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許愿沒有解釋，許是沒有力氣解釋了，“您不用給我錢，送我到機場就行。”

秦母沒想到。

原以為打發小三至要七位數，都做好破財免災的準備了，這丫頭居然不往錢上嘮！

秦母瞇起眼睛，自顧自分析起來，“你不要錢…是不準備放過時昱嗎，你還要纏著他是不是？”

許愿搖頭，“我纏著他干什麼，一個有殘疾的醫生，又沒錢，我纏他干什麼呢？”

秦母炸了，起就給許愿一個掌，“你瞧不起誰呢！最恨別人拿我兒子的說事兒！你膽子了你！”

不解氣，又給了一掌。

要不是鄒韻攔著，秦母就開始拳打腳踢了。

許愿輕哂，“您也知道秦時昱的短板，既然結婚了，有人不嫌棄他，他肯定會抱顧家大。至于我，只不過是他資助的一名窮學生，我連這些年他打給我的生活費都還了，就別再安個小三的帽子給我。您有一萬個理由懷疑我對秦時昱心懷不軌，可您兒子的為人您還不清楚嗎？我有什麼，值得他為我得罪顧家！”

秦母愣了，停在那里直。

許愿舉起纏繞著紗布的雙手，“他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您最好問問您的兒媳對我的手指做了什麼。秦時昱只不過是為了安我緒，一直在勸我不要將顧鳶告上法庭。”

秦母眼神突然變得清澈，“也就是說，時昱…”

“他是為了顧鳶，為了顧秦兩家的聲譽。”

“可是，若你們真的清白，顧鳶怎麼會找你麻煩？”

許愿低眉，“18萬的禮金讓誤會了，那是我還給秦時昱的資助費，還以為我是秦時昱前友。”

秦母恍然大悟般眨眨眼睛，看了看鄒韻，“那我們…”

鄒韻聳聳肩膀，“那我們就走吧！”

“伯母！麻煩送我去機場吧，我的家在北城，我想回家了。”

許愿很想離開，很想！

*

秦時昱氣勢洶洶回到秦家的時候，顧鳶正委屈趴在秦母肩上哭。

看見他，還故意往秦母后躲了躲。

“你去過潛山，許愿人呢？”秦時昱制怒氣開口。

秦父從報紙上方看過來，“怎麼跟你媽說話呢？愈發混賬了。”

秦時昱看著母親，一字一頓，“許愿呢？”

秦母嗔怒，“哎呦臭小子，你要嚇死你媽啊！鳶鳶了委屈你不關心，去關心一個外人，是當丈夫應該做的嗎？”

秦時昱：“您是說指使別人掐斷了許愿的手指這件事，委屈了？嗯？”

“那是鳶鳶手下的人做的，鳶鳶事先是不知道的哈！”

顧鳶可憐兮兮地點點頭，“是們擅作主張，都沒有告訴我。時昱，你要是生氣，我讓們過來任你置好不好？”

“看看，看看，鳶鳶多善解人意，”秦母疼地著顧鳶的頭，“再說，我說了要賠償給許愿一筆錢，是不要的嘛！”

秦時昱：“所以是您送走了？”

“哎呀是啦！我看小姑娘還明事理的，說要回家，我就讓司機拐了個彎兒，送去機場了。”

秦時昱轉就要走。

“站住！”秦父起向自己兒子走來，沉聲質問：“你要干什麼去？”

秦時昱背對自己父親，“許愿有傷行不便，我不能留自己。”

“所以你要扔下自己的新婚妻子，去照顧另一個人？”

“我對許愿，一天有責任，就一輩子有責任。”

秦父雷霆震怒，“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還知道你秦時昱現在已為人夫了吧！你今天要是不把鳶鳶哄開心，我就打斷你的！”

“好啊！”秦時昱轉過，“把我僅剩的一條好打斷，我就哪兒都去不了了！”

