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已經有狗仔在跟著他們的車。

公開的弊端就是，很難再有私。

周時亦問：“換個安靜的地方？”

鐘憶思忖片刻，提議道：“要不去我們食堂吃？狗仔的車進不去園區。”

京和園區有幾家餐廳，環境和菜品不輸市區任何一家。

“可以。”周時亦在前方路口掉頭回去。

后視鏡里，有兩輛車跟著他們。

他沒加速，到了京和園區門口，他們自然會被攔下。

去京和園區比市區近，不到一刻鐘，越野車駛園區，后面的車被攔在了門外。

鐘憶不再關注后車，從帆布包里拿出巾。

下車前，把巾遞給周時亦。

是他剛送給的那條限定款。

在家里時忙著換新的帆布包，樓梯上又刷了刷朋友圈，沒顧得上把巾給他。

今天穿了寬袖小立領襯衫，頸間無需系巾。

周時亦會意，接過來。

鐘憶解開安全帶，轉面對他。

兩人中間隔著扶手箱，周時亦整理好巾，傾向前，手臂環過后腰，將巾在腰間繞了一道。白襯衫配闊牛仔略顯單調，配條巾就不一樣了。

原本鐘憶打算穿條子，奈何鎖骨上也有吻痕，只能穿立領襯衫，紐扣系到頂。

他垂眸認真系巾，鐘憶屏息問道：“還記得怎麼系嗎？”

周時亦：“能想起來。”

三年沒系，他曾給自創的系法，有些忘了。

幾分鐘才系好。

周時亦直起坐回去，鐘憶低頭查看，這個系法復雜，收尾都是編起來。

“這麼復雜的系法你還想得起來？”

周時亦拿起車鑰匙，看一眼：“想不起來你又要覺得我沒以前那麼你。”

鐘憶看著他，突然間特別想回到從前，想和他再談場。

他這樣強大疏冷的人事事都愿意縱容，哄著，無法不心。

但現在，短時間又很難回到多親無間的狀態。

周時亦示意下車，他先推開車門下去了。

鐘憶拿上帆布包也下去，這幾年系巾都是最簡單的系一道，有時甚至直接掛頸間，塞在襯衫里面，連系都省得系。

有他在邊，以后連每天巾的系法都不會重復。

“還真是你們呀！”大廈門口，寧缺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

周時亦走過去：“只是過來吃飯，外面餐廳有狗仔跟著。”

“我說呢，再工作狂也不能婚后第二天就上班。”

周時亦下頜朝餐廳方向微抬：“一起。”

寧缺忙擺手：“不打擾你們過520。”

周時亦慢聲道：“你不是娘家人？不打擾。”

“……”

寧缺笑，“婚禮過去了，不興再揭短。”他朝不遠黑越野車一揚下，轉移了話題，“那就是閆亭林送的新婚大禮？”

“嗯。”

寧缺玩笑：“他不是羨慕嫉妒恨你麼，還送你這麼貴的車！”

“恨久就變了。”

“哈哈！”

鐘憶走近，問他們在聊什麼。

寧缺：“在聊閆亭林。”

鐘憶和閆亭林只吃過幾次飯，不算，便沒多問。

轉而邀請寧缺跟他們一起吃：“沒跟你客氣，今天我請。”

“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

“已經來公司食堂了，你覺得還能有二人世界？”今天注定在哪吃飯都會被圍觀，來食堂的好是，沒人會拍他們，頂多看幾眼。

最終，幾人去了食堂三樓的一家西餐廳。

和同事來慶祝節日的人不，幾乎坐滿。

服務員引領他們去里面的空座，路過一張二人座時，沙發里的男生恰好抬頭。

互相看見，唐諾允的男朋友微怔，沒想到在這遇見周時亦。

以前吃過兩次飯，算識。

唐諾允的男友忙起：“周總，這麼巧。”

“是很巧。”周時亦手，禮節寒暄。

坐對面的唐諾允也只好含笑打招呼：“周總。”

周時亦微微頷首回應。

鐘憶掃一眼側的男人，他怎麼連唐諾允的男朋友都悉？

來不及多想，繼續往前走。

寧缺雖疑卻同樣沒停步，走向里面的位置。

簡短的寒暄，周時亦沒多耽擱，走去自己那桌。

待人走遠，男友問唐諾允：“就因為你師姐和周時亦以前的關系，你就退出項目了？真沒必要，跟你沒關系。”

