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年和楚妍聽到靜，也很快趕到。

兩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駭然失。

大兒子坐在床邊，抱著眼眶通紅的陸語婳。

小兒子臉上掛著不去的冷意，角還殘留著跡。

“瑾昭，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顧永年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上前毫不猶豫地甩了顧瑾昭一掌。

清脆的掌聲在靜寂中炸響，顧瑾昭被打得頭一偏。

舌尖在側腮幫輕輕劃過，嚨里溢出一聲冷笑，眼底盡是嘲諷。

“為什麼不能？誰規定只有大哥可以喜歡陸語婳的？”

顧瑾衡幾乎暴走，怒吼出聲：“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齷齪心思的？”

“齷齪？就因為我跟你喜歡同一個人，所以我的心思就齷齪？”

“是你大嫂！”

顧瑾昭心里覺得好笑，這兩人離婚都一年多了，陸語婳算哪門子的大嫂。

他掃了一眼靠在顧瑾衡懷里的陸語婳，眼神里摻雜著瘋狂和忍的執著。

然后，他看向顧瑾衡。

“大哥，我一直都知道，你擁有的很多東西，都不是我該奢的。我也從沒想過要跟你爭什麼，但只有陸語婳，我不想讓給你。”

他的話里帶著某種悲涼：“我從來不介意當你的影子，但只有在面前，我希能跟你一樣站在下，被看見。”

他想到年時，第一次見陸語婳時的景。

那時他生母剛過世，他被接到了顧家。

在陌生的環境里，善于察言觀的他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

葉卓姿刻薄，顧永年心大，楚妍有自己的寶貝兒子，對他雖然溫，卻也沒有多關心。

顧瑾衡對他倒是真的好，照顧他，維護他。

而他，也真心尊敬戴這個大哥。

直到，他看見了陸語婳。

顧瑾昭很快注意到了這個一直跟在哥哥邊的漂亮孩。

他永遠記得，陸語婳第一次見到他時，好奇打量他的眼神。

的眼睛清亮如星辰，沒有一譏諷或輕蔑。

那一眼，他記了很多年。

跟那些名媛千金不一樣，從來沒有因為他是私生子而瞧不起他，反而對他很友好。

明如太，總是能照亮他的心。

那段時間，他從未如此見到一個人。

在陸語婳面前，他覺得自己跟顧瑾衡是平等的。

但幻覺總是短暫的。

他很快發現，陸語婳的目追隨的，只有顧瑾衡。

哪怕他做得再多，說得再多，眼里也始終只有他的大哥。

而顧瑾衡呢？他本沒意識到陸語婳的那些小心思。

那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了對顧瑾衡的妒嫉和不滿。

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他？為什麼連自己放在心上的孩，也一心一意只看著他？

他漸漸變得敏，變得沉，也變得……執著。

當他察覺到高惜月對顧瑾衡的心思后，便跟高惜月聯手，破壞顧瑾衡跟陸語婳之間的關系。

如他所料，顧瑾衡跟陸語婳這兩個缺心眼的人完全不是他跟高惜月的對手。

顧瑾昭告訴自己，這是公平競爭。

但陸語婳最后還是答應了顧瑾衡的求婚。

那一刻，顧瑾昭對的恨達到了頂峰。

他恨有眼無珠，恨不懂他的心意，更恨不他。

所以他想著，既然選擇了顧瑾衡，那就讓嘗嘗被顧瑾衡傷心的滋味吧。

畢竟，這是自己種下的苦果。

……

在場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顧永年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兒子，竟會藏著這樣一副心思。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兩個兒子雖出不同，卻兄弟深，相互扶持。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教子有方”，更是豪門家教的完范本。

哪家私生子能和正室的兒子如此兄友弟恭，親無間？

結果顧瑾昭要麼不搶，一出手，就是要跟顧瑾衡搶老婆。

顧永年怒不可遏：“不管語婳有沒有跟你大哥離婚，都是你大哥最心的人！你給我趁早絕了這個念頭！”

“憑什麼？”

顧瑾昭聲音出奇平靜：“憑什麼大哥想得到什麼都能輕而易舉，而我即使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卻連跟他公平競爭的資格都沒有？就因為我是私生子？”

這話像一記耳，狠狠扇在顧永年臉上。

他愣住了，想說自己從沒這麼想過。

可話到邊，又說不出口。

因為他發現，這些都是他的小兒子實實在在經歷過的。

而顧瑾昭的眼底，卻有著一種終于撕開偽裝的決絕。

他盯著陸語婳，語氣譏誚：“你以為，失去過一次，我哥就能學會珍惜嗎？他這樣的人有什麼得不到？你陸語婳又有哪里特別的？”

這樣明晃晃的挑撥，徹底激怒了顧瑾衡。

他沖上前，一把揪住顧瑾昭的襟，怒吼出聲：“顧瑾昭，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顧瑾昭也毫不示弱，反手攥住他手腕，兩人開始較勁。

一看這又要打起來的架勢，顧永年和楚妍忙上前拉開兩人。

這時，陸語婳突然出聲：“既然我沒什麼特別的，你又為什麼對我這麼執著？”

顧瑾昭怔了一下，嚨輕輕了，聲音低啞：“我不知道……就是沒來由的喜歡，無法控制。”

他看著的眼神灼灼，忽然又道：“那時候我知道你救人傷的事，我心里是希你染的。那樣，我哥為顧家的繼承人，就只能放棄你。”

“可我不一樣。”他笑了笑，笑得有些瘋魔，“就算你真的病了，我也一樣你。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誰也不會再搶走你。”

顧瑾衡覺得他病得不輕：“瘋子！你本不懂什麼是。”

顧瑾昭毫不示弱回敬：“大哥，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瘋了，瘋了，簡直瘋了。

看到兩個兒子針鋒相對，顧永年一陣頭疼。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要在新年第一天面對這種破事？

這事不能再繼續討論下去了，因此他圓潤地轉移話題。

“瑾昭，這些年，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你的關心太了。你有這些不滿，為什麼從來不說？我們好好談談，一家人沒什麼解不開的結。”

顧瑾昭卻不接他拋出的橄欖枝：“我沒有不滿。我說過了，我不在乎家產，也不在乎地位，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大哥爭這些。”

他頓了頓，目轉向陸語婳，“我這輩子唯一想跟他爭的，就是陸語婳。”

顧永年：“……”

又被他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