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給你們留卡座,包廂都滿了,你們幾個妹妹仔也沒必要坐包廂,不如在這裡看看表演,聽聽歌。」

陳哥招呼侍應生來上酒上果盤。

「酒不能喝多，一人兩杯，這個BB機你們拿著，有事就呼我。提前說好，別隨便呼啊。」

陳哥要走，一群妹妹不讓,非讓他說剛才的大佬是誰。

陳哥沒辦法，坐下來，聲音的極低：「是莊家的兩位爺，今晚來這裡談生意。噓，別說，今晚都是大人，可千萬不要惹事。小祖宗們。」

陳哥終於，一群孩著彼此，嘰嘰喳喳說悄悄話。其實沙發很寬敞，但就要挨著坐。

「是不是那個莊家！」

「哪個？」

「就那個……盛徽銀行啊。我小姑的老公就在盛徽銀行當櫃員，工資很高呢。」

「盛徽！」一個孩驚呼起來，大家都噓噓噓，不好意思地把腦袋起來，小小聲：「我聽人說，港島有一半的鈔票都姓莊，新界那邊沒開發的農地快被他們家買了。」

黎雅嘆道：「可真有錢啊。」

知道盛徽財團，港島這屁大的地方，三歲小孩都知道，住的房子就是盛徽開發的樓盤。房價太貴了，當時並不同意父親買，但父親說盛徽的房子地段都好，以後房價肯定能大漲，不止房子，黎家盤下新酒樓時還找盛徽銀行貸了一部分。

「那當然啊，莊家呢，港島第一豪門。今天開眼了，就是不知道那是莊家的哪位爺，聽說他們家爺可多了！」

黎雅對哪個爺不興趣，只是憤憤不平：「都這麼有錢了，房子還賣這麼貴，真是吃人不吐皮。」

孩們笑不可遏，之後換了話題，不再說莊家，這種人離們太遠了。

們喝著兌了巧克力醬的尾酒，吃著緻可口的法式甜品，欣賞大開眼界的靡靡歌舞，著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面，過了今晚，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裡了。

舞臺上的歌曲演了一又一，各種花籃圍了舞臺一整圈，這些花籃都是客人送的，從五千到十萬的五個檔位，也是表演者的收之一。

到了九點半，千呼萬喚的周萱萱終於登臺，素有「夜百靈」的稱號，現場效果很震撼。臺下有幾個歌迷較量起來，十萬的花籃流水似的堆起來。

「真好聽……原來現場和磁帶完全不一樣。還好來啦。」黎雅微醺了，眨著迷濛水眸，陷了陶醉。

周萱萱獻唱了三首歌，離場的時候現場很，今晚不客人都是衝著來的，為偶像揮金如土。經理為了穩住場子，只能趕催著茉莉上臺。

茉莉是帝濠城培養的當家花旦，唱歌跳舞都拿得出手，這兩年風頭很盛，為砸錢的老闆不計其數。

茉莉還在化妝，被趕著催著，眉宇間帶了幾分傲氣，慣不做誰的陪襯。

今晚的風頭都被搶走了，茉莉表演的時候並不賣力，撿了幾支流行曲子來跳，下臺後，看見比以往了快一半的花籃，當下更不高興了，不高興沒用，還是要出笑臉給送花籃的老闆敬酒。

