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關月笑容微僵，將懷中的貓放在沙發，“你這回來一趟，就是為了一個外人？”

“您回答我！”顧遲鈞語氣重了幾分。

待在廚房的保姆聽到靜匆忙走出來，便看到客廳張弓拔弩的氣焰。

母子倆對峙了許久。

保姆上前勸說，“爺，您怎麼能對夫人發這麼大火呢…”

“有你什麼事？”

他這六親不認的態度，令黎關月口微微震，最終，先服了，“我只是把關起來，讓長長記。”

“關在郊區那個酒莊？”

“是。”

他咬牙，“只是關起來？”

黎關月愣了下，不解地看向他，“你既已有心儀的人，又何必管其他人閑事呢”

顧遲鈞蹙眉，“什麼我有了心儀的人？”

“難道不是嗎？”黎關月驚訝，“程家那小子說了，你這段時間似乎對一個姑娘有了興致，跟你是一個職業的。”

“正好聞楚也是醫生，自己都承認了，難道還有假嗎？”

這番話一落，顧遲鈞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也寒浸浸的。

片刻，他發笑，“我要是對有意思，我晾三天？”

“…不是？”黎關月坐在沙發，臉異常難看。

顧遲鈞心中猜到了答案，轉就要出門，黎關月喊住他，“大晚上的你用不著自己過去，我讓保鏢現在去放人…”

他停在門口，回頭，“用等到現在，早就死了。”

聽著院子引擎驅離的聲響，黎關月眉頭皺起，拿起手機給司機打電話，“你們把那個孩帶到酒莊，什麼都沒做吧？”

“…夫人，我們什麼都沒做啊，是您說的要配合聞小姐，我們把人帶到那就走了，后面的事應該就給聞小姐了。”

黎關月瞬間明了。

竟被一個后輩給算計了。

結束通話后，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

沈初從病房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目之所及，是靠在床旁閉目養神的霍津臣，他只穿著一條灰襯衫，外套搭在沙發椅背，袖子卷起出半截手腕。

他腦袋稍稍低下，右手仍輕握著左手手背。

沈初想要開口，嗓子突然發，咳嗽了起來，下意識抬起被包扎的右手，疼得悶哼出聲。

霍津臣醒了過來，俯靠近，“怎麼了？傷口還疼嗎？”

“口。”

“好，我去倒水。”

他起在床頭柜倒了一杯溫水，旋即摁下遙控，升起床頭讓得以坐靠后，將水杯遞到邊喂。

左手托住杯底，“我自己來。”

霍津臣沒有勉強。

“沈——”蘇茗月推門進病房，看到霍津臣在，又冒冒失失地退出去，“我晚點再來看你！”

霍津臣接過水杯，問，“不，想吃點什麼？”

沈初靠在枕畔上，向窗外，“都可以。”

他薄抿了抿，緩緩起，“我出去打個電話。”

霍津臣拿著手機到走廊盡頭聯系王娜，讓王娜派人到餐廳點一份營養餐送到醫院。

王娜應允后，又問，“聞小姐說有事要告訴您，您要見嗎？”

霍津臣臉沉郁，一言不發。

這邊。

郊區一家私家診所走廊盡頭傳來人的哭喊聲，

盡頭的房間，便是一間手室。

聞楚被錮在手臺上，不打麻藥挑了右手的筋。

在暈厥過去后又被強行醒，折騰到幾乎不到右手的存在，甚至不到痛了。

表麻木不仁地凝視著天花板，里只嚷嚷著要見霍津臣。

診所的醫生帶著王娜跟霍津臣室。

看著聞楚凄慘可憐的模樣，霍津臣面龐毫無容。

彈不得，淚水從眼角滾落，“津臣…津臣，你明明說過你會護著我的，為什麼…你變了？”

其余人都退到門口，亮堂的手室只剩下霍津臣與聞楚。

他看著流緩慢的輸瓶，面不改，“我還要繼續護著你犯罪，殺人是嗎？”

依舊歇斯底里為自己狡辯，“我沒有殺人，那都是意外！”

“有區別嗎？”霍津臣睥睨著手臺上的人，“聞楚，十年的分我自知有虧欠，但該還的都已經還了，甚至你兒子聞希我也沒有虧待。”

“可你呢？你以我的名義做了什麼？”他冷嗤，自嘲一笑，“我竟不知相識了十年的人是蛇蝎。”

他說是蛇蝎…

聞楚紅著眼笑，“我若不是這樣，我早就死了，你也知道我養父什麼德行。我不知道什麼是舍己為人，我只知道自私自利是保護自己，至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像活在人間地獄。”

“津臣，我每次都在想，如果六年前是我嫁給了你，我們是不是會很幸福，而我是不是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津臣，你回答我啊！”

霍津臣默不作聲。

幾乎是很長的一陣沉默過后，他平靜道，“我該慶幸，我沒有娶你。”

僵住。

臉白了又白…

“…什麼意思。”

“你的是我嗎？”

一噎，連呼吸都停滯了。

霍津臣笑了聲，“六年前，你是因為懷孕了才接我的那兩千萬，對嗎？”

聞楚輕輕抖，牙齒磕絆著說不出話來，“你怎麼會…”

他怎麼會知道！

“江城區醫院，你六年前就來過了。”霍津臣眼神清清冷冷，甚至半分緒都沒有，“你有掛號記錄，懷孕十周，你掛的中醫保胎。在我們沒有分手，而我沒有過你的況下你懷孕了，所以到底是誰背叛誰？”

如果不是沈初說寒，他想著趁住院好好給調養子，去了趟中醫科，他還真不知道六年前，聞初就在區醫院中醫科掛過號。

而家屬填的，還是他的名字。

聞楚眼淚掉得厲害，帶著哭腔，“不是這樣的…我不是自愿的，津臣，我是被強迫的！”

“被強迫會想要保胎”

他嗤笑，波瀾不驚，“不過現在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你我之間再無虧欠，更無分。”

他轉要離開，聞楚喊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你被綁架時救你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