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阮衿看著季明宴的眼睛。

他說著好像讓自由選擇的話，跟季堯走還是跟他走。

但眼底翻涌的暗流卻早已掀翻了所謂的“選擇權”，出的全是近乎偏執的強占，只能選擇他，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可一旦不說話，那雙眼又出一點祈求，仿佛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阮衿這一瞬已經沒有其他想法，兩步便走到季明宴面前，牽起他的手，輕聲說：“我本來就是要跟你走的呀。”

就算季明宴沒來，也會自己開車回去，不會跟季堯離開。

手牽住的一瞬便被對方五指牢牢扣住，不風。

阮衿轉過頭看向季堯，揮了揮手：“再見，謝謝你的咖啡。”

季堯盯著他沒有說話，抿的角往下撇，心顯然很郁悶。

阮衿拉著季明宴的手離開，甚至都沒有去開自己放在地下車庫的車。

季明宴是自己開車來的，回去的時候也是他坐在駕駛座上，車開得平順，沒有超速。

阮衿轉頭看了他一眼，只見季明宴棱角分明線條流暢的側臉，輕抿著，再不見剛才抓住手的極致占有。

季明宴是一個心理很強大的人，就算剛才有一瞬間的失控依然可以很快調整過來。

上車后他就沒有說話，車廂狹窄空間氣氛安靜得有些沉悶，阮衿主開口：“我來找我爸，偶然遇見季堯的，他說有事想告訴我。”

季明宴“嗯”了一聲，沒有追問其他，譬如季堯跟說了什麼，他們又發生了什麼……

他看起來總是很大度。

阮衿張了張，想解釋更多，但又覺得季堯一些話并不適合解釋，更何況季明宴總是什麼也不問，便也閉了。

從咖啡廳到季家有三十多公里，半個多小時后才車才停在季家車庫里。

阮衿準備開門下車，手按了幾下車把手都無法打開，不解地看向季明宴：“怎麼不開門？”

季明宴轉頭看向他，車頂燈落在他頭上，黑的眼睛有些晦暗不清：“衿衿……”

“你會跟季堯走嗎？”他聲音低沉地問。

一路上平息了無數次的心，想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小氣，但他不是神，永遠做不到大方不在意。

實際上他在意得要死，腦海中總是一遍又一遍播放咖啡廳阮衿拉著季堯的手臂。

那是一種阻止季堯離開的姿勢。

記憶中阮衿好像很對他做過這件事。

他應該不要這樣斤斤計較，阮衿說了很多遍不喜歡季堯只喜歡他，更何況阮衿現在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是法律認可的關系。

可忍了一路也忍不下去，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在阮衿的事上，他無法大度。

“你拉著季堯的手是想跟他離開嗎？”

“是季堯跟你說了什麼嗎？”

“你不要相信季堯的話，他很會騙人。”

阮衿一怔，極聽見季明宴詆毀別人。

從很多層面上來說，季明宴是一個素質極高的人，不會說別人壞話，不會私下談論其他人，在家時他的力八分放在家庭上，剩下兩分給工作。

可這一會，他像個普通人了。

阮衿心中一，看著季明宴出些許祈求的雙眼，輕聲說：“我不會跟季堯離開，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我只會跟你走。”

已經是第二遍解釋，但聲音完全沒有不耐煩，反而說得更詳盡。

“并不是拉季堯的手，我只是抓住他胳膊，隔著服的。是因為他話說到一半就要走，我想讓他說完。”頓了頓，阮衿繼續說，“因為他說的是我很在意的事。”

看著那雙眼睛，阮衿心中有些意，一字一頓地把季堯說過的話復述：“他說，我們結婚時你只是需要一個妻子，你心中另有所屬……”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空來風，但當時阮衿心中有些無法抑制的難過。

面對著季明宴再說一遍，讓覺得自己有些卑微，好像在祈求著這份，需要季明宴的回答。

但季明宴的反應讓一顆心完全安定下來。

季明宴眉心微蹙：“本沒有這回事！”

“我從始至終想娶的人只有你。”季明宴神極為認真，“衿衿，你不要相信季堯的話，他很會騙人。”

想娶的人只要……

這句話有神奇功效一般，悄然平了阮衿心中的不安忐忑。

角彎出很小的弧度，輕輕點了下頭，附和季明宴的話，一起說別人的壞話：“嗯，我也覺得季堯很會騙人。”

季明宴抿的角出現些緩和：“我會讓他出現在你面前。”

阮衿忙說：“不用，其實我們也很見面，我一點都不在意他，不要因為季堯影響你們親人的關系。”

季明宴淡聲說：“他還不夠格，而且我也不在意。”

在季家比緣關系更重要的是利益，人和人也是這樣，只要有利益做紐扣，結盟就永遠不會松散。

阮衿：“但我也不想你的父母不喜歡我。”

季明宴輕嘆一聲：“不用在意他們，衿衿，如果他們讓你不自在了，下次家宴我們可以不回去。”

阮衿點了點頭，上次回季家季母的話給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和季明宴只是結婚，并不是以后都歸屬于季家。

只是家宴的事，以后再說吧，季家的家宴也并不多，他們回去的次數并不頻繁。

“衿衿。”季明宴看著，“可以……”

他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說：“可以再說一遍嗎？”

阮衿：“什麼？”

“再說一遍，你不會離開我。”

他想自己真的很需要阮衿的重復和肯定。

在上，他從前擁有的太，失去的太多，僅有的一點也是靠自己爭搶得來。

這總是讓人患得患失，而現在他才第一次確切擁有阮衿的，那是一種十分的偏，好像無論面對誰，阮衿都會選擇他。

阮衿卻輕輕笑了：“當然可以。”

“我不會離開你，不僅因為我是你的妻子，還因為……我很喜歡你。”

話音剛落下，阮衿便陷一個溫暖的懷抱，雙臂箍住肩膀，季明宴從旁邊傾過來抱住，聲音落在耳邊，一字一字很清晰：

“衿衿，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