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承安將臉上的淚水抹盡，待表沒那麼激了，才拿著離婚協議推開了臥室的門。

龔承安和齊明嘉蹲在孫如玉的床前，他先輕喚了幾聲，待孫如玉略微清醒些，他才開口：“媽，龔清山簽字了！”

孫如玉微微愣了一下，生病的人反應都慢了許多。巍巍地接過龔承安手中的離婚協議，角終于勾起一笑意。

“我終于自由了！”

齊明嘉沒有想到，舅媽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的臉蒼白，角卻帶著滿足的微笑。

“我終于自由了！”

又重復了一次。

將協議重重在放在口，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水流下。

“爸媽，兒終于自由了！”

齊明嘉聽不下去了，轉過頭，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奔流而下，沒法對孫如玉的遭遇同，但打心底里同這個人。

孫如玉的一生不是簡單幾句就能概括的。幸運地出生在富豪之家，但不幸地是，為了家族事業，放棄初，順從父母的意愿，同不的龔清山聯姻。剛生下獨子，便迎來家族事業的破敗，父母早亡，接著便是龔清山的背叛。同床共枕的丈夫不止沒給一份偏，還一直防著、恨著，甚至言語侮辱，想要將趕出家門……

孫如玉拉著龔承安的手，氣息微弱：“承安，媽媽對不起你！媽媽這一生，對得起父母，對得起龔家，唯一對不起的人就只有你！”

龔承安流著淚搖頭：“媽，你別這麼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我的，你沒有對不起我，是龔家對不起你！”

孫如玉搖頭，淚水爬滿臉龐：“承安，以后要好好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走完每一段路。”

“好！”龔承安已經泣不聲。

孫如玉抓過齊明嘉的手：“明嘉，承安就拜托給你了，你多陪陪他，他總是一個人，往后幾十年的路，我陪不了他了！”

眼淚也止不住，點著頭：“舅媽，你放心，承安不會一個人的，他還有我！”

三天后，孫如玉走了。

齊明嘉幫著龔承安一起料理的后事。龔清山和孫如玉離婚的事還沒傳開，龔家如今正得勢，所以來祭奠的人絡繹不絕。

持喪事是一件勞心勞力的活，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清晨，齊明嘉一早便覺得小腹墜墜地疼，去了趟衛生間，小有些漬，原來是大姨媽來了。簡單理了一下，便繼續又去忙了。

剛剛下樓，秦皓便迎了上來，看臉蒼白，手輕著小腹，他抿著：“怎麼臉這麼差！”

搖搖頭：“大姨媽來了！”

秦皓也沒多想，只是囑咐好好休息。

上午在殯儀館舉行完告別儀式，龔承安抱著孫如玉的骨灰盒，齊明嘉捧著相，很快便被秦皓接到手中，他看著說：“我來。”

齊明嘉跟在他的旁邊，一群人浩浩往墓園去。

整場葬禮，龔家老太爺一直沒有現，龔清山簡單個面后也走了。

墓園下著小雨，一切儀式結束，眾賓客陸續離開。

齊明嘉陪著龔承安站到了最后，待所有賓客走完后，薛爽也來了。

站在墓前鞠躬上香，雙眼通紅。

龔承安鞠躬回禮，開口道：“謝謝薛醫生。”

齊明嘉也跟著鞠躬回禮，只是低頭的瞬間，便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子輕晃了幾下。

好在秦皓就站在旁邊，立馬手扶住了搖搖墜的。

他張地問道：“你怎麼了？”

齊明嘉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暈。”

薛爽看著齊明嘉臉不對，出于醫者之心，直接執起齊明嘉的手腕，把著的脈搏……

齊明嘉靠在秦皓懷里，眼前的黑影還沒有徹底消失，龔承安幾步走了過來，擔憂地看著。

薛爽一邊聽著脈，一邊看向齊明嘉的臉，然后換了一只手，繼續聽脈。

秦皓見對方臉越來越凝重，皺起眉，心里擔憂極了，忐忑地問道：“我太太怎麼了？”

薛爽寬心一笑，但此又不太合適說太多，便對著秦皓開口道：“你先將齊小姐抱回車里吧！”

龔承安剛剛經歷了母親的去世，聽了薛爽的話，張得不行：“薛醫生，我姐怎麼了？”

薛爽拍拍他的肩膀：“你別張，沒啥事。”

秦皓將齊明嘉抱回車里，薛爽和龔承安都過來了，齊明嘉神不好，靠在秦皓懷里，沒什麼神，小腹依舊墜墜地極不舒服，來回挲著腹部。

見薛爽過來了，主向對方解釋：“薛醫生，我大姨媽來了，可能這幾天累著了，沒啥事！”

薛爽一臉震驚：“你大姨來了？見了嗎？”

齊明嘉不明所以地點頭：“啊，早上便來了。我一直有痛經的病，不算大事！”

薛爽這下不淡定了：“齊小姐，你懷孕了！”

哄——

這下不止秦皓、齊明嘉，就連一旁的龔承安都不淡定了。

“懷孕了！”三人異口同聲。

齊明嘉疑地問道：“薛醫生，你會不會診錯了啊？我們一直有做措施的！”

這消息對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怎麼就懷孕了？

薛爽語氣肯定：“我聽脈二十多年，多一段脈我還是能聽出來的。齊小姐你懷孕了，懷孕后見紅和小腹墜痛可不是小事！”

說完又追問了一句：“你確定你們每次措施都做到位了？”

齊明嘉看向秦皓，他們剛到國第一晚，伊頓莊園沒有避孕套，但覺得是安全期，所以就沒有做措施。

秦皓也想起那一晚上，由于齊明嘉在飛機上睡太久了，落地國后，一直睡不著，緒到了，當時他原本想出去買套套來著，但覺得太丟臉了，吵著不讓他去。又說安全期應該不會有事，所以他拉著胡鬧了好多次……

他的臉上閃過一不自然，但還是追問了一句：“薛醫生，你確定嗎？我太太真的懷孕了？”

薛爽狠狠點頭：“這種事，我斷不可能聽錯！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再聽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