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正經，窈窈有些不習慣了，趴在浴桶邊緣，疑問：“為何這麼說？”

李繕：“從前我以為的天下太平，是每個人都能吃上飯，每個人都能穿寒。”

“現在我想要的天下太平，得加一條，那就是我能回我們的小家。”

他不想和分開了，想一直像現在，手足相抵，心心相印。

窈窈緩緩眨眼。

這一刻，心里也默念著，天下太平。

第二日，長亭更短亭。

李繕騎馬，一路送，從武陵到天門，側親兵說了什麼，他終于勒住。下逐日，停在了驛亭。

窈窈往回，殘如，勾出男子一側的影，另一側在暗，一直到走出很遠，他都沒有離開。

第66章 不早不晚

定元九年二月，翻了年，靈奴半歲，已經咿咿呀呀學說話，還能坐起來了。

他一開始生得和窈窈像，但是五長開后，窈窈覺著，鼻子和很像個小的李繕，鼻梁高，薄，骨相倒是和李繕一樣優渥。

他眼兒生得像紫葡萄，圓溜溜的，時常觀察大人，好像有一肚子小心思，但一笑起來，又十分招人喜歡。

如今李家不同往昔，雖然李繕李尚未登寶，仍以臣子自居，但無人不知，日后就是李家的江山了。

于是，見過靈奴的許多眷，本來不管他長什麼樣都會夸他，何況他真真是個玉琢的小孩兒，十分可，人忍不住夸得天花墜。

也是這個緣故，按習俗有個半歲宴，窈窈覺得可有可無，便沒有辦，不需旁人溢之詞，倒是輕省。

不過這日，窈窈也請了親近的人，如母親盧夫人，還有王煥妻子劉夫人。

窈窈和錢夫人現在住在李府當年被先帝賜的府邸，它經過一番修整，雖不如前任主人那般奢侈，也鴻圖華構，花木扶疏，自有一番意趣。

盧夫人住在謝府，晨間早早就讓人套了馬車，臨到侯府，便到劉夫人，劉夫人也是去歲末進京，與窈窈共商出書之計的。

兩人寒暄幾句，待被領到窈窈住的閣樓，二人進門時，新竹拿著玩逗坐在羊地毯上的靈奴，窈窈和鄭嬤嬤坐一弄針黹。

靈奴見到盧夫人，吐了吐泡泡，張手要抱。

屋及烏，靈奴又生得像窈窈，盧夫人趕抱起他：“小靈奴，小靈兒，今日可是吃了什麼？”

新竹笑說：“母喂了，又弄了菜蛋糜。”

盧夫人著他圓滾滾的小肚子，忙示意后的王嬤嬤，把今日備的九連環拿來給靈奴玩。

見狀，窈窈輕輕笑了笑，又問劉夫人：“書可弄好了？”

劉夫人：“雕版大致可以了，今日先給夫人看看樣書。”

窈窈來了興致，接過樣書，翻開一剎，墨香盈鼻，字跡公正清晰，足見對王煥的“巨作”，劉夫人也十分用心。

正說著話，錢夫人和李阿嬸也來了。

錢夫人一邊撂下披風，一邊同李阿嬸埋怨李：“……他自己日日不著家，還我今日等他？我也忙得很嘞！”

如今李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乃五兵尚書，公務繁忙，雖說不用去忙衙署，但也各走，錢夫人也樂得自在。

只是侯府太大，覺得沒什麼人氣，偏往窈窈這兒跑。

才同李阿嬸說完李，錢夫人看到好幾人，又是歡喜：“都來啦？快坐，窈窈看什麼書？”

窈窈將書遞給錢夫人，這間隙，又問劉夫人：“雕版有了，墨與紙夠用嗎？”

劉夫人如數家珍：“紙墨庫之數，夠用的。”

這些紙張墨條，大部分是繳獲自世家家族與塢堡，車車地拉往。

錢夫人懂了：“這書是要印了賣的，是不是？”

劉夫人笑說：“到時候，會送給每個州府員，讓他們自上往下抄傳。”

錢夫人：“呃，那也太像……”冤大頭了！

書籍昂貴，誰會白白送人呢？

窈窈道：“這本只是試試，大抵到時候，還是在員圈子流傳，我想，或許可以刻印一些千字文、三字經，供百姓讀用。”

錢夫人頓時想起，李繕祖父為了給李繕買一本書，節儉了整整一年。

盧夫人也道：“那些筆墨紙，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一剎，錢夫人到邊的話，就改了：“……那也太好了！”

才說了會兒，外頭李阿嬸進來，錢夫人：“鐘常侍來了，說是大人一會兒就回來，讓夫人先回去。”

錢夫人：“……”

無法，錢夫人不不愿走了，劉夫人還要弄書籍相關，沒坐多久，也走了。

盧夫人對靈奴不釋手，還窈窈看：“你看他，吐泡泡呢！”

窈窈翻看著那本《三餐自省書錄》，忽的問：“母親，聽說舅舅家來人做客？”

盧夫人把靈奴放下，拿九連環給他，靈奴抓著九連環晃著玩，環環相，發出叮咚聲。

默了默，道：“是啊，他們也上，拜見了你公爹后，就來找我敘舊。”

窈窈“嗯”了聲，繼續看書。

盧夫人面上雖四平八穩，實則盧家人前來，確實是想讓盧夫人求窈窈，讓李繕寬待世家。

尤其是與盧家系互的世家們。

李繕打了這一年多，收繳了多土地、塢堡、錢財，各家都不愿利益損，盧家人說得懇切，盧夫人心，差點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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