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皓的電話響了，他抬手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按滅了電話。

齊明嘉睡得很沉，背對著他側躺在床的另一側，頭埋在枕頭里，呼吸輕淺。

以前一直平躺著睡覺，或許月份大了，現在幾乎都是側躺，有時對著他，有時對著窗。睡的圓領上方出一截雪白修長的后頸，仿佛一只蜷著的白天鵝。

手機再次響起，秦皓拿過電話，開口時，嗓音中帶著些朦朧的睡意：“等我一分鐘！”

掛了電話之后，他才輕輕起，他彎腰幫攏了攏被套，這才趿著拖鞋往書房而去。

一段路走下來，他的神可算是清醒了些，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心思轉了好幾圈，這才給人回過去。

秦牧急切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過來：“哥，有件事，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

秦皓心里一：“是不是母親的有什麼問題？”

“母親？”秦牧疑后才知道自家大哥想歪了，他立馬開口：“不是母親，是關于安康醫院北幾家分院的事。”

男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母親的沒問題，那就行。

不過……

再次開口，秦皓的語氣中夾雜著怒氣：“秦牧，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不要去查安康醫院的事，我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

秦牧嘆了老長一口氣：“哥，這還真不是我查出來的。前幾天我去參加一場學流會，意外聽到朋友提起的。你之前不是給我了一份名單嗎？然后我在流會現場聽人提到幾個名字，發現對方提及的好幾個名字都在你給我的名單里面，我這才上了心。然后……”

秦牧滔滔不絕地講的講著，他只覺得頭疼，這個弟弟，從小聽話，如今年過30，迎來了他的叛逆期？

秦皓已經不想去深究秦牧是怎麼知道的了，他千叮嚀萬囑咐讓秦牧不要管秦家的事，但是這狗東西真是從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過！

他皺著眉頭，直接打斷對方：“說重點！”

秦牧對自家大哥的不解風特別無語，不過他還是挑重點說：“那份名單里面有好幾個醫生曾經共同參加過一個醫療救助項目，項目的發起人是紐約大學格羅斯曼醫學院的威爾教授。”

“這個教授在名單里面嗎？”

秦牧回他：“沒有，但是威爾教授曾經是安康醫院紐約分院的特聘專家。”

秦皓擰著眉，沉著聲音吩咐道：“威爾教授在哪里？你讓人將他看管起來。”

秦牧失地回他：“他已經死了，兩個月前，在家里心臟病發，當場死亡。”

秦皓握拳頭，這些人的手段可真是厲害！

對面接著說：“哥，我接下來說的，可都是重點了。”

秦皓著眉心，特別不耐煩：“你就別賣關子。”

秦牧無語：“威爾教授有個養子Wilson，這個Wilson也是格羅斯曼醫學院的學生，他曾經在安康醫院工作了五年，職位是麻醉師。”

秦皓的記憶力一向出，他仔細回憶著那份名單，隨后冷靜地回應：“名單上沒有Wilson這個人。”

“當然沒有！這個Wilson在你傷的前一周因注過量毒品亡！”對方語氣急促。

秦皓在國傷后，便留下聞遠清查安康醫院北幾家分院的事，調查的重點是當時在職的醫護人員。

秦皓心中一震，語氣冰冷如霜：“一個麻醉師竟然會因注過量毒品亡？”

這就像是一個考上清華的高材生去做一年級的算題，然后還做錯了一樣離譜！

秦牧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哥，Wilson是個極限運好者，材高大強壯，還會定期獻。他在安康醫院就職期間，每年的檢結果都完全正常，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吸毒的人。”

“所有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殺！”秦皓接過話頭，語氣冷峻：“你說他是個麻醉師？”

“是的。”秦牧回答。

秦皓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畫面，他在國中槍院后，那場手的麻醉師的針管里面就是能讓人即刻注死亡的違藥品！

“所以你給我啰嗦這麼半天，就是告訴我兩死人可能是對方的人？”秦皓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秦牧撇了撇：“當然不是，我肯定是有重大發現才會給你打電話的！”

“那你的重大發現是什麼？”秦皓的聲音陡然變得凌厲，仿佛如果對方再說些無關要的話，他真的會忍不住掐死這個親弟弟。

但是隔著一道太平洋，秦牧毫不怕他。他還故作神地問道：“哥，你不覺得這個格羅斯曼醫學院的名字很悉嗎？”

秦皓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隨即口而出：“林書！”

格羅斯曼醫學院正是林書研究生時期就讀的學校！

秦牧點頭：“沒錯，威爾教授是林書研究生時期的導師。而這個Wilson，正是林書研究生時期的男朋友！兩人曾經往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Wilson去世時，兩人已經分手。”

秦皓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他之前只是覺得林書是被秦與波當槍使了。

可如今才發現，或許林書比秦與波更接近于謀的核心，那誰是誰的槍，可就不好說了！

“哥，哥……”秦牧接連喚了秦皓好幾聲，后者才回過神來！

“你說！”

秦牧輕咳兩聲，才繼續說道：“哥，林書在國這麼多年，一直沒事，怎麼突然就心臟病發了？還讓你就去國看，然后你就那麼巧的中槍院！”

如果去年9月的那次槍傷不是意外，林書，你在這場戲中，扮演的究竟是什麼角？

秦牧的聲音還在繼續：“哥，養虎終患，你還是提防著些吧！”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手機：“秦牧，你現在給我踏踏實實呆著，別再管這些事，后面的事，我讓聞遠去理。”

秦牧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然后不怕死地說道：“我這幾天可沒閑著，干了不事！”

“秦牧！”秦皓的聲音陡然提高，迫十足：“你這幾天做了些啥！”

隔著電話，秦牧毫不懼，語氣輕松：“當然是去查威爾教授和Wilson的死因！順便還查了查林書在國這幾年都做了些啥。”

秦皓了太，正想著怎麼教訓他幾句，秦牧卻搶先一步，笑嘻嘻地說道：“哥，你別擔心，我查這些事時，打的是你的名號！”

秦家兩兄弟長得九像，秦牧打著秦皓的名頭行事，不的人，還真不一定會懷疑他的份！

秦皓：“……”

可真他媽是好兄弟啊！

他下心中的無奈，語氣嚴肅地叮囑道：“你小心些，手腳干凈點，實在查不到就放棄！”

對面滿不在乎地回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秦皓冷哼一聲：“你出事也活該！但母親還在你邊呢！你可別把母親連累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秦牧：“……”

這塑料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