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法一起練劍了。

他沉著聲，對新竹道：“太子妃昨日晚睡，天大的事，不要。”

新竹：“是。”

這麼早起來，李繕不急著吃早膳，除大朝賀和朔朝，周朝實施五日一朝，今早李繕不用上朝。

他按習慣，在院子打了一套拳，飲了一盞香片茶，又換了一套描金挑線的圓領袍，進屋拿起一卷書。

原先是坐在榻上看的，沒一會兒，他坐到了胡床上，又沒一會兒，就倚在碧紗櫥門上，再一會兒，他回到床上。

踢掉鞋子，李繕上床，把香香的窈窈往懷里摟著，喟嘆，舒服了。

窈窈醒來時，李繕一只手指卷著的頭發玩，一邊看書，也不知道他眼睛怎麼長的，才睜眼，他立刻知道了，將書合起來。

“再睡一會兒？”

窈窈看看天，又眼睛：“不了。”

把李繕推遠一點，李繕非要湊過去環著，拿著裳給比劃：“我給你穿。”

窈窈又一次推開他，李繕面微沉，斜斜睇了李繕一眼：“熱。”

方才著李繕睡的那會兒，都被焐得熱乎乎的。

李繕悶笑：“夏暑都過去了。”

不同以往李繕要打仗，天下太平，這一年的夏，是他們真正度過的第一個完整的夏，但窈窈并不太平。

如玉，沁著寒涼，不怕熱，質并不容易發汗，但李繕一得空，就沒了時日地著自己，弄得兩人涔涔。

現下天冷了，但李繕還是和一明日似的，太醫說，這是天生火旺，要發泄出來。

借著這個“發泄”，李繕沒做沒臉沒皮的事。

于是窈窈也不說他了，沒得給他造作的機會，喚了新竹，新竹帶著小宮進來，便有條不紊地穿洗漱。

李繕一直在一旁看著。

以前，他一得空，也經常瞅著梳妝，那時以為他只是對子梳妝新鮮，現在可以肯定，他是閑得慌。

但凡沒有正事做，就一直盯著，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看不膩。

人看久了，自己皮好像也要燒起來，他的視線存在太強。

窈窈抬眼，從靶鏡里和李繕的目對上，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李繕上前，對給窈窈描眉的新竹道：“筆。”

新竹想起前一次李繕描的眉，猶豫了一下。

窈窈：“給他。”

新竹雙手把筆奉上，李繕仔細看著窈窈的臉蛋，他道：“干什麼這副表？我這回是真會了！”

窈窈臉頰微鼓，聲道：“可快些罷。”

免得描壞了，還得再掉重新描，等等還要進宮參詳靈奴周歲宴。

李繕“哼”了聲，倒也沒再啰嗦，他描壞過是事實，但他也一直琢磨著怎麼改進。

他一只手小心地抬起窈窈下頜，閉著眼，長睫如羽垂著，臉蛋銀盤似的，上春風微微翹著，好似在索吻。

真想親一口，李繕挪開視線，沒忘記正事，他收回心神，擺好手腕，屏住呼吸，幾乎是拿出一副面對大戰的心態，小心著筆。

須臾，他松口氣：“好了。”

窈窈睜眼，看向鏡中，不由也微訝。

上回李繕給描眉，可描了兩道的蟲子，如今居然真的著的眉形，好好地完了。

他擱下筆，難掩那勁勁兒的自得：“可有毀了我妻的容？”

窈窈偏又不想遂他的愿了，了下眉尾，點頭，只道：“尚可。”

李繕抬眉：“只是尚可？”

窈窈：“極可。”

李繕：“……”

窈窈忍著笑，看向一旁新竹：“幫我找一下胭脂……”

李繕攔在跟前：“你現在怎麼對我這麼敷衍？你怎麼不我幫你找？”

窈窈：“你找呀，你知道我要哪個嗎？”

李繕：“這個？還是這個？”

便是李繕找對了，窈窈也故意：“不是這個。”

李繕：“還要什麼胭脂，親紅點就好了。”說著低頭。

窈窈：“你……唔。”

的像是云吸飽了水，水潤，李繕掌住脖頸與后腦勺，傾更甚。

新竹和屋中候著的小宮，束著手低頭離開，還順手掩了下門。

兩個小宮都有些緩不過來。

晨間太子周縈繞著冷冽、矜傲與肅殺，讓們大氣不敢，卻也并不奇怪，這位可是戎馬天下的大人，有些脾實在尋常。

然而，方才他與娘娘出的那子親昵，好像甜甜水，無聲滲人的心懷……又讓們懷疑起早上的覺，難免生出羨慕。

新竹早就習慣了。

提點道：“可別看殿下這般，就想左了，要牢記：殿下只這般待太子妃娘娘，你們別到時候做了錯事，誰也保不住你們。”

宮們連道不敢，們是前朝的宮，托太子妃的福，沒被強行遣散，也是銘肺腑，不敢胡來。

…

用過早飯，鄭嬤嬤和母把靈奴抱來，靈奴有一點和窈窈很像，那就是得睡飽、睡夠了，不然那震天的哭聲能把屋頂掀翻。

此時，他就是睡了好覺，一看窈窈，就張著雙手，聲氣道：“娘、娘親……”

半路被他爹截胡了。

李繕雙手夾著靈奴，吊來晃去，道：“李村生，不準老是黏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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