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黎檸還在睡覺，就被艾米莉的電話吵醒了。

“林夕！你快看舞團的公告！”艾米莉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還要激。

黎檸掛了電話，打開手機。

首都歌劇院的方賬號，在五分鐘前發布了一則公告。

公告容主要有三點。

第一，關于晚宴舞事件，經過調查，系舞者克萊拉惡意破壞，劇院已對其做出開除理，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第二，對于舞者林夕因此事到的名譽損害，劇院深表歉意，并撤銷之前對其停演的決定。

第三，鑒于林夕在C組的優異表現，經董事會一致決定，將其破格提升至A組，即日生效。

公告下面，還附上了一段后臺化妝間的監控視頻。

視頻里，克萊拉趁人不注意，用藏在手心里的刀片劃過舞肩帶的畫面，被拍得一清二楚。

黎檸看著那份公告，久久沒有作。

網絡上的風向，一夜之間徹底反轉。

之前還在質疑黎檸炒作的營銷號和網友，紛紛刪除了言論，開始一邊倒地心疼。

【#克萊拉滾出舞蹈界#】

【#心疼林夕#】

【#首都歌劇院道歉#】

幾個詞條迅速沖上熱搜。

艾米莉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林夕！你看到了嗎！太解氣了！那個賤人終于被開除了！”艾米莉在電話那頭興地尖。

“看到了。”黎檸的聲音很平靜。

“還有還有，你被破格提拔到A組了！A組啊！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進了A組，以后各種大型演出接到手，錢多的本花不完啊！”

“是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買很多包包和服了？”

“當然了！不過林夕，我怎麼聽著，你好像一點都不激啊？”艾米莉有些不解。

黎檸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清晨的照進來，有些刺目。

“害，我剛起來，勁還沒緩過來呢，所以心平靜得多。”打著哈哈。

之所以不激，是因為在看見這則消息的第一刻，就知道是誰做的了。

這一切，除了黎淵，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愿意去做。

他總是這樣，用他自己的方式，不聲地安排好的一切。

無論是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

“我有點事，先掛了哈，回頭再聊。”

黎檸掛斷電話，隨后撥通了蘇婉的號碼。

“喂，蘇阿姨。”

“林夕啊，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決定了，”黎檸深吸一口氣，“我想試試。”

……

黎檸沒有回舞團。

給索菲婭發了條消息，說自己不舒服，想請幾天假。

索菲婭很快就同意了，還讓好好休息。

黎檸拿著蘇婉給的地址，打車來到了一家位于郊區的影視基地。

基地很大，到都是正在搭建的場景和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專業又忙碌的氣氛。

黎檸按照指示牌，找到了《浮生》劇組所在的攝影棚。

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一個戴著工作牌的年輕孩看見了，主走上前來。

“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林夕，蘇婉士介紹我來的。”

“啊，您就是林夕老師！”孩的臉上立刻出熱的笑容，“導演等您好久了，快請進！”

孩推開攝影棚厚重的大門。

里面是一個巨大的舞房，和歌劇院的練功房很像，一面墻是落地鏡，另一面是把桿。

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燈和攝像機。

舞房的中央，一個穿著休閑服的男人背對著，正在和一位看起來像是舞蹈指導的士說著什麼。

他的形很高大，肩膀寬闊，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著一溫潤儒雅的氣質。

黎檸覺得這個背影有些悉。

還沒等細想，那個男人似乎聽到了門口的靜，轉過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黎檸手里的包“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忘了去撿，只是站在那里，一不。

沈慕？

他怎麼會在這里？

男人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上，此刻也寫滿了錯愕。

他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

旁邊的工作人員和舞蹈指導，都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長久的沉默之后，沈慕先一步回過神。

他邁開長，一步步朝走過來。

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黎檸的心上。

他在面前站定。

“好久不見啊，檸檸。”

他的聲音，還和以前一樣溫和。

黎檸回過神，彎腰撿起自己的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站直，抬起頭，強迫自己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沈先生，好久不見。”

一聲“沈先生”，功地讓男人臉上的表僵住。

他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了一下。

“你……”

“沈總，這位就是蘇董為您推薦的主角，林夕小姐。”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看起來像是制片人的人走了過來，笑著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沈總？

黎檸看向沈慕。

“你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

“是。”

沈慕點了點頭，目始終沒有從臉上移開。

黎檸的心沉了下去。

怎麼也沒想到，蘇婉口中的那位朋友，竟然會是沈慕。

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會來。

沈慕那副比黎淵還瘋狂和病態的樣子，到現在都還烙印在的腦海里。

和他朝夕相，以后會發生什麼事，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林夕小姐，你的舞蹈我們都看過了，非常彩。”

制片人沒有察覺到黎檸的表變化，依舊十分熱地說：“導演對你非常滿意，我們正準備和你談談合同的細節。”

“不好意思。”黎檸打斷他，“我想，我可能不太適合這個角。”

說完，轉就想走。

“黎……林夕！”

沈慕一把抓住了的手腕。

黎檸掙扎了一下，沒掙開。

“你放手。”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不放。”沈慕固執地看著，“林夕，我們之間好歹也是朋友關系，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