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晃眼的熱帶，病房設備簡陋。

雖然這是當地最好的醫療機構，但設備也遠不如大城市先進。

他半躺在病床上，口纏著繃帶，臉蒼白得幾乎沒有一。

指節還僵地扣著手機，耳邊似乎還殘留著那句“你的死活我不關心”。

在病房里陪著顧瑾衡的，是一個頭花臂男。

這次，顧瑾衡似乎并不是來簡單出差的。

“您為什麼不告訴太太真相？”頭男嗓音里著不解。

顧瑾衡說：“現在只是有一點頭緒，我怕空歡喜一場。”

“可您為了太太的事，差點連命都沒了。”頭男皺眉，“您就任由這麼誤會您？”

顧瑾衡微微偏頭，沒接話，只淡淡說了句：“聯系我的助理，讓他馬上提航線申請，我明天回國。”

“您瘋了吧？剛做完手不到二十四小時，怎麼能坐飛機？”頭男一聽急了，“怎麼也得休息幾天再走吧！”

顧瑾衡輕笑一聲，眼底盡是疲憊：“你剛剛沒聽到是怎麼罵我的嗎？三年了，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現在要離婚了，至別把最差的印象留給。”

他撐起，牽了上的傷口。

口一陣鈍痛襲來，疼得他眉頭微蹙，卻仍強撐著命令道：“這里的事，你繼續查。有消息，隨時通知我。”

“知道了。”頭男恭敬答應。

拿離婚證前一天，顧瑾衡的電話打了進來。

“明天幾點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

陸語婳愣了下：“你居然……回來了？”

顧瑾衡嗤笑了一聲：“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就算是爬，我也會爬到民政局，讓你如愿以償拿到離婚證。”

這語氣，聽著像在賭氣。

陸語婳說：“那就上午九點吧。”

顧瑾衡輕哼一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

說完，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冰冷的“嘟嘟”聲響起……

他將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睛，臉上的蒼白似乎更重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陸語婳提前五分鐘到了民政局。

黑賓利已經靜靜地停在馬路對面，低調又顯眼。

才站定，顧瑾衡就走了下來，一黑大襯得他格外拔，只是步伐不如以往那般利落。

他還是那張悉的臉，五深邃，英俊人，但今天的他看起來有點……弱不風。

臉蒼白，也沒什麼。

陸語婳心頭一跳，卻很快扯回了目。

顧瑾衡走到面前，目平靜地看著：“走吧。”

兩人走進民政局，流程出奇地快。

填表，簽字，按指紋，拍照。

不到二十分鐘，一本紅的離婚證薄薄地躺在手心里，像是某種命運的終結。

走出民政局大門那一刻，顧瑾衡忽然停住腳步，轉看著。

“抱一個？”他說。

陸語婳：“你滾。”

他像是早就料到會拒絕，笑了笑，說：“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話音剛落，他忽然咳了兩聲，子微微一晃，臉瞬間漲紅，連耳尖都出一詭異的紅。

陸語婳下意識上前一步想扶，但又退了回來，語氣有些別扭地問：“你的傷……還好吧？”

顧瑾衡著氣，努力穩住自己的語調：“死不了。”

這三個字，堵得陸語婳有些啞口無言。

本該甩臉就走，但不知怎麼的，又多留了一句話：“你今天能來，我還是……高興的。”

顧瑾衡怔了怔，勉強勾了下角，自嘲道：“那我是不是該為你的高興鼓個掌？”

陸語婳噎住，恨不得給自己一掌。

都怪自己多，跟這男人還有什麼好多說的？

見不說話，顧瑾衡主開口了。

他著，聲音低低地說：“我只是……不想再對你食言了。”

陸語婳垂眸，看不清神。

“嗯，”說，“我走了。”

說完，轉離開。

而顧瑾衡站在原地，目送的背影一點點遠去，仿佛看著自己的人生，一寸寸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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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瑾衡離婚的消息就順著網線飛速傳開了。

#顧氏集團總裁不顧傷回國離婚#

#東城第一貴公子恢復單#

#顧瑾衡火速離婚只為扶白月上位#

三條炸標題高居熱搜前三，引發網友瘋狂轉發，評論區一片沸騰。

很快有人料，稱顧瑾衡前幾日在國外意外傷，還了手。

他在后顧不得養傷，立刻回了國，誰都攔不住。

而他回國的理由，竟然只是為了跟前妻辦理離婚手續。

各路營銷號嗅到濃烈瓜味，紛紛下場蹭熱度：顧瑾衡到底為什麼這麼急著離婚？

有網友猜測是他心系舊，終于要扶正白月。

還有人甩出一張模糊照片，是他去完民政局返回醫院的照片。

照片里，男人戴著口罩，形削瘦，一側肩膀無力地靠著護士的手臂，仿佛連站穩都很吃力。

他平日的高傲與鋒芒，在這一刻似乎被空了，只剩下脆弱和疲憊。

陸語婳盯著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這時，有電話打了進來。

陸語婳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楚妍一貫溫的聲音：“語婳，你這兩天有空去醫院看看瑾衡嗎？”

陸語婳遲疑：“最近……我忙的。”

楚妍聽出了話里的推，沉默片刻，才輕聲道：“他本來應該至靜養一周的，可他說答應了你的事不能食言……所以，剛做完手沒多久就飛了回來。”

平時溫慣了的人，在提起兒子傷勢時，也忍不住有了一怨氣。

陸語婳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傷得很重嗎？”

“很嚴重，”楚妍的聲音輕，“傷在肺部，差點沒命。問他怎麼回事，他一句都不肯說。”

陸語婳愣住了。

很早以前，就對顧瑾衡的說的話就不抱希了。

可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會……

那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心里，地，有點疼。

楚妍接著說：“他是強撐著回來辦離婚的，結果傷口裂開染了，昨天還發著高燒。”

陸語婳依舊沒出聲。

楚妍沒有催，只靜靜等著。

在沉默里反復咀嚼著楚妍的話，心里五味雜陳。

知道，正是因為說的那些話，讓顧瑾衡鐵了心，不顧一切也要回來解決離婚的事。

確實迫不及待要離婚，但沒想過要讓顧瑾衡以犧牲健康為代價。

最后，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對楚妍說：“他住哪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