯著桌面，“是誰罵的，誰站出來道歉。”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周政言話音剛落，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就竄了起來。

“你們家有錢了不起啊，還不讓老百姓說話了，本來就不會生，我有說錯嗎？”

"是啊政言，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斤斤計較呢。”林母又出來和稀泥。

“好，我不跟計較。”周政言大手一揮。

轉頭看向林彬：“我就問問你，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姐的狀況嗎？”

林彬耷拉著臉站在一邊不說話。

周政言瞧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更來氣了：”好，你不說，我來告訴大家，的況婚前檢就查出來了，我們家也沒有瞞你，是你自己說不介意，沒有孩子也沒關系，那現在呢，你憑什麼由著你的親戚欺負？”

“我……”

林彬抖著，還是說不出話來。

周政言掃了他一眼，又替他說：“那就是你娶，只是為了我爸提拔你，給你墊橋鋪路，現在你自認為走穩了，就想原形畢對吧！可你別忘了，他既然能送你上去，就也能拉你下來，你那份工作，后面盯的人排著長隊呢！”

“不是這樣的。”

林彬頹喪的垂著手臂。

“政言，這大過年的，咱們好好吃頓飯，別把話說那麼難聽行嗎，做人留一線……”

“你還知道什麼話難聽啊，我當你耳朵全塞住了呢，他們說我姐的時候，你他媽怎麼不嫌難聽！”

周政言徹底了氣，將手里的酒杯“啪”一聲拍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

他用騰出的手指著林彬鼻子：“我不管你有什麼心思，最好都收一收，我們周家的人，能苦，能罪，就他媽不了氣！”

林彬被訓得跟個孫子似的窩在墻角，大氣也不敢出了。

孟靜思在門外聽著火候夠了，再鬧下去收不住場，對他影響也不好。

便推開門進去，拉周政言胳膊：“好了，朋友們還等著呢，這件事私底下再解決。”

周政言氣也撒的差不多，就坡下驢跟著出去。

周敏還等在門外，臉晦暗：“我先走了，不想再看見他。”

“你去哪？”

孟靜思住，“要不跟我們一塊吧，我朋友們就在隔壁。”

“不了，我回我自己的房子。”

周敏仰頭抹掉眼淚，“今天謝謝你們了，先別跟爸媽說，大過年的，不想讓他們跟著心。”

“你一個人能行嗎？”

周政言有些擔心。

他這個姐姐，從小就爭強好勝，脾氣火，卻沒想到結了婚，會被人家欺負這樣。

“有什麼不行的，地球離了男人還不轉了嗎？”

倔強的轉過，大步往前走。

“呀，你的手怎麼了"

剛走兩步，后突然傳來孟靜思的驚呼聲。

周敏回頭一看，周政言的右手淋淋一片，襟上也沾了不……

只是剛才在氣頭上，他自己也沒發覺。

“沒事，可能剛才酒杯拍碎了，不小心劃破的。”

他若無其事的在服上蹭了蹭，卻仍有氤氳的跡順著傷口滲出。

“去醫院包扎一下吧。”

孟靜思捧起他的手。

“不礙事的。”

周政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你朋友還在里面呢。”

“我去跟們說一聲，飯可以改天再吃的。”

孟靜思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

他這哪是過年，分明是渡劫。

年前把手臂燙了，年后又把手割這樣。

吸了吸鼻子：“進去打聲招呼，咱們先走吧。”

“好。”

周政言也沒再逞強。

兩個人進去解釋完，又重新出來，周敏還站在走廊里，“我跟你們一塊吧。”

周政言沒多說話，到前臺結了賬，孟靜思開車，他用紙巾摁著手坐上副駕。

就近找了個醫院，將里的碎玻璃碴取出，消毒上藥，折騰完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你去哪？”

坐上車，周政言偏頭看向后座上的周敏。

周敏將頭對著窗外：“送我到名仕公館。”

那里是婚前娘家給買的房子。

周政言長嘆了口氣：“他除了今晚這樣，還有沒有別的況？”

“沒有了。”

周敏搖頭，“他除了在他家人面前窩囊一點，別的都還好。”

“那可不一定。”

周政言將頭靠在頭枕上，有些疲憊。

“他們家人一直老實本分，怎麼會突然就針對上你了呢？”

還是專門挑了一個家族聚餐的日子。

還是讓他一個無關要的表姐先來揭傷疤。

他們這些伎倆能騙得過周敏，卻瞞不過他。

“你什麼意思？”

周敏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我也只是猜測，或許是我想多了。”

周政言沒再往深說。

反倒是問：“還想跟他過嗎？”

周敏沒回答。

他倆人雖說是相親認識，可到底五年的。

就因為一場風波就不過了，未免太過草率。

“讓我冷靜冷靜吧。”周敏說。

將送回名仕公館，孟靜思調轉車頭，載著周政言回他倆自己的家。

車只剩他倆人，卻誰都沒有說話。

深冬的夜，外面很冷。

可總也冷不過周敏的心吧。

外人面前溫的丈夫，在自己家人面前卻一點都不維護。

甚至任由親戚欺辱。

周敏那樣潑辣的格，都被他們氣那樣，要是換自己，孟靜思不敢想……

幸虧周政言不是那樣的人！

這樣一對比，他在心目中，又多了幾個加分項。

一路開到車庫，下車上樓，兩人還是無話。

進了家門，孟靜思幫著他把外套掉。

他手上的傷口創傷面不大，卻有些深。

醫生也沒針，只用碘酒消了毒，紗布纏好。

但是不能水了。

他換了鞋坐在沙發上，從來沒像今晚這樣沉默過。

孟靜思看得出來，他心不好。

還有他今晚發脾氣的樣子，也有點可怕。

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溫聲細語，突然見識到他的另一面，確實有被嚇到。

不過話說回來，邊的親人遇到這樣的事，換是誰，都得大鬧一場。

孟靜思很識趣的沒有打擾他。

進到衛生間，拿了巾打，出來蹲在他面前，一點點把傷口旁邊的跡干凈。

“還疼嗎？”

小心翼翼的問他。

甚至想哄哄他。

以前緒不好的時候，他都是變著法的逗……

而是相互的，你關心我，我關心你。

想到這兒，輕著他的手背，安他：“別想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有些人他就是愚孝，明知道父母做的不對，卻還要一個勁的偏袒他們。”

“不只是他的態度問題……”周政言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今晚的景，你也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