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很干凈,床榻上被褥疊放整齊,隔斷屋格局的博古架上一塵不染,除了靠窗的書案上零零散散擺放著幾本翻開的書冊,其余看起來并無需要打掃的地方。
盛瑤舒了一口氣,徑直朝書案走了去。
鄉野里的姑娘沒念過書。
盛瑤不識字,拿起書案上的書冊連看都未曾多看一眼,便徑直合上,轉而放到書架上整理好。
書冊并不凌,不過片刻就被盛瑤整理好了。
盛瑤剛一轉,猝不及防對上倚著門框站著的厲崢。
四目相對,明明沒做虧心事,卻還是被嚇得驚呼了一聲。
厲崢挑眉:“喊什麼?”
“我收拾好了。”
厲崢看了眼盛瑤后書冊擺放整齊的書架,眸中神意味不明。
片刻后,他邁步屋,隨意擺手道:“嗯,你退下吧。”
盛瑤驀地瞪大眼,似乎不能理解厲崢對如此態度。
是他見了后不滿意,他想退了這樁婚事嗎?
盛瑤心頭一,自是不想讓這種況發生。
雖不機靈,但也知曉爹為了的這樁婚事費了不心思。
盛瑤雖出鄉野,但家中并不貧苦。
盛瑤家中有一個農場,農場中養豬養牛,靠著宰一年也能掙不銀子。
打小沒過過什麼苦日子,甚至因著不機靈又是個小娃,爹也未曾讓勞過農場的事務。
以盛瑤家中這般條件,本是不愁嫁得不好。
可盛瑤的爹娘卻一直擔心若嫁到復雜人家會欺負。
所以花了大價錢找上張婆,好不容易才談得這樁外人看來不怎樣,實則很適合盛瑤的婚事。
饒是如此,爹娘對這樁婚事也仍舊擔心憂慮。
若非爹不小心摔傷了,這回也不會一人進城。
盛瑤臨走前,爹還對千叮嚀萬囑咐,讓乖乖等著,待他恢復了,就進城來找。
盛瑤可不想還沒等到爹爹,就先被夫家給退了去。
眼看厲崢走進屋中。
盛瑤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開口道:“李公子,我有話想說。”
這回,換厲崢驀地瞪大了眼。
他腳下步子頓住,和盛瑤隔著三兩步的距離,不可理喻地抬眸看向。
但盛瑤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急促道:“李公子,我們可以先互相了解一下的,別的不急,我也不急的。”
厲崢看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好似在說什麼奇怪的話。
盛瑤心里也直打鼓。
不機靈,也看不他眼神中的含義。
盛瑤斂目看著自己因張而攪的手指。
他沒有答話,忍不住又開了口,但聲音不由輕了幾分:“李公子,你覺得如何?”
厲崢微瞇起眼來,好似要說什麼狠厲的話。
目中,低著頭的出耳后不知何時蔓上的紅暈,不知在赧個什麼勁。
前攪的手指因沒得到他的回應,頻率變得有些混。
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邊老謀深算之人,會派來安在他邊的眼線。
厲崢沉默片刻,令盛瑤張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忍不住抬頭,一眼對上厲崢神意味不明的黑眸。
他薄翕,緩緩開口道:“盛瑤,我姓厲。”
第3章
宅院中的偏房是一間干凈整潔的屋子。
屋子不大,但擺設齊全。
窗外是茂竹林,山水屏風后是掛著帷幔的架子床。
床邊小巧致的梳妝臺好似專為屋中的主人所備。
盛瑤眼眸亮燦燦地坐在床榻邊,手里拿著離家前父親給的信紙。
白皙的指尖過紙上寫有“李征”二字的地方。
盛瑤輕聲呢喃著:“厲崢……”
原來,是厲,不是李。
盛瑤并不知這兩個字長得全然不同,只覺相似的音調應是也沒怎麼讀過書的父親念錯了罷了。
不由想起自己今日一口一個“李公子”的喚他時,他那錯愣又古怪的表。
盛瑤小臉一熱,當即捂住了臉,嗚咽道:“這也太傻了吧。”
這時,屋外忽的傳來聲響。
盛瑤連忙收起信紙,便聽到屋外的聲音:“盛姑娘,你歇息了嗎?”
來人是厲崢的侍從,承釗。
聽見承釗喚厲崢主子的時候,就盛瑤驚訝不已。
沒曾想,在城里家境普通的人家,竟也能雇傭得起伺候人的下人。
盛瑤收好信紙便應了聲:“還沒。”
話語間,盛瑤繞過屏風,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有什麼事嗎?”
承釗拿出一個錢袋,還未開口,盛瑤就驚呼道:“我的錢袋!”
承釗:“主子命我將這個錢袋還給你。”
盛瑤迫不及待接過錢袋,連道謝都來不及說,忍不住訝異道:“我的錢袋怎會在厲公子手里?”
他的?
他撿到的?
他從賊人手里搶回來的?
盛瑤簡單的小腦袋瓜怎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但承釗也只辦厲崢代他辦的事,別的便再無解釋了。
承釗離開后,盛瑤趕關上房門,打開錢袋查看了一番。
的銀兩一分沒,全在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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