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宮的主位全都慌了神，誰也沒想到晚余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還是當著皇上和靜安太妃的面。

只是從每個宮里借一個人用，不給的話顯得們小氣，給的話只怕會夜夜失眠，做夢都擔心自己的會被泄。

這可如何是好？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賢貴妃先開了口：“妹妹封了皇貴妃，我正愁著送個什麼賀禮給你呢，既然你現在最缺人手，那我就把我跟前最得用的拾翠送給妹妹吧，還妹妹不要嫌棄。”

“多謝姐姐。”晚余說，“拾翠是姐姐的大宮，姐姐愿意割，可見姐姐待我一片真心，我謝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妹妹不嫌棄就好。”賢貴妃轉頭看向侍立在自己后的拾翠，“你等會兒就跟著皇貴妃去承乾宮吧，你的東西本宮讓人收拾好了給你送去，你要盡心盡力服侍皇貴妃，不能給本宮丟臉，知道嗎？”

“是，奴婢遵旨。”拾翠雖然有點懵，還是飛快地答應下來。

其余妃嬪一看這架勢，臉都綠了。

們本想著實在躲不過的話就打發一個最不得用的宮過去呢，沒想到賢貴妃一上來就把自己的大宮送了出去。

出手這麼大方，們怎麼辦？

難道也要把自己的大宮送出去嗎？

那樣的話，不等于把自己的打包送給江晚余了？

賢貴妃可真行。

坑死人不償命啊這是。

正郁悶呢，靜安太妃發話了：“既然大家都出一個人，哀家就把周嬤嬤送給你使喚吧，周嬤嬤跟了哀家多年，最是沉穩可靠，正好幫你管理這些丫頭，免得們不聽話。”

“……”

各宮妃嬪差點沒瘋。

剛還說賢貴妃送大宮不合適呢，靜安太妃直接把周嬤嬤都送出去了。

下一步，皇上是不是要把孫良言也送到承乾宮去？

干嘛呀這是，江晚余不就沒了一個孩子嗎，這是要闔宮上下把當祖供起來嗎？

晚余無視眾人的臉，直接看向莊妃，半真半假道：“姐姐宮里要是人手不夠，把嘉華送去陪陪我也好。”

“夠夠夠，我正嫌我那邊人太多呢！”莊妃心驚跳，來不及思考，隨手拉過自己的宮說，“我宮里就玉蟬最機靈能干，我就把送給妹妹吧！”

晚余欠了欠：“多謝莊妃姐姐割。”

莊妃臉都白了，一顆心直往嗓子眼蹦，只要別要的孩子，別說割，割都愿意。

有了這三個人帶頭，其余各宮主位再沒什麼好說，一人送了一個得用的宮給晚余，就連烏蘭雅也不例外。

蘭貴妃覺晚余這一招明顯是沖來的，可別人都送了，不送也說不過去，權衡再三，送了一個二等宮給晚余。

反正誰也沒規定非要送大宮，犯不著為了討好江晚余和別人攀比。

別人見這麼剛，又都開始后悔，早知道這樣能行，們也送個不要的了。

真是被賢貴妃帶偏了。

幾個低位妃嬪見此形，頭一回因為自己位分低到慶幸。

雖說們也未必就干過什麼壞事，但總有些小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把一個知道自己的人送到別人邊，是想想都要睡不著覺。

晚余的目的達，轉頭看向祁讓：“皇上不送個什麼給臣妾嗎？”

祁讓：“……”

他不是已經把皇貴妃之位送了嗎？

還想要什麼？

總不能要孫良言吧？

一山不容二虎，承乾宮有一個胡盡忠還不夠嗎？

再多一個孫良言有什麼用？

“你想要什麼？”祁讓反問。

晚余搖搖頭：“臣妾只是隨口一問，既然皇上想不出來，說明在皇上眼里臣妾什麼都不缺。”

祁讓：“……朕不是這個意思。”

晚余說：“皇上不用解釋，臣妾都明白。”

