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上四度的天，制片主任背後冒出冷汗。

他一邊吩咐下面的人理淩的現場，一邊小跑跟上去，擺出生平最熱的笑臉：“江總，您今天怎麽大駕臨了？怎麽不讓程總助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也好為您接風洗塵……”

“你們劇組安全措施怎麽做的？”江聞祈不冷不熱地打斷他。

制片主任一噎，臉上熱的笑容僵住，難堪又稽。

現場制片也屬于他分管的部門，其中一條就是管理片場的紀律和安全患，保證主創部門順利創作。

現在演員了傷，拍攝進度延遲，又被為投資方和出品方的高層撞見，他難辭其咎。

制片主任額頭冒出涔涔冷汗，仍鎮定地道：“我們為每個劇組人員，上至主演，下至場務，都購買了意外險和工傷險，來保障大家的安全……”

江聞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讓章珞滾過來。”

章珞是總制片，也是整個制作團隊的最高負責人。

言下之意，制片主任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讓最高負責人來。

制片主任僵著臉點點頭，笑也笑不出來，只能麻木地應聲：“好的，好的，我馬上給章制片打電話……”

他心如死灰地想，一場追責在所難免。

只盼章制片能理好一切，轉危為安。

程書留了下來，在跟片場的負責人涉。

蘇書行事素來細膩妥帖，恰好歐洲行配備的醫療團隊還沒離開，提前聯系好了，此刻醫生正提著藥箱候在車外。

“江總，您看是讓醫生幫……”蘇書看了眼他懷裏的人，拿不準兩個人到底什麽樣的份，最終還是保守地道：“讓醫生幫忙理傷口，還是我來幫忙？”

也經過急救培訓，有一定的醫療常識，這是江盛書部每個人的必備能力。

出乎意料的。

“我來。”

蘇書聽到老板這樣說。

江聞祈將許初允放到寬闊的後座上，又接過了藥箱。

“好的，江總，有任何需要您我就可以。”

蘇書識趣地關上車門，留給兩人私空間。

安靜。

車門的隔音效果很好，車暖氣融融的，烘得人渾發。

失溫的一點點緩過來，蘇醒，恢複知覺。

許初允坐在座位上，裹著浴巾，打了個噴嚏。

江聞祈看了眼穿的子，在旁邊的座位坐下，而後俯去撈的。

“……沒關系，我自己來就好了。”許初允想要阻止他俯的作。

只是手沒什麽力氣，虛弱的，像是不痛不地阻撓。

江聞祈眼也未擡，徑直繞過的手，將傷的那只撈了上來。

的小擱在他深灰的西裝上，擺漉漉的一團，很快泥濘的水跡蜿蜒開來。

“髒——”許初允想放下，卻被江聞祈扣住，力氣很大。

“不髒。”江聞祈淡淡道，將礙事的尾撥弄到旁邊，溫熱的大掌就這樣扣住纖細瑩白的小，另一只手已經打開藥箱。

他垂著眼，眼睫投下影，專注而又冷淡的側臉。

雙氧水和鹽水依次沖洗過細細的傷口，有些微刺痛的，冰涼。

許初允怕冷，小下意識地瑟了一下。

“痛嗎？”江聞祈冷不丁地問。

“嗯？啊，不痛。”許初允說，“就是……有點。”

“嗯。”江聞祈應了一聲，溫熱的掌心安似地了一分力度，桎梏住，小微抖的幅度便止住了。

安靜的車，唯有淡淡藥香彌散開來。

呼吸錯著，起伏著，太安靜了。

安靜得連許初允有些失衡的心跳，一下下的，都一覽無餘。

小不了，卻有另外的地方泛起漣漪似的微。

許初允仰起頭，忽而覺得溫暖如春的車有些悶，迫切地需要呼吸一些新鮮冷空氣。

“江先生，您不是出差嗎？”許初允沒話找話，打破了安靜。

江聞祈上藥的作頓了頓，擡眼看了下。

“有人想見我。”他看著，像是在說一件很小的事，語氣淡淡，“所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