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電話那頭傳來一點聲響，然后是季明宴的聲音：“家里的阿姨呢？”

阮衿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想讓們知道你沒回家，不然我看上去好可憐。”

背地里，又朝抱枕捶去一拳。

“小橙呢？”

“小橙子睡著了。”阮衿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你忙你的吧，我會慢慢習慣的。”

說完，阮衿掛斷電話。

生怕下一刻自己就維持不住電話里弱小無辜的姿態，問季明宴為什麼老是躲著。

憤憤地拿起拆開放在茶幾上的薯片，往里塞了兩片，繼續看電視。

只是下一刻手機鈴聲就響起。

接起，是季明宴的電話。

“怎麼了？”阮衿問，聲音有點含糊，因為里的東西還沒咽下去。

季明宴說：“別哭，我馬上回來。”

阮衿愣了一秒，另一只手了自己的眼睛臉頰，干的，沒哭。

知道了，是季明宴誤會了，正好，阮衿弱聲說：“我太害怕了。”

“別怕，我在陪你說話。”

季明宴的聲音低沉平穩而溫。

阮衿角一彎，手機更近耳朵，似乎能從聽筒里聽見季明宴的呼吸聲。

“你能給我唱首歌嗎？”仗著季明宴現在好說話，阮衿就開始提要求了，很會做“高粱稈點火——順稈兒往上爬”這件事。

季明宴說：“我不太會。”

“可我害怕。”阮衿又夾著手機，打開了一罐可樂，喝了一小口，真甜啊。

季明宴似乎輕嘆了口氣：“你想聽什麼歌？”

阮衿立刻報了一首粵語歌，是早有打算。

季明宴沉默片刻。

阮衿一邊吃薯片一邊喝可樂還一邊嗚嗚：“我害怕。”

季明宴的歌聲終于響起。

他的確是不太會唱歌的，曲調都和原版有一點差距，但聲音足夠悅耳，粵語也說得聽。

阮衿點的是一首歌，季明宴的歌聲深的讓覺得像是通過手機的告白。

最后的一句歌詞剛好是“喜歡你。”

季明宴尾音剛落，阮衿就笑盈盈補上：“我也喜歡你。”

季明宴那頭一片安靜，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電話這端，阮衿笑得眼睛彎彎，覺得今天真是賺到了。

剛好電視里的綜藝上演到最好笑的環節，雖然是無聲，但阮衿還是笑得樂不可支，臉頰都酸，把手機的聽筒捂住，不讓季明宴聽見。

過后緒稍作平復，才醞釀了緒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嗚，我一個人好害——”

“噠”客廳門大開。

阮衿笑得臉頰通紅，抬眸看去，和站在門口的季明宴四目相對，一個“怕”字遲遲出聲。

茶幾上喝了一半的飲料，拆開吃了一半的薯片，平板上玩到一半的游戲，電視里綜藝上演著好笑的劇……

這一切的一切，好像和怕沒有關聯。

季明宴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從公司到家里車程在不堵車的況下至得二十分鐘吧。

但阮衿反應同樣很快，騰的站起，奔向季明宴，一把摟住他的腰，臉頰在他膛上蹭蹭，不出意外的蹭到了結實的，于是捂得更了。

聲音悶悶傳來：“老公你回來了，我一個人在家好害怕。”

季明宴垂落在側的手猶豫片刻，抬起，輕下的頭發，權做安。

只是目落在茶幾上，似乎有片刻停頓。

阮衿立刻說：“我一個人在家沒有其他人，只能靠這些讓自己膽大一點。”

季明宴眸中劃過不甚明晰的笑意，他記得他們剛結婚時，阮衿也喜歡吃這些零食，只是吃，像只小狐貍。

只是后來，戒掉了零食，他親眼看到在這段婚姻中阮衿怎麼從一個開朗的變得日益矜持安靜。

像一朵艷的花慢慢變得枯萎，他不是一個好的養花人，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阮衿開心起來。

注意到季明宴目落在茶幾吃了一半的零食上，阮衿挽著他的手，問他：“你不喜歡我吃這些嗎？”

估計在季明宴眼中這些算純粹的垃圾食品了，但阮衿覺得吃起來真的很快樂。

雖然和五星級大廚做的食無法相提并論，但吃慣了大魚大也想來點清粥小菜。

“不是。”季明宴強調著，“我沒有不喜歡。”

“那我們去睡覺吧，我等你等得好困。”阮衿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

覺今晚季明宴很好說話的樣子，甚至因為一句害怕從公司趕回來，阮衿覺得說不定今晚可以把分房睡這件事給解決一下。

飛快抬眸看了季明宴一眼，趁他不注意，阮衿順利進了季明宴的房間。

然后松開季明宴的手，一下躺倒在了季明宴的床上。

“我困了，我真的困了。”迷迷糊糊說了兩聲，然后閉眼，一副一秒睡的模樣。

演技實在夠爛，但好在心態很好，就算被人一眼看穿，也絕對賴著不走。

季明宴站在一旁看著阮衿不流的表演，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下，如果阮衿現在睜開眼，一定能看出他神有多溫。

“衿衿，睡著了嗎？”季明宴朝走近，微彎腰，看著趴在床上的模樣。

阮衿沒說話，只是闔上的眼眸眼珠子還轉了圈。

季明宴真的以為睡著了嗎？

肩膀被人拍了拍，“衿衿。”

阮衿差點忍不住笑場，心里吐槽季明宴是笨蛋，這麼差的演技他都看不穿，估計是沒被人騙過。

嗨呀，就知道季明宴很好騙。

當時他們才見沒幾次面，阮衿在學校里看到了他，他邊沒有跟其他人，但周的氣度卻清楚表明他并非學生。

阮衿那時候已經喜歡上季明宴了，覺得這個好時機不容錯過，悄悄走上去，拍拍他的肩，在他還沒轉時，可憐兮兮地說：“同學，我的飯卡和手機掉了，你能借我點錢嗎？”

“啊，不好意思季總，我沒認出您，我以為是學校的同學。”

實在是非常蹩腳的謊言，但季明宴轉過看到，卻真的借錢給了，不僅是借錢還帶去吃飯了。

當然是去食堂，畢竟阮衿雖然說了謊，但還是得像模像樣一點。

季明宴請吃了飯，態度很溫和，只是過于出的容貌引得周圍好多人多看了幾眼。

吃了飯后，阮衿說要加他聯系方式，方便還錢，季明宴把手機號給了。

要聯系方式時，阮衿心都怦怦直跳，一邊唾棄自己真是用了很爛的招，這目的簡直不要太強，像季明宴這樣的人可能見識過很多類似的謊言了。

但季明宴居然給了，還給說了那頓飯的準確金額。

阮衿懷疑當時是自己表演得太真切，把自己完完全全演了一個占人便宜后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的，品格非常高潔的人。

不過，那時阮衿也知道，季明宴看上去很明冷淡，但真的非常好騙。

大概是季明宴出于富貴之家，從小錦玉食，可能生活中接到的人也沒有敢這樣明目張膽騙他的，才讓得逞。

只是后面加季明宴微信，季明宴一直沒通過這件事，阮衿實在不好意思提。

只能通過支付寶把飯錢還給了季明宴，那時還不想太暴自己的心思，擔心會到季明宴直截了當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