唐諾允搖頭：“不是。”

“那怎麼了？是不舒服嗎？”男友張道。

能讓退出項目，只剩原因。

唐諾允：“我媽媽是鐘憶爸爸的初。”

男友懵了幾秒，前幾天同事吃飯時聊起鐘憶的八卦，提了兩句江靜淵和初怎樣，但沒人提楊加愿這個名字，他哪會想那麼多。

“你怎麼不告訴我？”男友握住的手。

唐諾允：“你實驗到了最關鍵時刻，不想讓你分心。我沒事。”

有師姐那層關系，再加上母親的原因，應該回避。

當初師姐打算和周時亦聯姻時，曾勸過，別和心里有人的男人聯姻。就算對方個人能力再強，家世再好，也要慎重考慮。

因為一旦婚后上他，而他心里又有別人，這種痛苦很可能要持續一輩子。

師姐：條件那麼好的男人，你指他一張白紙？不可能。我們都說開了，訂婚前先理好自己的過去。能理好，我覺得過去就能過得去。

剛才閑下來刷熱搜，看到周時亦婚禮上的視頻，以為他這次聯姻理好了自己的過去，哪知鐘憶就是他的過去。

餐廳最里面那桌。

周時亦在鐘憶旁坐下。

鐘憶偏頭：“你和他們很？”

周時亦：“算是，去年吃過兩次飯。唐諾允的爸爸是導師，吃飯時喊上了唐諾允和男朋友。”

鐘憶點了點頭，又問：“你們很？”

對面的寧缺聽不懂他們在聊誰，仔細琢磨著“你和他們很？”與“你們很？”這兩句之間，那點微妙的區別在哪。

周時亦看著：“真的話，就不必靠吃飯了解了。”

和唐諾允他們的關系，他解釋清楚，“第一次四人聚餐，結果那頓飯，大半時間在聊你。當時不知怎麼聊到了京和，唐諾允先提起的你，男朋友也知道你。第二次吃飯，話題圍繞的基本是路程，唐諾允喜歡他的歌。”

路程那時已經在籌備演唱會，唐諾允說起來沒打住。

鐘憶：“……”

寧缺：“……”

好像懂了。

周時亦頓了頓：“和第一次見面相親時，就聊到了你。”

聯姻對象問他，有沒有朋友。

因為相親難免會出現迫于家里力，去應付一下的況，不一定單。

他說：分了，但還喜歡。

“后來我連你的一張照片都舍不得刪，還怎麼再了解下去，怎麼去訂婚？”

鐘憶從最初的難，到后來的不斷說服自己別計較，再到如今坦然面對。

那些難過的日子，總算過去。

在他解釋期間，寧缺已默默喝完一杯檸檬茶。

周時亦把菜單給鐘憶：“先點菜。”

鐘憶：“你點，我了。”

周時亦便自己翻著菜單。

鐘憶從帆布包里拿出幾塊巧克力，給寧缺兩塊，自己剝開一塊充。

“我和你可能注定要經歷一些事，閆亭林說得還準。”

周時亦翻菜單的手一頓：“他說什麼了？”

“說我和你遲早有天要分。”

“你還真信了？”

鐘憶慢慢嚼著巧克力：“分手前不信。”

但分開后，確實覺得閆亭林的像開過。

周時亦想到昨天閆亭林電話里那句：“我說話向來很準，以前說過鐘憶的都預言真。”

“他是不是還說過你跟路程沒結果？”

“…嗯。”

寧缺樂得笑出來：“閆亭林肯定覺得你的正緣是他，和別人遲早都得分。”

鐘憶不再猜，直截了當問道：“什麼意思？”

寧缺：“校友聚會前，閆亭林在圖書館要過你微信，你沒給。”

問要聯系方式的人每天都有，一律拒絕，記不住所有人的臉很正常。

寧缺笑說：“放心，閆亭林被你拒絕后沒放心上，后來自己都忘了。校友聚會看到你面才又想起來。”

時隔那麼久，也沒了想法，更不會讓鐘憶知道自己曾被“拒絕”過。

“他知道周時亦被你拒絕后，天天假裝關心周時亦心好不好，各種安。其實心里樂開了花。”

鐘憶：“……”

周時亦翻著菜單，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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