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窗簾半掩著，晨灑在凌的床上。趙越醒時，枕邊人正蜷小小的一團，發散在枕頭上，臉頰還沾著未褪的紅。

他輕手輕腳地起洗漱穿上運服，臨出門前在額頭上落下一吻，昨夜的瘋狂化作此刻眼底的，腳步放得極輕出了門。

湖面偶爾掠過一兩只早起的水鳥，驚起細碎的漣漪。趙越沿著環湖步道慢跑，晨風帶著水汽撲在臉上，卻怎麼也吹不散腦海里那個蜷在沙發上、用抱枕遮住口的憨模樣。

想到床上那個小小的人兒一會怕是了，腳步不自覺打了個加快。

在門口拉時突然聽到哐當一聲，連忙推開門進去，代代從廚房窗戶出來，笑著說，"學長！"

趙越走進廚房，桌子上白瓷碗里盛著白粥，旁邊擺著兩個煎蛋，還有幾簇焯水的西蘭花，胡蘿卜和青菜。

他忽然笑出聲，代代正攥著圍角，發梢有點凌，眼睛亮晶晶地著他，"這麼快就跑完了？"話音未落便紅了耳，想起昨夜兩人坦誠相見的模樣，又忙不迭低頭盯著他滴著汗的鎖骨。

代代舀起一勺粥吹涼，遞到他邊，"這幾天總是學長早起做早餐，今天換我來嘛。"

趙越含住湯匙，粥里約有蓮子的清香，煎蛋的咸香混著蔬菜的清爽在舌尖漫開。他忽然手住發燙的下，拇指挲著泛紅的臉頰，"我們代代真乖！"

代代放下碗勺，轉跑向樓上，說了聲"我去把昨晚的床單洗了！"趙越笑著搖了搖頭。

代代把床單抱到洗房時趙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代代過來，忙手接過床單，代代見狀慌忙捂著床單，猶豫片刻后還是遞給趙越。

趙越將床單放進洗機，從背后環住的腰，下擱在肩頭輕笑，"害什麼？這可是‘戰功赫赫’的勛章。"換來腰間一記輕掐，卻也沒真的掙。

"代代，今天出去走走好不好？在屋子里總想......"

"好！"代代慌慌張張的答了一句，知道趙越要說什麼。

和順古鎮的石板路上幾個小孩蹲在那里看地上的螞蟻，代代突然想到之前和趙越蹲在草叢數螞蟻，不由得笑了出來。

代代挽著趙越的胳膊，指尖無意識地挲著他的手腕，想到昨晚的場景不時抬頭，看從他眉骨到直的鼻梁，落在微抿的角上。

"想看就正大明地看。"趙越忽然停下腳步，轉時帶起的風掀起額前的碎發。代代猝不及防與他對視，慌中撞進那雙盛滿笑意的眼睛里，忽然笑出聲，"學長為什麼長的這麼好看？"

他低笑一聲，手臂繞過肩頭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指腹輕輕了的發頂，"因為要配我們代代啊！"

這家咖啡店是代代做攻略的時候看到的，二樓臨窗的位置擺著幾張藤椅。代代捧著熱拿鐵，看趙越低頭翻看桌上的舊書，斜斜切過他直的脊背，在地面投下長長的影子。

昨夜那些帶著息的私語仿佛還在耳邊，此刻卻化作眼前這人指尖翻書頁的沙沙聲，安穩得讓人想永遠停在這刻。

"晚上去泡溫泉吧？"趙越忽然合上書本，指尖劃過手背，"不過先說好，"他湊近，鼻尖幾乎到的鼻尖，"在外面不許總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可沒法保證能忍住。"

代代猛地推開他，耳尖發燙卻仍，"哪有......"換來他低低的笑聲，混著咖啡的香氣。

窗外，野鴨湖的水鳥正撲棱著翅膀掠過水面，驚起的波紋漸漸平復。就像昨夜那些激烈的、灼熱的、令人眩暈的瞬間，此刻都沉淀彼此手心里的溫度。

代代指尖劃過手機頁面，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小夏和周然學長初七就來了，"指尖輕點屏幕上的行程圖，"熱海大滾鍋和司莫拉佤族村剛好順路，是不是可以一起去"

趙越指尖住代代手背，他的目仍停留在書上，角卻噙著抹淡笑，"好！"

代代愣了愣，忽然湊近他肩頭，鼻尖蹭到他服上淡淡的清香。趙越正在翻看的一本泛黃的書頁，蠅頭小楷間夾著咖啡館自制的書簽，畫著簡筆的火山與熱泉。

“這是？《徐霞客游記》學長怎麼找到這本書的？”指尖劃過書頁邊緣，將手放在趙越掌心。

趙越抬手指了指樓梯拐角的書架，藤蔓沿著書架攀援，頂端擺著褪的銅制地球儀，"剛才去續咖啡時看見的。"

他的指尖停在"遙峽中蒸騰之氣，東西數，如濃煙卷霧"的段落上，忽然轉頭向，眼底映著窗外斜的，"徐霞客說這里‘不熱而燥’，倒是和某人昨夜的樣子很像。"

"學長！"代代猛地坐直，耳尖瞬間燒紅。他低笑出聲，手臂從沙發靠背上繞過來，將往懷里攏了攏，兩人的膝蓋隔著牛仔輕輕相抵，"徐霞客稱和順為‘極邊第一城’，你看這古鎮的布局，前臨湖泊后倚青山，確實暗合風水之說。"

說著指腹劃過書中"屋角飛檐參差，高下皆枕山面湖"的句子，忽然握住的手，讓的指尖沿著文字輕輕劃過。

代代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人早在研究攻略之前，便已默默查遍了每個景點。

"所以學長原本就打算帶我走這條線？"忽然歪頭，鼻尖幾乎到他滾的結。

趙越結輕，忽然合上書本，將的手按在自己口，笑著說，"我想帶你去更多的地方！"

咖啡杯漸漸涼，趙越忽然起拉著代代的手，"去吃飯！"

穿過窗戶，在趙越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影。代代忽然手，替他拂開落在睫上的斑，"學長知道嗎？徐霞客游記里寫，‘不特溫泉，奇勝’，其實最奇的是......"忽然湊近，在他角飛快啄了一下，"是學長......"

趙越微微愣住，看著紅著臉回沙發角落，指尖無意識地挲著被吻過的角。

他俯環住代代，"極邊有佳人，一笑傾人城。"

樓下傳來咖啡豆研磨的聲響，混著老板娘用方言和游客打招呼的聲音，趙越起，將書放回書架。

"走吧，去吃飯。"他手替拂平外套下擺，指尖劃過手腕側的薄紗般的皮，忽然湊近，在耳邊低聲音，"今晚泡溫泉時，你可以......"

代代忙手捂住他的，"學長，這還在外面......"代代的驚呼混著咖啡館的風鈴聲響起，攥著他的手腕往樓下跑，發梢在樓梯拐角劃出一道優的弧線。

"我還沒說完呢呢！"趙越笑著被代代牽著下樓。

"不許說！"代代瞪著眼睛著趙越。

趙越輕笑著搖搖頭，"我是說你可以帶點喜歡喝的水，泡溫泉要補充水分。"

代代連忙低下頭，紅著臉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