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卑敏暗的心理在作祟。

關明溪覺周津這聲笑是在嘲笑，有什麼好嘲笑的！

就是喜歡錢。

夠了貧窮的日子。

周津這種生來就含著金湯匙的大爺，怎麼會懂這樣底層老鼠人的生活呢？

剛進城的那會兒。

關明溪都是和人合租城中村的棚改房，冬冷夏熱，時常有老鼠蟑螂出沒。

房間里永遠都照不到太。

做飯也只能借用房東家在一樓的公共廚房。

如果。

周津和一樣窮，說不定比還要嫌貧富。

他不過是比會投胎而已。

如果生來也擁有這麼多，現在一定比他們任何人都要真善，也能當個無比高尚的好人。

*

生日宴會快要散場時。

終于有人想起來詢問，不見蹤影的關明溪。

“怎麼不見明溪？這次又沒來？”

周津的伯母問起這話時，語氣也不太滿意。

平日就不見關明溪的蹤影，好像一個沒有工作的闊太太是個什麼大忙人一樣。

如果是安分守己的在家帶孩子，那也就算了。

偏偏孩子也沒讓教養，哪里還能累著呢？

周家人對關明溪都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的，關明溪還有那一大家子的人，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如果不是周津執意結婚，就憑關明溪那種條件，那個份。

那是來周家當保姆、當傭人，他們都看不上，挑不中的。

周津看了眼大伯母，面無表：“有些累了，在樓上休息。”

周津平時在周家也是說一不二的主，他既這麼輕描淡寫的把話帶了過去，旁人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會覺得周津未免也太慣著關明溪了。

“畢竟是知知的母親，還是要對孩子上點心。”

“而且。”

說到這里，大伯母的話頓了頓，才繼續往下說：“我聽阿遲說，他有好幾回在風月場所里到了明溪。”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津打斷。

“伯母，你說的我都清楚。”

這下到愕然。

這些事他都清楚，難道不在乎嗎？

如此這般，實在沒必要繼續往下說。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有什麼辦法？

或者周津是本不在乎關明溪，把當個擺設，才會對的所作所為都不計較。

可能是后者吧。

“既然你都清楚，我也不好多說了。”大伯母的話鋒一轉：“對了，剛才我看見逢月了，剛回國，聽說在國念的商科研究生也順利畢業了。”

“你們倆青梅竹馬，這麼久沒見，應該有許多話要說吧。”

原本兩家是有要聯姻的打算。

周津和逢月不僅是郎才貌，更是門當戶對的天作之合。

當初周津忽然帶回來一個山里的人，可是讓他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周津方才見過逢月了。

他神冷淡，并不是很熱絡：“嗯。”

他如此冷淡，大伯母有一肚子話都堵在了嚨里說不出來。

要們看，周津遲早是要和關明溪離婚的。

關明溪也實在是不像話，一點都不是安分守己過日子的人。

“爸爸。”

周知序被小叔抱著到了客廳，他掙扎的要從小叔的懷里下來，似乎是覺得自己已經四歲，就不好意思被大人這樣抱著。

他仰起臉，認認真真看著他的父親。

似乎有點不愿。

又沒有忍住。

周知序問：“媽媽呢？”

周津了他的腦袋：“在睡覺。”

男孩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點了點頭：“好的。”

到底還是個孩子，再怎麼樣，也沒有那麼忍得住。

他很禮貌的詢問他的父親：“我可以上樓去看看嗎？”

周知序以為媽媽已經走了。

就像每次過來看他一樣，都是很簡短的一眼，很匆忙的一刻。

不會待很久。

好像他是一點都不重要的人。

周知序曾經很疑的問過父親，“我是媽媽的親生小孩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會隨便扔掉呢？

所以他肯定不是。

“是。”

“可是不喜歡我。說媽媽本來也不想要我的。”男孩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板著漂亮的小臉，眼眶卻還是有些委屈的發紅：“不想生下我的，如果不是沒有辦法的話，就不會有我了。”

周津并未否認這些話。

事實確實如此。

關明溪起初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也不是很想生孩子。

那時候周津和，才剛領證。

關明溪小心翼翼的找到他，“我的肚子有點大了。”

周津很冷靜：“嗯。”

關明溪蠢得無可救藥：“我好像懷小寶寶了。”

周津早就察覺了，只有自己后知后覺。

他在等的后文。

不安的把雙手放在肚子上：“肚子里的小寶寶會吸走我的氣嗎？”

嘀嘀咕咕：“我本來就有點營養不良，我會死嗎？”

周津語氣篤定的告訴：“不會。”

關明溪似乎不太信，還是很不安。

過了會兒，在周津準備安的時候，忽然抬起那張怯怯的小臉，猶豫了幾分過后：“你想要我生下來嗎？”

周津還未來得及作答。

接著小聲地提起來：“那你要多給我、一點錢吧。”

周津當時就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什麼都可以拿來易。

毫無廉恥，也沒有任何道德底線可言。

沒有尊嚴，也不會愧疚。

周津還是會生氣，會有怒火中燒般暴烈的緒，恨不得掐著的脖子，問到底是不是眼睛里只有錢。

只有給錢。

就什麼都能做。

可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用問都知道。

關明溪就是這麼個見錢眼開的庸俗人。

而他，是比更庸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