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勉看着同僚们纠结的表，懒洋洋地直起："本王先行一步，诸位......"他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自便？"

说完，他优哉游哉地往外走，后很快跟上一串脚步声——

就连沈自青都捋着胡子，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末尾。

......

城外十里，破庙。

萧珩站在庙前，眯眼打量着这座年久失修的建筑。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斑驳的木门上挂着一张破旧的蛛网，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王爷，就是这里。"褚直闫低声道，"那凶犯武功高强，已伤了大理寺不衙役......"

萧珩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他退后："你们守在外面。"

"王爷！"褚直闫急了，"那凶犯狡诈多端，还是让下......"

话未说完，萧珩已一脚踹开庙门，闪进去了。褚直闫一咬牙，连忙跟上。

庙内昏暗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萧珩屏息凝神，耳尖微动——东南角有呼吸声！

他目直声源。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斜倚在斑驳的墙边，着整齐得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那人听到动静，微微侧头，看到褚直闫时，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今日又带了多人？"他嗤笑一声，"你们朝廷也不过如此嘛。"

你们朝廷？

萧珩眯了眯眼，声音淡漠，"江湖人？"

"哟，聪明人啊。"中年男子懒洋洋地转过头，"一下就听出我的来......"

话未说完，他的目落在萧珩脸上，瞳孔骤然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是你！！"

萧珩面无表地打量着他，脑海中搜索不到任何关于这张脸的印象。

中年男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朝廷的人！"他的眼神陡然变得狠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圣子！"

这个称呼让萧珩神稍稍认真几分。会这么他的，只有一个地方——

"无生教。"萧珩缓缓道出这三个字。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无生教。"他站起，出一个狰狞的笑。"当年可真是托了你的福呢。"不仅屠了整个教派，还一把火烧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荼。

萧珩勾了勾，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芒："想不到还有网之鱼，很好。"

他正愁找不到够分量的出气筒。无生教的人，武功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萧珩朝褚直闫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出去。褚直闫犹豫地看了眼中年男子，脚步迟疑。

"你还是听话出去吧，"中年男子恻恻地笑道，"别一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褚直闫看向萧珩，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终于转退出庙门。就在他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那中年男子突然暴起，袖中寒一闪，三枚淬毒的银针直取萧珩咽！

萧珩从容侧，银针着角钉后的木柱，发出"哆哆"的闷响。中年男子人也随之攻了过来。

"不愧是圣子，反应够快！"中年男子边打边笑，手上招式却丝毫不乱，"当初你也喝了荼吧？觉如何啊？"

萧珩没有说话，游刃有余的见招拆招。

"控制不住的时候很不好吧？"中年男子一个翻躲过横扫而来的掌风，继续用言语刺激，"看那位大人对你的态度，你在朝廷的地位应该不低......"他突然大笑起来，"可却是个荼影响的囚徒！哈哈哈，当真是可笑至极！"

萧珩原本还与他有来有往地过招，听到这话，眼前突然浮现那夜在书房，沈知楠红着眼的模样。一暴戾之气陡然涌上心头，他眼神一冷，手下力道骤增，一掌拍向对方口。

"砰！"

中年男子被这一掌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斑驳的墙壁上，一口鲜喷了出来。他惊骇地抬头："你......"

萧珩不给他废话的时间，形如鬼魅般袭去。中年男子见状，一脚点地，猛地拔地而起，直接破顶而出！

"哼。"萧珩冷哼一声，脚尖轻点，追了上去。

"轰隆——"

年久失修的庙顶被两人先后冲破，瓦砾四溅。等在庙外的褚直闫和众臣只看见两道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又过了数招，随后落在庙前的空地上。

阳照在萧珩冷峻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泛着微微的。中年男子抹去角的迹，笑得愈发猖狂："怎么，被我说中了？很痛苦吧......"

