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將至,街邊店鋪早早開門熱吆喝,尤其是那些筆墨紙硯鋪子,更是將嶄新宣紙,上等湖筆以及徽墨陳列得整整齊齊,只待趕考士子挑選。
除卻京城周邊學子會上京趕考,其余都在各州府進行秋闈。
即便如此,鬧市依舊人流如織,熙熙攘攘,比平常更甚。
江昭著一襲鵝黃錦緞長,外衫是一件淡薄紗披帛,并未讓夏云給綰婦人發髻,將頭發盤起,而是梳雙丫髻,左右兩側各著兩支金簪,尾端吊著兩只蝴蝶,隨著作輕輕晃。
和往常不同的是,脖頸間掛著個小金財神。
對這玩意不釋手。
“可惡的晏為卿,還想將我的東西獨吞!”
江昭今日想著謝硯白要秋闈,打算送他點東西,苦思冥想良久,決定給他帶一套文房四寶。
為了不花錢,特地去了一趟晏為卿書房,發現了他放在書架里側的木匣,上頭印了一個“沈”字。
是昨日沈青詞托晏為卿給的新婚禮。
他是下了大手筆,送了一個實心小金財神。
江昭寶貝似地掛在脖子上,到沉甸甸的分量,心里很安穩,遲早有一日也會同沈青詞一樣暴富。
給自己買了點零,便朝書鋪走去。
很意外,今日書鋪開了門,甚至有書生鋪中挑選文房四寶。
江昭在躺椅上坐下,書生離開后,開口問。
“你明日秋闈,不好好準備,怎麼還開門做生意呢?”
謝硯明顯也沒料到今日回來,本想著趁著這幾日生意好,私自進貨了文房四寶,賺點銀子。
“我準備夠了,就是現在去考也能上榜。”
被撞破了計策,他有些可惜,不過并未愧。
“我這兩日賣宣紙筆硯,得了五十兩銀子,除去本,共賺十五兩,我按慣例給你分。”
江昭難得大方一次,向他炫耀自己新得來的寶貝。
“不用,我可是有金財神的人,不差你這點。”
將手中包袱遞給他。
“你打開看看。”
謝硯白輕瞥一眼,結過后打開,里頭筆硯紙墨一應俱全,且絕非俗,不是他那些文房四寶能比擬的。
“你…送給我?”
江昭笑著點頭,笑容著慈,仿佛在叮囑晚輩。
“你足智多謀,聰明勤,定能榜上有名,待殿試后留在京城為,要盡心盡力,輔佐圣上穩固朝政。”
算是想明白了,每拉攏一個人才,自家的江山就穩固一分,在街上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不好聽的。
謝硯白欣然收下。
“倒是難得見你犯傻,從指里銀子。”
這是變著法子在說摳。
江昭氣得“哼哼”出聲,突然反悔要他還回來。
謝硯白哪里肯。
“送都送了,堂堂一國公主,怎有臨時反悔之事?”
江昭作勢搶了幾番,沒搶著,也就泄了氣,重新回到躺椅上睡下。
書鋪空無一人,謝硯白將包袱整理一番后,小心翼翼收起,再回到旁問道。
“你昨日親,今日怎麼有功夫來?”
江昭打了個哈欠。
“朝政繁忙,晏為卿走了,我留在府上也沒事。”
謝硯白年齡小,家中關系單純,不知曉其中的彎彎繞繞,也知與晏太傅如此,同尋常新婚夫婦不同。
可到底是私事,即便是朋友,也不該開口唐突。
于是只慨一句。
“你的日子過得真舒坦。”
江昭雙手放在腦后枕著,眼睛舒服到瞇起。
“怎麼?羨慕了?”
謝硯白掏出賬本開始記賬,又說了一句。
“我家的豬過得也舒坦。”
“……”
冷笑連連,一腳踹了過去,結果短沒踹著。
一道圓滾滾的影在此時出現,正巧撞上氣頭上。
張滿福鬼鬼祟祟,一開始并未注意到書柜后躺著的江昭,徑直去尋了謝硯白,對他勸導。
“謝硯白,你就別跟著江昭了,給你多月錢?我們家給你雙倍!你怎麼聰明一個人,跟著江昭待下去都要傻了。”
張滿福找了無數理由想搶江昭生意,都沒得逞,反而見昭白書鋪門前的人更多了,前幾日江昭閉店沒來,他想出一個法子。
若是將謝硯白拐走,江昭找不到合適的長工,定然要長時間關門歇業,等重新開張,客人早就被他拉攏。
于是苦口婆心,勸了謝硯白幾次。
“謝兄,我是真心佩服你的才華,你若殿試,不是定能中前三甲,我同家中父母商量一番,若你愿意來我們書鋪,教習我課業,除去月錢,每月多給你十兩銀子!”
這條件開得的確人。
江昭火冒三丈。
“張滿福!你當著我的面,挖我的人!還說我傻,你豬腦被門夾了是吧?”
聲音突然冒出來,張滿福嚇了一大跳,臉上的一一的。
做壞事被人發現,他卻不想自己輸了陣仗,于是強裝鎮定。
“江昭,這可不是明州府!我若要告狀,晏大人也保不住你!你還得意些什麼?”
“而且…而且我這是正常行為,你給得月錢,謝兄另投門戶不是很正常?你不能為了一己私,限制了旁人另謀出路!”
江昭才不聽他說這麼多,抄起角落里的掃帚,跟趕豬崽似的,對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對謝硯白不好?十兩銀子算什麼?我還給他送文房四寶呢!”
張滿福一,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更別提跑了,被一掃帚打了屁,整張臉漲紅到脖子跟。
他捂著屁朝家中跑,結果又被江昭了一頓,整個人急的要哭出來。
“文房四寶算什麼?我家要多有多,包夠!”
話音剛落,江昭又舉著掃帚襲來。
張滿福嚇得拉起一個悉的人影,躲在他后,巍巍地出手指著江昭。
“江知府,你快管管你妹妹吧!一個孩家,如此魯,日后如何嫁人?又有誰敢娶?”
江昭隨而來,一手將掃帚扛在肩頭。
江凌言白袍錦,眉眼間宛若山間清泉,溫潤而澤,墨發整齊束起,幾縷碎發不經意垂落白皙臉龐一側,恰似微風拂過湖面,泛起漣漪。
他形清瘦,張滿福躲在他后好似一個龐然大。
江昭皺眉,毫不覺自己扛著掃帚的模樣有何不對。
“你怎麼來了?專門來找我?”
倒不是自信,而是書鋪在鬧市最角落,他無論是上朝還是歸家,都不會經過此。
江凌言微微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塊帕子,給汗。
“對,昨日你親,我接到請帖來參加宴席,卻不曾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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