“逆子！”秦父手都舉起來了，愣是沒舍得打。

秦母和顧鳶都過來勸說阻止，還讓秦時昱給父親道歉。

秦時昱毅然決然離開，誰的面子都沒給。

*

許愿回了北城，卻沒有回學校。

手機始終關機。

秦時昱聯系到的導師、的好友同學，皆不知清楚行蹤。

又找了喜歡逛的街道，桃鶴陵園，甚至是以前的學校、以前的家。

幾乎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有結果。

他心急如焚，即刻報警。

在警局等了兩個小時，警察給出的答案是，許愿在機場下車，卻沒有登上回北城的飛機。

準確說，沒有購買飛往任何地方的機票，而機場監控顯示，走進機場就再沒有出來。

秦時昱不信人能憑空消失，更不信許愿不跟他打個招呼就離開。

于是，剛落地北城不久的他，趕慢趕買了最后一班飛往漠市的飛機。

往后的半個月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許愿，有一點兒蛛馬跡都要跑過去查看。

顧鳶萬般委屈，顧家也惱火，想要離婚無奈兒不答應。

等秦喬和粱彥承回來，聽了事的前因后果，連忙出所有力量尋找。

在北城的陸熙，原本已經在著手準備出國進修的事宜，得知許愿失蹤，也是第一時間幫忙。

這一找，就是兩年。

期間，秦時昱找了離婚律師，粱彥承又收集了許多顧家涉黑的證據，還有顧鳶借他人之手結束的數條人命。

婚，拖了兩年，終于離了。

這兩年，顧家和父母一起，把秦時昱磨得不樣子。

丟了工作，人也像大叔，不修邊幅、滿臉胡茬兒。

除此之外，還因醉酒出了次車禍，在ICU躺了一個星期。

深秋，落葉紛紛。

粱彥承一家造訪秦時昱70平米的小公寓。

一家六口，加上兩個保姆阿姨，還自帶一大堆火鍋食材。

粱彥承抱著八個月的掌上明珠小小喬，秦喬趕著三個臭小子。

他們一進來，這屋子就顯得愈發擁。

大了，管著兩個弟弟倒也老實。

家里沒有娛樂設施，就找出兩本醫學書扔給二狗和團團，冷冷道：“打開，看！”

兩個保姆阿姨開始準備晚餐，粱彥承則是把小小喬放在秦時昱懷里，“你也新生的力量，別整天無打采。”

小小喬坐在舅舅上，出小胖手兒去揪他胡子。

秦時昱疼得齜牙咧，小小喬咯咯咯笑得開心。

“和你媽一樣煩人！”秦時昱微微勾，了嘟嘟的胳肢窩。

小小喬眸子閃亮，指著秦喬，吐字清晰地喊了聲“媽媽”。

小人兒，等著舅舅表揚呢！

秦時昱在胖胖的臉上親了一口，胡子拉碴的，到底把親哭了。

秦喬打了他一下，接過兒，“你才煩人呢！”

……

席間，粱彥承提到政府投資的漠市人民醫院聊城院區已經投使用，話里話外打聽秦時昱有無任職意思。

秦時昱盯著沸騰的鍋，只說了幾個字，“還沒找到許愿。”

粱彥承拍拍他的肩膀。

吃得差不多，幾個孩子吵著困，粱彥承就帶著他們和兩個保姆先回家，一會兒再來接秦喬。

粱彥承一走，秦喬就讓跑送過來兩提啤酒。

“妹妹陪你喝口！來，慶祝你離苦海，功離婚！”

秦喬生猛，直接對瓶吹。

秦時昱問：“你不喂嗎？”

“喝兩天沒事兒，我主要陪我哥盡興，來來來，干了。”

自此，兄妹倆只喝酒，不說話。

直到秦喬喝高，躺在桌子底下…

“秦時昱，你跟我說句實話，對許愿，你到底咋想的！”

他靠著沙發，一條搭在茶幾上，眼神麻木，“責任。”

“切！你就沒人家豁達！人家，大方承認喜歡你，很喜歡，還喜歡…離開，是不想打擾你生活，回來，是舍不得你…你咋就，你連顧鳶都要，就不能接許愿呢？人家，啥都不要，也不要你的…就純陪伴你也做不到嗎？”

秦時昱沉默不語。

秦喬翻了個白眼，“老秦家怎麼就出了你個犟種！虧得許愿聽說你車禍還來給你輸，我要是，就躲那小鄉村里，一輩子不見你！”

秦時昱的眼睛，猛然間有了。

他連滾帶爬到桌子底下，拽起秦喬，“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