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星落尚未來得及做些什麼，謝觀瀾從懷袖里取出一只錦盒。

“武威郡王送你的禮。”他把錦盒遞給聞星落。

被打斷了小作，聞星落也不惱。

打開錦盒，里面躺著一副寶石手釧。

從西域挑細選出來的頂級寶石，藍黃綠各異，每一顆都雕琢了圓潤的星星形狀，用黃金花勾連，無論是寶石還是工匠的手藝，俱都價值連城。

聞星落好奇，“他又不認識我，為何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

謝觀瀾拿起寶石手釧，慢條斯理的為戴在手腕上，“因為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取悅你，就等于取悅我。”

的手腕白如凝脂，就連凸起的腕骨都像是白玉雕琢。

寶石和鐐銬在腕間錯異樣的麗，宛如束縛的脆弱蝴蝶。

聞星落欣賞了片刻，忽然起了玩弄謝觀瀾的心思。

玩味地向謝觀瀾，“我和指揮使大人尚未同房，怎麼就了你的人？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是你的人呢？”

謝觀瀾握住鐐銬，將拽進懷里。

他垂眸看著懷里的，“這副鐐銬，就是證明。”

聞星落仰起頭，同他四目相對。

他大約還不知道，私底下早已擺這副鐐銬。

想了想，面上也出很認真的神，附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既了指揮使大人的囚徒，那麼今夜，指揮使大人可以對我為所為。”

“為所為”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極為緩慢。

說完，仰起頭吻了吻他的結。

吻罷，稍稍拉開距離，歪著頭打量他的反應。

謝觀瀾沉默著。

懷里的香溫暖，仰頭吻他時鼻尖過他的下顎，落在結上的那個吻又細又緩，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遲疑和試探，似乎還用牙齒輕咬了一下。

錦袍之下，他渾繃，在這寒夜里，五臟六腑像是燒起了一把火。

聞星落見他遲遲不出聲，正問他覺如何，卻借著燭火的，清晰地捕捉到他耳廓上蔓延的紅。

詫異，“你害啦？”

謝觀瀾手抵在的前，語氣里帶著幾分警告，“聞寧寧。”

聞星落盯著他的眼睛，順勢了下他的掌心。

熱的。

謝觀瀾的腦子轟然作響，脊背迅速竄上一麻，這一刻仿佛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天地間只剩下震耳聾的心跳聲。

“聞寧寧，你怎麼能……”

他想說什麼，卻于說出口。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子舐手掌心。

年紀輕輕就征伐諸國的謝指揮使，向來矜貴斂端肅自持，也曾面對數十萬敵軍面不改，也曾深陷敵軍包圍而穩如泰山，然而此時此刻，他那張昳麗英俊的臉正浮現出異樣的紅。

簡直是……

“何統！”

他撂下這四個字，就匆匆離開了寢屋，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聞星落慢慢在羅漢榻上坐正子。

算是發現了，謝觀瀾瞧著不可一世，甚至還膽大包天拿鐐銬將鎖在了寢屋，但私底下他撐死了也只敢跟拉拉小手，或者頂多抱一抱。

難不他單純到以為親就會懷孕？

聞星落著實想不明白他的心思。

一墻之隔。

謝觀瀾正在沐。

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卻被聞星落這般撥。

可他不想。

沒有三六聘、沒有明正娶，與暗地茍合有什麼區別？

謝觀瀾想要名正言順。

換了三次水，滾燙的才在冷水里逐漸涼卻。

回到寢屋，聞星落已經睡下了。

小姑娘睡姿很乖，板板正正的。

謝觀瀾替掖了掖被角，又為放下錦帳，才回到羅漢榻上。

空氣里彌漫著馥郁深甜的香氣。

是聞星落的味道。

涼卻的似乎又開始沸騰，腔里的野躁不安，不停地囂著，即便默念佛經也無法安它。

黑夜里，謝觀瀾不耐地睜開了眼。

他取出藏在枕下的手帕。

帶著薄繭的糙指腹，緩慢捻弄綢帕子。

帕子上繡著一枝桃花，角落里繡了個致的“寧”字，是聞寧寧上回掉在抱廈里的那塊。

他深深嗅了嗅手帕，一手探進錦被。

他結滾，被聞寧寧吻過的地方發熱發燙。

謝觀瀾的呼吸，在靜謐的房中愈發沉重。

他長這麼大，從未做過這種事。

這實在于禮不合。

不知是不得章法還是其他，即便陸續紓解過幾回，腔里的那頭野依舊囂著，在冬夜里放大，幾乎要吞噬掉他整個人。

次日。

聞星落醒來時，寢屋里已經不見謝觀瀾的影。

因為冬日天寒門窗閉的緣故，屋子里彌漫著一難以言喻的氣味，像是石楠花的味道。

聞星落有些嫌棄這味道。

推開海棠花窗通風，外面正在落雪。

滄浪閣的園子里，松柏和竹葉上積了一層薄雪，緋玉帶的青年手持狹刀正在雪地里練功，大約是天還沒亮就起來練了，腳下那片地幾乎不見積雪。

遙遙看著。

雪花相繼落在他的眉梢眼睫，刀刃的鋒寒映照出他的一雙狹眸，年輕的世子爺肩寬背面若寒星，雪中舞刀的畫面實在是好看的不像話。

看了良久，謝觀瀾才結束這場晨練。

在屋子里用早膳的時候，聞星落盛了一碗魚片粥，認真道：“你早起的時候有沒有聞到屋子里有一怪味兒？”

謝觀瀾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沒。”

“怪難聞的。”聞星落喝了一口粥，“怕是什麼東西爛掉了，該請人角角落落徹底打掃一番。”

謝觀瀾：“……嗯。”

…

明天就是除夕。

謝觀瀾從衙出來，路過胭脂鋪子，進去買了一盒。

謝厭臣正巧從外面路過。

瞧見胭脂鋪子外面的那匹照夜玉獅子，他不停住腳步。

他躲在對街，親眼看見謝觀瀾拿著包好的胭脂出來。

寧寧去了京城。

他大哥要給誰送胭脂？

聯想起謝觀瀾這段時間早出早歸，謝厭臣懷疑他大哥背著寧寧金屋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