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白芷皮白皙，長相清純，干凈得猶如一張白紙。

老板代，“這位小姐第一次來，指明讓你介紹，推薦幾款適口清淡的，別白讓小姐照顧你業績啊！”

白芷點點頭，“知道了。”

老板一走，白芷便像背書一樣，也不看陸熙，連著介紹了幾款最貴的。

說到口干舌燥時，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這豪爽的格倒是與文靜的形象大相徑庭。

陸熙打斷，“白小姐，坐下說吧。”

白芷也不客氣，一屁陷在陸熙對面的沙發里。

還了高跟鞋，著自己酸痛的腳丫子。

陸熙開口，“白小姐不用介紹，就要最貴的龍井，我請你喝，我們聊聊天。”

白芷一臉云淡風輕，點了兩杯龍井，“你不是來喝茶的，自然不會聽我介紹。”

陸熙：“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喝茶的？”

白芷翻了個白眼，“最近像你這種奇奇怪怪的人不要太多哦！都借口來茶樓喝茶，結果全要我服務！我是長得漂亮，男人多看我幾眼正常，你一個人來湊什麼熱鬧？我又沒搶你男人！”

白芷舉止魯，行為乖張。

陸熙竟不知道，沈湛原來好這口。

“白小姐，我想知道...”

白芷小手一揮，給自己倒了杯龍井，“別說了，我知道你是來當說客的！回去告訴那姓沈的，我是不會跟他回北城的！”

陸熙張到呼吸不暢，還要極力掩飾抖，“為什麼，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瘋子！”白芷不屑，眼珠子又在眼眶里轉了好幾圈，“上來就抱著我江歲，我他麼都不知道誰是江歲！還為了我賽車、拼酒，他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啊！神經病！”

看來，江憐的話的確有跡可循。

這個白芷，其實就是其當年失蹤的堂姐江歲。

與家里失聯多年，都以為已經去世。

不想，以白芷的份重新出現在視野中。

是僅僅長相相似，還是失去記憶，其實并不用去深究。

沈湛是否調查清楚也無所謂，他執著的是初江歲，白芷頂著江歲的臉，對他來說就是藉。

白芷說，他抱著，他像瘋子一樣喊江歲的名字。

陸熙只在床上見過他瘋狂的模樣，想來，他亦熱奔放，只不過不是對罷了。

怪不得當年，拿孩子“婚”時他那麼生氣。

毀的，是他的希，找回江歲的希！

初總讓人難以忘懷，他恨得有理有據。

陸熙苦笑。

覺得自己齷齪，竟然不自覺和白芷對比。

出、教育、地位，白芷哪樣都不如。

所以呢，該驕傲嗎？

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更配沈湛嗎？

可即使陸熙完無瑕，沈湛還是會拖著病軀，為白芷賽車、拼酒，還要把帶回北城。

想想，荒唐極了！

陸熙打開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推到白芷眼下，“加我吧，有什麼困難，你可以找我。”

白芷瞥了一眼，“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你？”

“嗯。”

“那你先借我十萬塊，我男朋友要開修車廠。”

“好，加我，給你轉賬。”

白芷狐疑拿出手機掃碼，之后打量著陸熙，“你是那姓沈的書，還是助理，不會是妹妹之類的吧，否則為什麼那麼痛快地幫我？”

為什麼要幫？

思忖片刻，陸熙只能用“屋及烏”說服自己了。

陸熙并未回答，痛快轉了十萬過去，“要是想平靜生活，就權當我沒找過你。”

白芷的目追隨陸熙起離開。

看著真實的錢款到賬，還有些恍惚。

回神后，連忙把這筆錢給男友李修轉了過去…

*

沈湛心里惴惴不安，沒在淮市多待，次日便搭乘私人飛機回到了北城。

車子剛靠近翰林府邸，里面傳出的鋼琴聲讓他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看來林媽說得沒錯——陸熙這兩天都乖乖待在家里練琴，神狀態看上去還好，似乎并未到謠言影響。

他迫不及待，想見見。

“江濱，東西給我。”

江濱拿起副駕駛的袋子遞了過去。

“把江憐送回去吧。”

“沈先生…”一只小手輕輕攥住他的袖口。

江憐眼神誠惶誠恐，那一抹膽怯總是讓人生憐，“姐姐對我可能有誤會，我想去解釋一下。”

沈湛并未反對，應允一同下了車。

客廳落地窗前，穿白睡的陸熙坐在施坦威前，演奏著肖邦波蘭舞曲。

瘦弱的軀蘊藏的能量巨大，雄赳赳的緒從指尖流淌，有多恬靜，的曲子就有多強壯。

彈得專心，沒有發現家里的“不速之客”。

反而是林媽走過來，一臉愁容地對沈湛說：“姑爺勸勸吧，一早兒起來就練，都已經在鋼琴前坐仨點兒了，吃不消的呀。”

沈湛了外套丟在沙發上，將襯衫袖口挽了上去。

走過去，搭著琴凳邊坐下，修長如玉的右手指節上鋼琴，高了一個八度同陸熙一起奏出悲愴的旋律。

陸熙驚了一瞬。

仍記得藝考前的一年，沈湛會陪練琴，會陪攻克曲譜上每個技難點，會給關于緒理的建議。

陸熙說沈湛是天生鋼琴家的料，沈湛卻說，是他耳濡目染的結果。

那時，每每沈湛坐在邊為示范講解，那冷冽的木質香氣飄進鼻腔時，總是會心猿意馬。

盯著他薄一張一合，腦子里想的全是嘗一下會不會很甜…

好的是回憶，不好的就是過眼云煙。

陸熙想，應該屬于后者。

當在淮市照顧醉酒沈湛的那晚，收到秦時昱發給的檢查結果。

顯示因服用藥而導致子宮和輸卵管不可逆的損傷，才意識到為何沈湛從不避孕，卻遲遲不懷孕。

常年服用的，就是杜大夫開的調理的中藥。

沈湛不止一次說過，好好吃藥，將來給他添個一兒半。

原來，他恨到，不想讓懷他的孩子。

他恨到，在悄無聲息中，剝奪為母親的資格。

如果不是這次檢查，陸熙可能到死都在自責，斷了沈家的！

思緒回籠，撤下雙手，突然結束只彈了一半的曲子。

沈湛攬懷，聲音輕而戲謔，“心不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陸熙側頭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睛里尋找一真心。

可怎麼忘了，他對，從未有過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