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嘉上班時間接到龔承安的電話,才知道孫如玉病重的消息。
來不及跟人做好工作接,直接開車去了龔家。
再見到孫如玉,已經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現下已是三月中旬,天氣回暖,卻帶著一頂帽子,即便躺在床上,依舊著厚重,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半分生氣。
看到齊明嘉來了,掙扎著要起,齊明嘉立馬快步走至床邊,將扶坐起來。
孫如玉看著,微微笑了一下,再開口時,說話有氣無力:“我跟承安說了,不用通知你,你們工作也忙。”
齊明嘉搖搖頭,跟孫如玉雖然不算親近,但是眼看著親人被病痛折磨得不人樣,心里也不好:“舅媽,我不忙。”
想要安幾句,但卻實在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孫如玉通,看著臉越來越沉,便知道想說什麼:“我沒事,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天的。明嘉,別難過,你應該慶幸,我終于要解了。”
“舅媽……”齊明嘉眼眶紅紅的,一開口雙眼便蒙上一層霧氣,鼻頭刺疼。
孫如玉拉著的手,斷斷續續地囑咐一些事,說的話多數是跟龔承安有關的。
“長姐如母,以后你一定幫我盯著點承安,讓他好好吃飯,不要熬夜……”
“他如果有了喜歡的孩子,不看家世看人品,只要格和煦,人品端莊,都隨他去。”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要強了,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承安,我就給你了,你們姐弟相互扶持,等他研究生畢業,還是勸他回江州來,國外再好,但沒有家人朋友在邊,太孤獨了,也不好……”
“承安總是獨來獨往,除了你這個姐姐,他誰都不在乎,子沉悶又固執,你多說說他……”
孫如玉沒說一會兒話,就已經累得睡著了。
齊明嘉握著的手,瘦骨嶙峋,著涼意。
齊明嘉從房間退出來,雙眼紅跟兔子一般。龔承安看著,遞了幾張紙巾給。
上前抱了抱他,他聲音哽咽,眼淚滴的脖頸:“姐,我沒事。”
傭人走至龔承安面前:“爺,夫人的藥還熬嗎?”
龔承安背對眾人抹了幾下眼睛,強忍住悲痛點點頭,說:“嗯嗯,熬吧。”
他話音剛落,一個中年婦便幾步走了過來,上穿著白大褂,后面還跟著一個男助理,背著一個中藥箱。
齊明嘉認識,算是龔家的家庭醫生,之前外公生病,見過幾次。
龔承安看到來人,微微點頭:“薛醫生,你來了。”
薛爽住傭人,然后對著龔承安說:“藥就不用熬了,你母親應該也喝不下了。”
龔承安雙眼一紅,眼中全是。他越過眾人,推開了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齊明嘉禮貌同薛爽打了個招呼:“薛醫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薛爽點頭,兩人在花園里擇了一僻靜地坐著,傭人很快上了茶水過來。
薛爽剛過四十,氣質嫻靜溫婉,上帶著淡淡的藥草味,清香幽甜。
齊明嘉先開口:“薛醫生,我舅媽……”
薛爽表凝重,愁云布,孫如玉是的病人,但兩人十多年的相,早已無話不談的好友。
的眼眶也紅紅的,咬著牙開口:“也就這幾天的事了吧!”
齊明嘉手中的茶杯落,滾燙的茶水滴在手背,竟沒有覺到疼痛。
齊明嘉心中大慟:“之前不還說還有一兩年嗎?”
薛爽搖著頭:“心思太重,心郁不結,事多而食,我給開的中藥,也沒有按時服用……”
更多的話,薛爽沒有再說下去,醫者治病不治心.孫如玉沒有求生的,就是華佗再世,也回天乏。
“承安知道了嗎?”
齊明嘉著手,擔心地問道。
薛爽點頭……
這幾天,齊明嘉一直待在龔家。期間秦皓來過兩次,但是他每次過來時,孫如玉都昏睡著。
這日天氣正好,齊明嘉正在一樓客廳接待張輝,幾人一起清點孫如玉的資產。
齊明嘉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舅舅龔清山,他剛剛升了要職,意氣風發,一黑中山裝,頭發打理得一不茍。
他后跟著書,兩人推門而,腳步匆忙。
張輝低聲對說:“是我你舅舅回來的。”
齊明嘉心口一涼,如果不是張輝打這個電話,舅舅估計依舊不得回來。
龔承安從樓上下來,看到親生父親如同看到仇敵:“你終于有空回來了?”
龔清山泰然坐下,長期居于高位的他說話自帶威嚴:“我工作事忙,我回來有什麼事?”
龔承安冷哼一聲:“把離婚協議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