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走廊口。

左李妍正不聲地倚靠著墻壁，悄悄關注著左震天那邊的所有態。

直到確認左沫羽帶著自己的兒子路笑哲要去外面用餐，徹底離開之后，左李妍才長舒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等到護士也已經替他換好了針，拿著空藥瓶出來后，這才輕輕地打開了病房的門，默默地潛了進去。

只見此刻的左震天，正垂垂老死地躺在病床上，全上下都接著七八糟的輸管。

他的臉上毫無，皺紋橫錯，蒼老鬢白，他閉上雙目頹然躺著的模樣，那般的悄無生氣。

果然快不行了啊。

這麼想的時候，左李妍的神中，竟掠過幾快意，然后才冷笑著，慢慢走到了他的邊。

“左老頭子，睡覺的覺真不錯啊。”左李妍一面冷聲譏諷，一面摘掉了他上的氧氣罩，“我看你很快就能一直這麼睡下去了，在這之前，我打算特意過來陪你聊聊天。”

冷冽的聲音陡然在耳畔響起，左震天微微地睜開眼。

由于突然被拿走了供氧之，他先是不適地咳嗽了幾聲，然后才撐起幾分神，語氣虛弱地回應道：“你來干什麼……我上次說過了，沒你這個兒……你永遠都不用來了，你走。”

“是啊，我也沒有把你當父親啊。”完全不理會左震天的驅趕，左李妍我行我素地振振有詞道，“可是誰讓我思來想去，都覺得你太可憐了，所以在你彌留之際，決定好好地來送你最后一程。”

“哼，虛假意。”左震天不齒地冷哼了一聲，聲音暗啞著一語道破，“你和林國華狼狽為，怕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吧。”

“哈哈哈，是又如何。”左李妍毫不避諱地放肆大笑道，“我和他這樣，還不全都是拜你所賜嘛，左震天，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可能會和他這種人攪和到一起呢。”

是啊，這一切的緣由，歸究底，都是左震天一手促的。

當年，是他把才剛滿十六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同花兒般艷麗綻放的左李妍帶到了那個人世界的酒會上。

一片暗洶涌的觥籌錯間，左震天親手把左李妍推到了那群所謂的商界名流面前，陪他一起，笑嫣如花地際應酬著他們。

細的雙手一一與他們或是糙或是碩的手指握，忍著他們目狡黠或是曖昧的打量，然而這一切，也僅僅只是開始。

正式席之后，在左震天的暗示下，左李妍自己都不清楚，到底陪他們敬了多杯酒。

在喝得胃里翻江倒海，頭重腳輕，惡心到要吐的時候，沒想到更令到反胃的，卻是桌子底下，已經默默在白大上的那只嫌惡的大手……

“左震天，你不會忘記吧，你第一次帶我去你們的酒桌，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他帶走，還笑著相送。”再度回憶起那段不堪的過往，左李妍依然心痛得發，字字珠璣地聲聲控訴著。

“你捫心自問，如果那是你心的兒左沫羽，你怎麼舍得讓拋頭面。哪怕有男人一手指，你都會不忍心吧。但我就可以是嘛，被他們揩油，被他們調笑，像個玩偶一樣被他們玩來玩去。憑什麼？

就因為我要討好你，在這個左家茍活下去；就因為我答應過，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所以你就可以一再的踐踏我嘛。

左震天，那晚我狼狽地回到家，你卻本不聞不問，毫不關心我到底經歷了什麼，你對我這般冷酷無，我真的恨你了。”

如果說在這之前，左李妍還可以對左震天厚此薄彼的父心存稍許善意的理解，一遍遍地說服自己要有耐心，虔誠祈禱著，盼著他的垂憐。

那麼在那晚之后，所有的這一切奢，頃刻間便然無存了。

左李妍至今都還記得，是如何絕哀傷地看著左震天，哀求他能攔住林國華把拉走，就算他只是開口說一句阻止的話，也會覺得容和欣。

然而并沒有，利益面前，左震天本就默許了他對的胡來。

就這樣，林國華順利把左李妍拖到了洗手間，他了的服，他對上下其手，作魯，一次又一次地猥著的……

那種如同萬蟲噬心，無論如何吶喊尖都難以結束的煎熬痛苦，直到現在，左李妍都刻骨銘心。

面對耿耿于懷的質問，左震天自知理虧，心覺愧疚得沉默不語。

見他不說話，當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左李妍快速地從包里掏出了手機，翻出幾張照片，亮在他面前，冷聲刺激道：“也算是風水流轉。現在我時來運轉，到你的兒痛苦了。老頭子，你還不知道吧，你的那個＇好婿＇，‘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他一點也不喜歡你的兒，結婚后不僅四留，還特意‘金屋藏’，養了個小兒。就是這個學生，怎麼樣，是不是比左沫羽更年輕更漂亮呢。”

