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見他這樣，阮衿立刻慌了神。

跑到他邊，阮衿抱住小孩的，聲音都在抖：“小橙子，你怎麼了……”

正坐在電腦前的季明宴立刻站起，三步并作兩步迅速來到阮衿邊，從阮衿手里接過小孩，當機立斷地說：“先帶小澄去醫院。”

季明宴抱起小孩快步到了車庫，開車去了醫院。

……

阮衿很去醫院，上一次是失憶后醒來，季景澄趴在床邊，眼汪汪地看。

這次完全換了位置，看著季景澄躺在床上休息睡覺。

醫生說是因為一次吃過量的生冷食，刺激了胃腸道黏，導致的胃部不適。

季景澄吃了藥，又了肚臍，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平時活潑的小孩蔫蔫的。

他臉蛋沒有什麼，一雙眼睛也沒太多神，但看到阮衿眼眶紅紅的模樣，努力出手，握住的小手指，聲音低低的：“媽媽別哭，我以后不吃冰淇淋了。”

阮衿又自責又心疼，還沒說話，鼻子先酸了。

肩膀驀地一暖，季明宴站在邊，半攬住的肩，看向季景澄：“下次別吃這麼多冰淇淋了。”

季景澄點點頭，腦袋陷在枕頭里，眼睛烏黑潤，很可憐的樣子。

季明宴微低頭：“衿衿，先出去吧，你也需要休息。”

一出病房，阮衿便說：“是我沒有看好小橙子。”

聲音有些啞和，語氣里充滿了自責。

季明宴聲音依然溫和：“不是你的錯，小橙子已經三歲半了，他有些時候也會任。”

阮衿知道季明宴是在安，因為和季景澄相好多天了，覺得季景澄一點都不任，有些時候還乖得不像話。

“去休息吧，你看起來也很累。”

季明宴今天從未有過的溫，阮衿躺下后，他也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旁：“別怕，我在這兒陪著你。”

阮衿鼻尖一酸，想起了自己為了讓季明宴回家騙他說一個人害怕。

沒想到季明宴這時候還記得，心里又有點難了，要不還是跟季明宴說實話，別騙他了吧。

但還沒等醞釀出足夠堅定的緒，睡意先襲來。

阮衿睡得并不好，做了個夢，夢見了季景澄。

夢里季景澄似乎也生病了，有些白，他站在阮衿的房間前好久，好像在做著心理斗爭，最后終于手，輕輕推開房間門，站在門口，神有些張地朝里看去，聲音也怯怯的：“媽媽。”

但沒有得到回應。

房里的阮衿神冷漠，只是一杯一杯喝著酒，仿佛什麼都無法影響。

季景澄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邁著小短，一步一步來到邊，小手握拳頭，鼓足了勇氣開口：“媽媽別喝酒了，腦袋會痛的。”

夢里的阮衿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走了。

季景澄癟癟，眼睛一下紅了，看起來很想哭，但他努力忍住了，朝阮衿離開的方向追去。

但才跑沒兩步，腳不小心踢到落在地上的相框，啪嗒一下摔倒了。

桌上的杯子也被撞倒在地，啪的一聲，碎了好多片。

小孩手剛好撲在上面，瞬間鮮直流。

“嗚嗚。”季景澄一下哭了，落在地上一小灘。

阮衿陡然驚醒。

“怎麼了衿衿，做噩夢了嗎？”旁，季明宴的聲音響起。

阮衿看向他，眼睛倏地紅了。

季明宴就守在床邊，手輕輕過的頭發安：“別怕，我在這兒陪著你。”

阮衿抬手抓住季明宴的手。

手指微涼，季明宴的溫暖干燥，溫的傳遞融，讓緒也穩定些許。

只是想起夢中那一幕，阮衿心中依然酸難當。

深呼吸一口氣，聲音沙啞：“我原來是不是對小橙子很不好啊？”

那應該不是夢境，而是失去的記憶，所以畫面才會那樣鮮活。

季景澄哭得太傷心了，直到夢境結束，也沒有安和擁抱。

“沒有。”季明宴說，“你原來也很小澄。”

阮衿低著頭回憶著夢里的形，最后對季明宴說：“我想去看小橙子。”

季景澄在睡覺，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睡著的模樣很乖。

阮衿彎腰，手進被子里，到了季景澄的手，很暖和。

輕輕掀開一點被子，將小孩的手拿出來，阮衿看到了他手掌上的一道小傷口。

不仔細看完全不會發現，那道傷口比周圍皮更白一點，歪歪扭扭的，有點丑。

阮衿眼眶一陣發熱，原來真的對季景澄很不好。

以前雖然有這樣想過，但完全比不上夢中親眼見到的震撼。

*

季景澄一直睡得不太，雖然醫生叔叔開了藥也了藥，但肚子還有點不舒服。

不過他很小就知道了，不舒服的話睡一覺就會好很多，因此他在很認真的睡覺。

因為他生病，媽媽眼睛都紅了，季景澄知道眼睛紅了代表很難，他是個很堅強的小朋友，很哭，除非是特別難過。

媽媽肯定很難過了，他要早點好起來。

只是他一醒來就看見媽媽哭了，季景澄有些慌，手下意識了，才發覺被媽媽握住的，他五手指用力地握了回去。

“媽媽不要哭。”

他覺得自己也有些難過了，眼睛酸酸的。

阮衿手了眼淚，沖他出一個笑：“媽媽沒哭，小橙子被我吵醒了嗎？”

季景澄搖搖頭：“是我自己醒的。”

“媽媽對不起……”他不敢看阮衿了，聲音也很低，“我不應該生病的。”

害媽媽因為他哭了。

阮衿心中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了下，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對季景澄不好，季景澄還這樣關心對待，從失憶醒來，就是季景澄在邊，栽養過的花，熱介紹給同學認識，二十塊錢都會全部給……

“小橙子，媽媽原來……對你不好。”阮衿的聲音差點哽住。

季景澄說：“沒有呀，媽媽對我很好。”

阮衿手指輕輕了他手掌上的愈合的傷口：“媽媽讓你傷了。”

季景澄飛快搖頭：“不是媽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阮衿閉了閉眼：“那現在，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季景澄沖他笑，臉仍然有些蒼白，但出一排白白的牙齒，“那時候也不疼，媽媽還送我去醫院了。”

阮衿聲音帶著微弱的抖：“小橙子，對不起。”

原來對他很不好。

季景澄有些迷茫地看著，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跟他說對不起，因為媽媽沒有做錯事呀。

但他很認真地說：“沒關系媽媽。”

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麼道歉，但他覺得都沒關系。

因為他知道媽媽很他，爸爸跟他說，因為很他，媽媽才會把他生下來。

媽媽懷孕很辛苦很辛苦，他在媽媽肚子里待了十個月，媽媽吃不好也睡不好，但從來沒有責怪他，還給他唱歌講故事聽。

媽媽一直很他，只是有些時候心不好。

季景澄很理解，因為他也會有心差的時候，比如吃了討厭的胡蘿卜粒，不過他心不好只有幾分鐘。

媽媽心不好的時間就長了一點……

不過季景澄完全可以接，就像現在，媽媽度過了心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