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臉僵住，角微微抖，眼神一陣慌。

陸語婳一步近：“你不說，我就當是顧瑾衡干的。”

張偉一聽這話，整個人炸了，這黑鍋要是讓顧總背了，他肯定死無葬之地。

于是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是顧總！我說！是……是亞司爺……雷太太說，讓我擔下這件事的責任。”

話音一落，辦公室陷死一般的寂靜。

顧瑾衡的震驚得不知如何反應，連呼吸都沉了一瞬。

他怎麼都沒想到，那個整天對著他撒的小外甥，竟會做出這種事。

陸語婳則是滿臉冷意，抿著，眼底翻滾著掩不住的厭惡。

雷亞司的惡毒，總能一遍又一遍刷新的認知。

從張偉的口中，事的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

那天，高惜月帶著雷亞司到公司找顧瑾衡。

兩人不請自來闖進了總裁辦公室，張偉礙于份，不敢阻攔，只得陪著。

雷亞司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邊趴著曬太的約克夏，嚷嚷著要和小狗玩。

“那小孩哪知道輕重啊，一上來就拽人家耳朵，揪尾的，”張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陸語婳，“約克夏疼得朝他了一聲，他就生氣了，說這狗兇他，拎起來就把它往地上摔……”

陸語婳猛地站起，眼里翻滾著滔天怒火：“然后呢？”

張偉頭低得幾乎到口：“后來他覺得不過癮，就又把狗按在茶幾上，用力扭它的……我當時真嚇傻了，還沒來得及攔住，約克夏的……就已經斷了。”

陸語婳聽完，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眼眶一片通紅，像是下一秒就會崩潰大哭，又像是要發瘋。

顧瑾衡的臉也沉到極點，眼底覆蓋著一層冰霜。

陸語婳突然問了一句：“他們知道約克夏是誰的狗嗎？”

張偉遲疑了幾秒，點了點頭，弱弱開口：“雷太太還說……這狗攤上陸小姐這樣的主人，只能算它倒霉。”

“……”

空氣寂靜得只剩下陸語婳怒火翻滾的呼吸聲。

顧瑾衡閉了閉眼，像是強怒氣，聲線得極低：“這件事，我會理。”

陸語婳說：“不用你理，我現在要去一趟顧家。”

看似冷靜，但的每一個字都著要將人撕裂的鋒利。

張偉打了個寒戰。

顧瑾衡也收起了慣常的從容，說：“我陪你去。”

陸語婳：“你不問我去干什麼？”

顧瑾衡沒有說話。

陸語婳冷笑一聲：“我要去打雷亞司的頭。”

顧瑾衡：“嗯。”

“我還要高惜月。”

顧瑾衡依然神淡淡：“嗯。”

陸語婳：“你敢攔我，我連你一起打。”

顧瑾衡：“知道了。”

又近一步，盯著他：“你要是想站他們那邊，你現在說，我找別人幫忙。”

顧瑾衡說：“不用，我會給你撐腰，約克夏也是我兒子。”

陸語婳聲音炸開：“你沒資格當它爸！”

顧瑾衡抿不敢說話了。

陸語婳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的張偉，冷冷開口：“你不許通風報信，否則我……”

“不會不會！”張偉立刻打斷，舉起那只完好的手，“陸小姐您放心，我絕對不會通風報信！”

這時，顧瑾衡開口：“明天開始，你在家休假，好好養傷，所有費用我會出，該補償給你的，一分不會。”

張偉連連點頭。但他心里也是冤。

明明什麼都沒做，就白白被折斷了一手指，連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都還兩說。

一想到這，他心里就忍不住暗暗咒罵起高惜月和雷亞司：這兩個人真是禍害！

總裁都懶得搭理他們了，干嘛還死皮賴臉老往這兒湊？

待了人家的狗，還讓他背鍋。

小的不要臉！大的更不要臉！

-

夜中的顧家大宅沉靜而威嚴。

顧瑾衡獨自走進主宅，客廳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

雷亞司一見到他，立刻撲了上來，抱住他的撒：“舅舅！舅舅你回來啦！”

顧瑾衡垂眸看他，眉眼淡漠……他已經很久沒有主抱過這個小外甥了。

而今天，他甚至連敷衍的一抹笑都懶得施舍。

他只抬眸看向高惜月，角掛著淡薄笑意：“我們帶亞司一起去花園走走吧？”

高惜月一怔，眼中驚喜一閃而過。

自從顧瑾衡跟陸語婳離婚后，他疏遠了他們母子很多。

每次帶雷亞司去找他，顧瑾衡不是避而不見，就是三言兩語將他們打發。

今天他竟然主邀請，難道是……終于想通了，愿意重新考慮的位置了？

臉上浮起甜笑容，溫順又：“好啊。”

顧瑾衡不再多言，只邁步往外走，高惜月趕牽著雷亞司追上他的腳步。

月灑在顧瑾衡拔的背影上，高惜月仿佛看到了的未來。

這一刻，甚至開始幻想能被他抱進懷里，與他相擁，恩纏綿。

輕輕靠近，走到他邊，鼓起勇氣出手，試圖拉住他的手。

但指尖才剛到他，顧瑾衡就好像電一般，毫不猶豫將甩開。

“……”臉一僵，正要說點什麼，卻聽見后一陣凌厲的腳步聲。

轉頭，看見了陸語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