萧珩不答，闪直取对方咽。他形快如闪电，带着凌厉的杀意。

中年男子见此又是几枚银针甩出，围观的众人，顿时有人惊呼：

“摄政王小心！！”

萧珩偏头躲过，速度不减，瞬间来到那人面前。

“砰！”

中年男子勉强抬手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他踉跄后退，有些震惊："摄政王？你竟是摄政王？....."说着他好似想到什么，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听说当朝摄政王娶了丞相嫡？不知道你那位娇滴滴的王妃，见没见过你失控的模样？"

这句话让萧珩眼神陡然一沉，那夜在书房，自己的失控；沈知楠红着眼眶离开的背影；脚底磨出的泡......

"找死！"

萧珩眼中渐浓，招式陡然变得狠辣无比。掌风如排山倒海，在空中带出数道残影，得中年男子节节败退。三招过后，萧珩一把掐住那人的脖颈，五指如铁钳般收紧。

中年男子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却仍从牙里挤出恶毒的话语："早...早知道你是摄政王...我这几天还...还找什么富家？"他角溢出鲜，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芒，"就该...去找你那娇滴滴的王妃才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啊！！"

凄厉的惨声划破长空。中年男子的一条手臂竟被生生扯了下来，鲜如泉涌般喷溅在斑驳的庙墙上。

"砰！"

萧珩随手将人扔到地上，像丢弃一块破布。中年男子蜷着子，痛苦的惨着。萧珩缓步走过去，在他边停下，目冰冷得像是看着一尸体。

束风站在远，看到萧珩停下的位置，突然想起在千仞城时，那个青霄门门主刑万崖的下场。他下意识并拢双，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下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云霄：

"啊！！！"

场中群臣，包括提议来围观的萧勉，全都不自觉地夹紧双，脸煞白。萧珩的脚已从中年男子的裆部收了回来，靴尖沾着刺目的鲜红。他面无表地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人，冷声吩咐：

"收押起来，别让他死了。"

褚直闫咽了口唾沫，着头皮上前："王、王爷，他的伤......"

"找个医。"萧珩甩了甩手上的，"吊着一口气就行。"

他说完，转往回走去。阳照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冷的廓，另半边脸隐在影中，眼中未褪，宛如临世的阎罗。

众臣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慌忙让开一条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萧珩的目淡淡扫过众人，每个人都觉得后颈一凉，头皮发麻。

这一刻，他们突然惊觉——摄政王平日里对他们脾气是真好，是真包容啊！就凭他刚才展的战力，掐死他们和掐死小仔有什么区别？

萧珩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此刻他只想立刻回到沈知楠边。口那暴戾之气仍在翻涌，间仿佛有火在烧，只有在边，他才能平静下来。

直到萧珩彻底消失在远，众人才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所有人的目都转向远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那已不人形的躯体仍在微微搐，却连惨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勉走过去，蹲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叹道："真惨呐，筋脉全部震断了。"

其他人闻言也围了过来，待看清那人的惨状后，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确实惨！！一只手臂齐肩断去，口凹陷下去一大块，最骇人的是下那滩触目惊心的迹......

"他明明不是摄政王的对手，"有人不解地问，"最后为什么要故意激怒王爷？"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他后面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下场虽然不会好，但至比现在强上百倍。

其他人也纷纷出疑之。束风站在一旁，面无表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他一眼就看出这人武功路数不对——习武资质平平，却能有如此功力，不用猜也知道是长期饮用"荼"的结果。

"荼"之所以被武林所不容，除了需要栽种在尸体上这种毒之法外，最重要的是长期饮用会侵蚀神智，使人逐渐神错乱，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疯子。这也是当初知道萧珩连饮数月荼时，他那么激动的原因——那可是能毁人心智的剧毒！

好在萧珩心志坚毅，症状只限于绪偶尔失控，尚未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但地上这人显然自控力远不如萧珩，饮用荼的时间怕是更长，已开始丢失一部分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