祁讓：“……”

不是，明白什麼了？

該不會以為他不想給吧？

可也沒說要什麼呀？

晚余說：“皇上要是過意不去，就賜臣妾一個可以隨時出乾清宮不用通傳的特權吧！”

眾妃嬪一聽全都瞪大了眼睛，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既不敢相信晚余會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也不相信祁讓會真的答應。

乾清宮是什麼地方，豈容一個后宮妃嬪隨意來去？

皇上就算再寵，也該有個限度吧？

祁讓也沒想到晚余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皺眉沉思一刻，問：“為什麼要這個？”

“因為臣妾不想等。”晚余說，“臣妾想見皇上的時候，一刻都等不得。”

說得面無表，祁讓的心卻撲通撲通快跳了幾下，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在說什麼？

怎麼能當眾說出這樣的話？

看來志失常真的很嚴重。

“皇上不同意？”晚余的角向下了，“看來皇上對臣妾的偏不過如此。”

“朕答應你。”祁讓飛快說道，仿佛慢一息就會后悔。

短短的四個字，聽在眾妃嬪耳中如同悶雷滾過。

只有靜安太妃笑得眼睛都瞇起來。

什麼皇帝皇貴妃，在老人家看來，就是兩個別扭孩子。

晚余目的達，向祁讓道謝，辭別了靜安太妃，滿意而歸。

快中午的時候，各宮送的宮都拎著包袱來承乾宮報到。

晚余沒見們，直接把們給了來喜和胡盡忠，兩人負責審問們，讓們把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但又不給出明確的方向，唯一的要求就是事無巨細。

來喜是徐清盞的干兒子，深得徐清盞的真傳，再加上一個詭計多端，巧舌如簧的胡盡忠，兩人兼施，威利，三天時間，就把這些人肚里的東西榨得一干二凈。

除了自家主子的，連哪個宮和哪個太監對食，哪個人哪年哪月了誰幾個銅板都代完了。

各宮妃嬪這三天沒一個人能睡得安穩，明里暗里派人去承乾宮打聽消息，卻是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大家約著去給晚余請安，也被晚余以子不爽利為由拒之門外。

第四天是除夕，宮里今年不辦宮宴，祁讓下令各人在各人宮里守歲，無事不得外出，更不許飲酒嬉鬧

他自己也沒有去任何妃嬪那里，獨自待在乾清宮過年。

夜時分，晚余提著一食盒餃子，讓胡盡忠陪去了乾清宮。

到了日門外，被兩個守門的侍衛攔住。

“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你們攔的是誰。”胡盡忠指著兩人破口大罵，“皇上親口應允我家娘娘可以自由出乾清宮無須通傳，你們兩個狗東西是想抗旨嗎？”

兩人大過年的挨了一頓罵，二話不說就放了晚余進去。

晚余提著食盒，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正殿。

因著是除夕，正殿各個屋子都點了燈，殿門外守著兩個小太監，孫良言不在，小福子也不在。

看到晚余過來，兩個小太監都吃了一驚，忙躬給行禮，其中一個問道：“皇，皇貴妃娘娘，您怎麼來了？”

“本宮親手包的餃子，特地送來給皇上嘗嘗。”晚余邊說邊探頭往殿里看，“皇上呢？”

兩人神慌張，彼此對了一眼：“皇，皇上已經睡下了，娘娘要不明天再來。”

“不是要守歲嗎，怎麼這麼早就睡了？”晚余不信，提著食盒就往里走，“本宮來都來了，總要見皇上一面再走。”

“娘娘。”兩人忙手攔住，“娘娘見諒，沒有皇上的允許，您不能進去。”

晚余停下來，皺眉將兩人上下打量：“門口的侍衛都不敢攔本宮，你們卻這般推三阻四，莫非皇上不在宮里？”

兩人臉一變，齊齊搖頭。

晚余驀地沉下臉，端著皇貴妃的架子厲聲道：“快說，皇上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