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辰公寓里的那幾天,對霍婷而言,像一場模糊又溫暖的長夢。
高燒帶來的昏沉迷糊的覺,將與現實隔開。唯一清晰的是陸辰的存在。
他低沉溫和的嗓音,他帶著薄繭卻無比溫熱的手指過額頭的,他小心翼翼喂到邊的溫熱清粥,還有他守在床邊時,即使疲憊也專注的神,這些瑣碎的知,如同暖流,溫暖著脆弱的心房。
當高燒終于退去,意識徹底清醒,霍婷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躺在陸辰那張寬大舒適的床上,蓋著他氣息清冽的被子,看著這間屬于他的、卻留下照顧痕跡的空間,心里那點剛被高燒下去的混,又如同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甚至更加洶涌。
陸辰對,真的不一樣了。不是朋友,不是哥哥。
是男人對人的那種照顧和張。這個認知,讓每次對上陸辰的目,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不再像以前那樣理直氣壯地指使他,反而變得有些扭和閃躲。
陸辰將的變化盡收眼底,那雙桃花眼里總是帶著了然的笑意和一種近乎縱容的耐心。
他沒有急著問,也沒有再提那句“你是我的人”,只是依舊無微不至地照顧,直到徹底康復,連最后一咳嗽都消失了。
這天傍晚,夕的余暉給城市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
霍婷覺得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賴在陸辰這里實在不像話,便提出要回自己的公寓。
“我送你。”陸辰沒有挽留,只是拿起車鑰匙,語氣自然得不容拒絕。
回程的路上,車廂里流淌著舒緩的輕音樂。霍婷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手指無意識地抓著安全帶。
能覺到邊陸辰的目偶爾落在上,帶著一種讓心慌意的專注。努力想找點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卻發現腦子里一片空白。
車子平穩地停在霍婷公寓樓下。霍婷暗暗松了口氣,解開安全帶,飛快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送我回來,也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上去了!”說完就要去推車門。
“等等。”陸辰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沉靜。
霍婷作頓住,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轉頭看他。
陸辰沒有立刻說話。他側過,深邃的目落在霍婷臉上,那里面沒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也沒有了照顧時的溫,只剩下一種沉淀了許久的、近乎莊重的認真。
夕的余暉過車窗,在他俊朗的側臉上投下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他看著霍婷有些慌和躲閃的眼睛,看著因為張而微微抿起的瓣,看著臉頰上那抹揮之不去的、淡淡的紅暈。
十年來相的點點滴滴,沒心沒肺的笑容,氣鼓鼓的吐槽,維護朋友時的炸,生病時脆弱依賴的樣子,如同電影畫面般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
所有的鋪墊,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克制,似乎都為了這一刻。
陸辰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手,不是去開車門,而是輕輕按在了霍婷剛解開的安全帶扣上,阻止了立刻下車的作。這個作帶著強勢,讓霍婷的心跳瞬間飆到了最高點。
“霍婷。”他的全名,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敲在霍婷的心坎上。
霍婷屏住了呼吸,幾乎能聽到自己奔流的聲音。預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陸辰看著的眼睛,那雙總是帶著風流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盛滿了從未見過的、赤的深和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坦誠。
“我忍了十年了。”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沙啞,卻異常堅定,“看著你長大,看著你笑,看著你鬧,看著你為朋友兩肋刀,看著你迷迷糊糊地把我當哥哥、當損友。”
他頓了頓,自嘲地勾了勾角,那抹弧度里帶著說不出的復雜緒:
“十年,霍婷。我像個傻子一樣,守在你邊,用玩笑掩飾真心,用嫌棄代替關心,用換朋友來麻痹自己,告訴自己,能這樣看著你就好。”
“可是,”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抑了太久終于發的力量,目灼灼地盯著,
“看到你為了維護我,像個勇士一樣沖上去擋在我面前的時候,看到你生病時脆弱無助地躺在我床上,那麼依賴我的時候,看到你現在因為我的靠近就臉紅心跳、手足無措的時候,我他媽不想再忍了!”
霍婷被他話語里濃烈的和這突如其來的發震得渾一,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飛快的跳著。
陸辰的結滾了一下,仿佛在平復洶涌的緒,他微微傾,更加靠近,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上清冽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侵霍婷的整個鼻腔。
他看著驟然放大的瞳孔和瞬間紅的臉頰,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霍婷,我對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哥哥對妹妹的關心,更不是什麼狗屁兄弟。”
“是男人對人的喜歡。”
“是忍了十年,藏了十年,不想再藏,也不想再等的喜歡!”
“所以,”他微微停頓,那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帶著期盼和一小心翼翼的張:
“給個機會?讓我名正言順地喜歡你、護著你、寵著你?嗯?”
最后一個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他慣有的、一玩味的腔調,卻奇異地沖淡了告白的沉重,反而帶上了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和一種“你逃不掉”的霸道。
狹小的車廂,空氣仿佛凝固了。夕最后的余暉過車窗,將兩人籠罩在一片暖金里。陸辰的表白,在霍婷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十年!他竟然真的喜歡了十年!
不是玩笑!不是錯覺!
是男人對人的喜歡!是忍無可忍、不想再等的告白!
霍婷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響,只能聽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震耳聾。
看著陸辰近在咫尺的、寫滿了認真和期待的俊臉,看著他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意,一混雜著震驚、慌、難以置信、還有一連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和甜意的緒,瞬間將淹沒。
臉頰滾燙得像是要燃燒起來,連耳和脖頸都染上了緋紅。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陸辰也不催促,只是保持著那個微微傾靠近的姿勢,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目深邃而溫,將牢牢籠罩。
車廂里只剩下兩人錯的、同樣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這一刻,霍婷知道,再也無法用“損友”或“哥哥”來定義眼前的男人了。十年釀的深告白,如同一把鑰匙,徹底打開了那扇“”的心門。
門后是未知的風景,但眼前這個男人灼熱而堅定的目,卻奇異地給了一飛蛾撲火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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