「還是周小姐唱的好，剛才這位總覺著嗓子。」

「對對對，跳舞也沒有阿在校晚會上跳的好！也沒有阿生的靚，阿，你不當大明星可惜了！」

孩們幾碗黃湯下肚，膽子大了，說話聲也大了。

敬酒回來的茉莉繞過黎雅這桌，剛巧聽到這番貶低，當即來了火，細眉一挑，長眸輕蔑地掃過這群花里胡哨的小姑娘。

十七八歲的小孩，再怎麼扮也帶著稚氣，茉莉一眼就看出那些拼拼湊湊的寒酸首飾，也看出黎雅那條仿造香奈兒的子。

「帝濠什麼時候開始接待鄉下阿妹了，一窮酸氣。」茉莉走上前來，嗤笑，「我當是哪位大明星在指點江山呢，沒想到是一群年紀不大的八婆。」

一群孩雖然不是千金小姐，也都是家裡寵著，學校里護著，沒聽過多髒話，第一次被嘲窮酸，罵八婆，臉上頓時紅白織。

盧郡秋咽不下這口氣，魯莽地站起來和理論，黎雅拉都拉不回來。

「你就是唱的不好啊，跳的也不好，為什麼還不讓別人說了？如果我言語冒昧了，我給你道歉，但你怎麼能上來就罵別人窮酸？」

茉莉尖尖笑著，本不把這群小姑娘放在眼裡，「是啊，我唱的不好，那你唱，你跳。你登臺演一首，但凡有客人送你花籃，我就把今晚收到的花籃全部送你。」

盧郡秋臉上很燙，讓唱還不如殺了吧！這個大嗓門！

「誰稀罕你的幾朵花。」

「果然是鄉下妹，連帝濠的規矩都不懂。一個花籃就代表三分紅，我這裡有十個花籃，算下來至三萬。夠給你這位生的好靚的朋友買nel了，當然了，是正、版、貨。」

茉莉譏誚地衝黎雅挑挑眉，若猜的沒錯，這位就是「阿」了。

黎雅本來還有理智，不願在這種場合惹事，可這位濃妝艷抹的小姐居然怪氣損穿假貨！

穿的怎麼是假貨呢！不是……

黎雅紅撲撲的臉蛋頓時白了，唰地站起來，把表妹護在後，一雙清澈眸兇地盯著人：「你管的可真多，也不知道誰是八婆，不就是唱支歌跳跳舞，說的好像誰不會一樣！」

茉莉抬手攏了攏華貴的狐貍皮草，冷哼，真當這裡是菜市場，誰都能來賣藝獻醜。

茉莉走後，周圍投來不看熱鬧的目和笑聲。

一群孩啞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不約而同齊刷刷地瞪著黎雅。

黎雅：「…………」

盧郡秋委屈地蹭著。

黎雅靜下來一想才知道自己不該衝，苦著一張小臉，「我來這種地方就算了，還上去唱歌，被家裡知道，我就別想出來玩了……」

盧郡秋咬，很不甘心，「可是只要你能收到花籃，我們就能拿三萬，姐，三萬！你要發財了！」

帝濠城最豪華的包廂里剛剛結束了一場較量，合同簽署落地，張的氣氛煙消雲散，disco球轉的流漫過金碧輝煌的角落。打扮的郎進來倒酒，跳舞，一時間鶯鶯燕燕，歡聲笑語。

莊綦廷今晚替父親來談一樁港口買賣的生意，對方是群白皮佬，指明了要看特歌舞，說穿了就是表演。他不善於安排這些，全權給了二弟莊綦楷。

當一位白兔般清純乖巧的人要依偎在他旁時，銳利的目猛地指向自己弟弟。

莊綦楷趕忙上來把人弄走，低聲說：「大佬，別這麼嚴肅，出來談生意嘛。這群白皮豬玩的上頭，你我干坐著不合群，反正都是逢場作戲。我還特意給你找了一個清純的。」

莊綦廷出一雪茄，看向倒反天罡教育起自己來的細佬仔，「那你多多作戲，把我這份替了，來個左擁右抱。」

莊綦楷笑容僵住，苦地說，「…大佬，我也很煩這些際啊。」

莊綦廷不與他理論，冷淡地起，手指著沒有點燃的雪茄，踱出烏煙瘴氣的包廂，靠在看臺欄桿上點了火。

二樓每間包廂都有專門的看臺，中央舞臺的表演看的很清楚，高高在上一覽無餘的視角逢迎了這些達顯貴。

舞檯燈搖晃，穿著暴的舞娘翹著屁扭來扭去，莊綦廷面無表，吐出一口煙霧。

很快，舞臺空出來，脆生生地走上來一名，黑裹著一雙潤長，又韌的質地，大波浪是如今最風靡的髮型，擺短而，但並不暴。

說不太準確，打扮頗為巧，說人又言過其實，遠沒到那境界。

莊綦廷看了兩眼。

黎雅張的快要死了，走上來就後悔了，看著臺下烏泱泱各方人馬，都盯著，

於是更後悔了。

出醜了這輩子就再也不來帝濠城了，何止！再也不會來彌敦道！

如果沒有這麼虛榮，非要裁做這件nel的子，不不不，怎麼是虛榮呢？明明是裁不按套路出牌，非要做對袖子。

無妨，在這一刻決定去國外讀書了……

黎雅定了定神，把臺下的男男都當叉燒，發汗的手心握上了話筒。

鼓點響起，disco球配合地旋轉，悉的前奏令氣氛無端鼓譟起來，也讓黎雅的張散了大半，是林子祥的《敢敢做》，一首很強勁的歌。在學校新年晚會上唱過。

黎雅的聲線不是綿綿的，偏，底很慵懶，類似即將爛掉的的櫻桃，甜中帶著發酵的酒味，開口唱起這種鐵漢的歌，居然別有一番風。

羅曼克的暖金，照在瑩瑩如玉的臉頰，脖子，手臂，擺時，眼波流嫵，擺高揚。臉上的脂被強燈吞噬，唯有上臺前補的口紅，特別烈，特別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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