話音未落，左震天當下便然大怒，憤憤地就從床上爬起來。

然而掙扎了一番之后，他卻猛然地咳嗽起來。

左沫羽就此“趁熱打鐵”，手臂輕輕一推，把他重新按回了病床上，冷言冷語地繼續嘲諷道：“行了，老頭子，別白費力氣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哄哄的做什麼。”

說話間，飛快地了幾下手機，直接點開了一個態視頻，再度放到了左震天的眼前：“更彩的還在這兒呢，怎麼樣，不如來好好欣賞下，你的‘好婿’路正蕭，和別的人的畫面吧。”

猝不及防之時，左震天只聽得息聲在耳畔突兀地徹響著，眼前的手機屏幕上，兩赤的軀纏綿織，好不熱烈……

“不……咳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和一陣重的氣，左震天用盡全最后一力氣，大手一揮，把它打落在了床邊。

“哈哈哈……”隨之而來的，是左李妍放肆的解恨大笑，重新拿起手機，了循環播放的按鈕，重重地摔在了床頭柜上。

“老頭子，這還不止呢，你以為路正蕭為什麼會突然看上那個大學生，那都是因為我。”左李妍變本加厲，越發言辭鋒利道，“從頭至尾，從始至終，他喜歡過的人，都只有我。因為思念，他寧愿隨便找一個我的替睡，也不屑理會左沫羽。在博得男人喜這一點上，你的乖兒，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不……左李妍，你給我滾……滾……”左震天憤然地攥了拳頭，拍著床鋪，氣息紊得驅趕著。

“陡陡……”偏偏在這個時候，敲門聲也正好響了起來。

時間剛剛好，左李妍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收斂起笑容，故作哭喪地去開了門。

“小妍……”果然，低沉的男聲中，只見路正蕭正滿臉焦慮地站在門口。

“阿正，你來啦。”左李妍下意識地拉過他的手，順其自然地把他帶進了病房里，“我和爸爸，剛才還在談你呢。我要去一下洗手間，你既然都來了，就替我好好陪他說說話。”

“小妍，其實我……”面對左震天突然瞪過來的不善目，路正蕭稍覺異樣，就打算避諱推托之時，卻還是先給搶了白。

“阿正，算是我拜托你了。”只見左李妍已經輕輕抱住了他，依偎在他懷里，刻意提高音量道，“我們之間，還有的是機會耳病廝磨，現在，你就先替我盡一下‘孝’吧。”

這麼赤的秀恩的場面，無疑又一次激怒了左震天，他緩緩地抬起手，抖著用手指著他們，含糊不清地怨責道：“你們這對……不要臉……不……”

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左李妍也見好就收，慢慢松開了路正蕭，還特意做戲般的溫地替他整了整領帶，然后才悄然離去。

門很快被關上，病房獨留下路正蕭與左震天，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誰都看不上誰。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路正蕭，你這個人品低下的小人……朝三暮四，忘恩負義……”眼見路正蕭躑躅著靠近自己的病床，左震天抗拒地揮舞著手，低咒著趕他，“我不想看到你……你那麼傷害我的兒，還留下這麼不堪的東西……你太讓人失了。”

面對左震天突如其來的無端指責，路正蕭微微皺眉，順著他指的方向默默地看了過去。

一片曖昧的靡靡之音中，那只手機里，似乎正在播放著什麼視頻。

不對，這個水鉆的手機殼，怎麼會那麼眼呢，難道是……

疑中，他忙不迭地把它拿了起來。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沒想到視頻中的男主角，竟然就是他自己。

輕瞥幾眼之后，路正蕭當下便震撼不已地怔住了，眉心不自覺地深深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