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非的目始終沒有偏移,就那樣不輕不重籠罩,低低問:“微博怎麼寫的?”
姜時念擔心他是質疑自己話里的真假,給他復述重點:“我寫了被姜家收養以后,我這些年作為姜凝的替代品到底是怎麼過的,我從來沒有忘恩負義,更不可能為了錢權甩掉商瑞,是他讓我心寒在先,他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下三濫,我早就徹底對他——”
“好了,別說了。”
沈延非盡可能想聽講完,但口中一個接一個的商瑞兩個字,即使已經不帶,只聽得出厭惡,仍然在提醒他,過去跟商瑞親無間的關系,稍微試想,輕而易舉就能絞他的心。
“你寫這些,等于把傷口攤開給人看,不怕風波更大?”
姜時念搖頭:“再大也是我該承擔的,無論如何,我不能連累你。”
“因為關心我?”他好似只是隨口一問。
姜時念卻鄭重說:“因為我不能欠你更多了,我已經還不起,這種七八糟的新聞本就和你無關,你憑什麼要被影響。”
沈延非看很久,口深被抓撓得脹疼。
總是一本正經地跟他撇清。
沈延非緩緩往前了一步,但姜時念已經退無可退,只能靠著墻,面對他呼吸促,他低頭說:“姜時念,我們是合法夫妻,馬上要辦婚禮,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就是你跟我的房花燭,你現在告訴我,你的事和我沒關系?”
姜時念無從回答,他跟著繼續,語氣莫測,聽不出喜怒:“我太太被人設計污蔑,全網潑臟水,說你用盡手段攀附我,你就讓我忍氣吞聲,當做沒看見,好像那本結婚證只是幾張廢紙,放在家里箱底的?”
他并沒有咄咄人,每個字句都還是他慣常的冷靜溫和,但迫是骨子里自帶的,躲都躲不開。
姜時念臉漸漸發白,想跟他辯解,他本不給機會,笑了笑低淡道:“所以在你眼里,我這個丈夫的存在,連簡單維護自己老婆都算犧牲?還是說,你一直就沒有信任過我,把我看一個只愿意明哲保的擺設?”
他口吻越來越沉,結婚到現在,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
姜時念心里漲到要開的緒突然之間決堤,必須承認,不想看到這樣的沈延非。
管里的氣息在劇烈顛簸,控制不住啞聲打斷他:“不是!我沒這麼想過!”
被激起沖,泛紅的雙眼里涌出烈,用足勇氣跟他對視:“我不想變任何人的麻煩,尤其是你!沈延非,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你待我很好,我心里都明白,我想對得起你。”
說完咬住,偏開頭,錯過他仿佛突然被點燃的目。
沈延非指節扣起,往施力,了才又裝作平常地松開,若有似無地笑笑,告訴:“那抱歉了,對于你的麻煩,我很樂意。”
“……沈延非!”
“照顧老婆,不是我天職麼?”
“可是——”
“整件事你沒有任何錯,是別人見不得你好,專挑這個時間故意刺傷你,你但凡再往自己上攬一點責任,都是對我老婆的二次傷害。”
姜時念眼底有水一閃。
沈延非拿過手機,審視長微博的容,替刪除,換六個字:“祝我新婚快樂。”
后面艾特了他自己從來不用的工作賬號。
他給姜時念看過,也沒打算讓反對,牽起手指,讓自己按下發布:“姜時念,我再提醒你,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不止是信任,你還有權利依靠我。”
姜時念看著發完的微博,跟預計的完全相反,反而坦然下來,轉換到另一個重點:“那你也不能把自己當擋箭牌,什麼蓄謀已久,容易被別人在道德上挑錯。”
沈延非淡淡勾,盯著,一字字問:“如果是真的呢?”
姜時念愣住,腦中約有一聲虛幻的轟響,喃喃:“……什麼?”
“蓄謀已久,”他咬字清晰,面不改地把這四個含太多的字拉長,“看起來不是合實際的嗎,何況我本就道德淺薄,沒打算做什麼好人。”
姜時念啼笑皆非,認真說:“別開這種玩笑,跟你一點都不符合,要是你非要假設這個可能,那從一開始,我就不會上你的車了。”
“我可以接各取所需,你幫我,我也盡力對你有用,但是我們早就說過的,不可能談,”抬了抬臉,在再次暗下去的燈余韻里對上沈延非視線,死之前某一刻不合時宜的悸,聲音輕而篤定,“沈延非,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對你沒有那種非分之想,我也不想跟任何人了。”
其他事上,大多數不會跟他爭辯,聽他決定。
但唯獨這個,過的傷讓過分清醒,底線嚴明,不能允許自己往更深的沼澤里邁。
黑暗在地下室里肆意鋪開,凝固住心跳,只是彼此鼻息間難以平息的熱度騙不了人,在最誠實地互相糾纏,往皮,神經,,更深的沸騰里鉆。
姜時念不知道哪來的危險,在外面的皮都在輕輕發麻,被無數細小的針撥弄。
過了很久,沈延非短促地低笑了一下,稍縱即逝,隨即在面前伏低脊背,緩聲問:“好,我們各取所需,你的需應該已經取完了,那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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