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大理古城浸著料峭的寒,趙越把車停在人民路轉角,引擎聲未歇,代代已抱著牛皮紙袋穿過街角,袋口出半塊玫瑰鮮花餅的油紙,"老板說保質期三天,我們得算著時間吃。"
代代剛上車,趙越俯靠近幫將安全帶扣上。
午后的麗江飄著細雪,導航在七一街的石板巷口顯示目的地已到達,代代探頭看了看,"沒看到木馨居在哪啊!"
趙越搖下車窗向巷口的阿婆問路。穿靛青圍的老人正往竹籃里碼烤餌塊,手指向泛著的水渠,"木馨居順著水流走,第三個路口掛著東木牌的就是。"代代踩著積雪下車,青石板邊上的小水渠嘩嘩流著,檐角雪粒墜水流的聲響清越,著水面細碎的漣漪,"原來古城的路,是跟著水走的。"
民宿木門推開時,松木燃燒的氣息混著烤餌塊的焦香撲面而來。趙越在辦理住,代代走到火塘邊著手,一位阿婆往火塘添柴的作頓了頓:“來旅游的?后山觀景臺今晚有燈會,你們年輕人去湊湊熱鬧吧。”
前臺小伙遞給趙越一瓶雕梅酒,趙越喊了一聲代代,把雕梅酒遞給。阿婆對著代代說,"小姑娘好看,你男朋友長的也好看。"代代笑著說了謝謝后挽著趙越胳膊往里面走去。
進屋后代代將雕梅酒輕放在原木矮桌上,趙越已經將行李箱放好,此刻正在檢查房間調試空調,代代突然跑過去抱住他的腰,墊著腳尖用下蹭他的下,趙越刮了一下的鼻子,怎麼這麼調皮。
暮漸漸漫進巷子,代代在銅鋪駐足。指尖挲著沖鋒拉鏈,目停在綴著紅穗的馬幫鈴鐺上。趙越順著的視線去,鈴鐺在燈下泛著溫潤的澤,一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喜歡?”趙越輕聲問,不等回答便向老板招手。
當鈴鐺落在代代掌心,他幫代代把圍巾整理好,輕輕拂去袖口的雪粒,"在大理逛手作店時,你是不是就看上了這個?以后看上的就直接告訴我。"
雪片落在他深圍巾上,代代也替他拂去,雪在指尖化開,變水珠。趙越拉住的手握在掌心,然后塞進自己的口袋。
玉龍雪山的索道口排著長隊,每個人都裹粽子,代代仰頭著在云霧中穿梭的纜車,圍巾上凝著細碎的霧氣。
趙越擰開保溫杯遞給代代,杯壁還帶著溫,"早上買的熱茶,這會還溫著。"
纜車攀升時,冷杉林在腳下鋪深綠的絨毯,代代著窗外出神,趙越攬了攬的肩膀,"什麼這麼有趣?"
代代回過頭看著趙越,滿眼星辰,"學長,我們以后會一起看更多雪山吧?"
趙越瞳孔微微放大,角上揚,"當然,我們以后不止會一起看雪山,還要去很多有趣的地方。"
纜車廂跟著風晃悠兩下,代代像只驚的小雀兒往他肩窩,羽絨服蹭得他下發。
“手給我焐焐。”趙越把凍得發僵的手指往自己口袋里塞,到指尖的涼,忍不住用拇指碾了碾指腹的。
代代盯著窗外越來越近的白皚皚山頂,忽然笑出聲,"你說咱這會兒要是掉下去,是不是能滾倆大雪球?"話沒說完先打了個哆嗦,趙越在額頭輕輕啄了一口,"凈想些有的沒的,抓我。"
纜車“咔嗒”一聲停在站臺上,鐵門剛開道,冷風就卷著雪末子灌進來。代代蹦跳著踩上棧道,防靴在積雪上踩出咯吱咯吱的響,突然被趙越從后面拽住書包帶,"慢點兒,臺階上有冰!"
回頭沖他笑了笑,等他下來后把手塞進他的手里。
山頂的特別亮,照得雪面銀閃閃,遠的冰川藍幽幽的,風刮過棧道旁的經幡,嘩啦嘩啦響一片。代代舉著手機要自拍,趙越湊過去時突然轉,鏡頭里就拍下他沒來得及收的笑,眼尾微微彎著,睫上還沾著點雪花。
"你看你,頭發都白了。"手去替他拂,指尖劃過他凍紅的耳垂,趙越突然抓住手腕,在發懵時把的手放在自己羽絨服里,代代能到他的溫度,有點灼手,想要收回卻被按住。
背風的觀景臺角落有賣烤紅薯的,趙越捧著倆熱乎乎的紙包回來,看見代代正蹲在地上堆小雪人,圍巾歪到肩膀上也不管。
"先吃點熱乎的。"他撕開錫紙,橙黃的紅薯冒起白氣,代代咬了口就瞇起眼,"甜!比大理的甜,你嘗嘗。"忽然把紅薯舉到他邊,他咬的時候不小心到指尖,笑著往他臉上抹了點黏糊糊的糖,又趕掏紙巾。
兩人靠在木欄桿上看遠云瀑的時候,代代忽然把凍僵的手塞進他羽絨服口袋,整個人也往他胳膊上蹭。
他聽見嘟囔,"去年這會兒還在貴州支教,今年居然在雪山看云。"沒等他接話,又輕輕笑出聲,"你說,我爸媽和叔叔阿姨他們到哪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這會應該已經在梅里雪山了吧!
麗江的夜來得慢,石板路上的燈籠已經亮起。趙越帶著代代拐進一條水巷,木樓飛檐下懸著塊褪的酒旗,歪歪扭扭寫著“醉花”三個字,檐角銅鈴被風撞出細碎的響。
“你攻略里說的就這家吧?”趙越回頭問,指尖在掌心輕輕蹭了蹭。便順勢攥住手腕,往木門里帶,門框上的舊銅環“咔嗒”了聲。
小酒館里著七八張木桌子,炭火在墻角燒得噼啪響,穿藍布衫的老板娘端著陶壺過來時,鼻尖先漫上酸甜的梅子香。老板娘指了指二樓臨窗的位置,木樓梯踩上去“咯吱咯吱”。
"小心。"他低低笑,手掌虛虛護在腰后。二樓窗臺上擺著幾盆蔫噠噠的多,玻璃上蒙著水汽,外頭的燈籠在河面上晃一串碎金。
老板娘把陶壺往桌上一擱,"青梅酒和玫瑰釀,你們想嘗嘗哪個?"
代代盯著玫瑰釀,趙越應了聲,替代代倒了小半碗,代代小泯一口眼睛睜大點點頭。
"你喝點,"把自己碗里的玫瑰釀分了趙越一半,"疼,待會你得背我回去。"
"行啊,"趙越嘗了口酒,結在領口下滾了滾,"先說好,背不可就扛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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