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白醒得很早。

側的人還在睡，呼吸均勻，像只大肚子的小母貓。

他凝視了片刻，昨夜的胎教課上得太晚，他沒舍得讓走，直接把人強留在了房里。

他就是喜歡這種覺，抱著，滿懷都是的馨香。

他悄無聲息地起，睡袍松松垮垮地系著，出結實致的膛線條和清晰的腹廓。

他下樓取了一份致的早餐，又悄步回到房間，輕輕放在床頭柜上。

白再次下樓時，白夫人住了他。

“阿，你幫我送點禮品給外公。”

頓了頓，語氣隨意地補充。

“告訴他，我明天再跟念念去看他，念念想他了，我得再讓休息一天，才能出門。”

白點了下頭，聲線低沉。

“好。”

他接過禮品，沒有多問一句，轉便出了門。

盛薇薇吃完早餐，胃里暖洋洋的。

深吸一口氣，手去開門，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門一拉開，白夫人正含笑站在門外。

盛薇薇嚇了一大跳，心臟都跳了半拍，整個人僵在原地，心虛地喊了一句。

“白……白夫人。”

白夫人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

“盛小姐，你這麼早就來找阿了？”

一句話，直接把定為主上門。

盛薇薇腦子一片空白，只能著頭皮接話。

“啊……是！”

白夫人笑著，目落在大得驚人的腹部上，意味深長。

“我聽說，你的寶寶很喜歡阿做胎教。”

“是。”盛薇薇點了點頭，手心冒汗，完了，這是被當場抓包了？

白夫人走進房間，姿態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下。

盛薇薇不敢坐，只能著大肚子，局促地站在面前，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薇薇。”

白夫人開口了，語氣親昵得讓人發。

“你是念念的姐姐，也算是阿的妹妹。兄妹之間，還是得保持點距離，不然傳出去，不好聽。”

盛薇薇的指甲掐進了掌心，“我知道了。”

“你見過的，陸。”

白夫人端起主母的架子，每一個字都砸在盛薇薇心上。

“是阿的未婚妻，我打算讓他們年底就訂婚。你們要是走得太近，我怕知道了，會不開心。”

盛薇薇的臉一瞬間盡失，蒼白如紙。

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快要聽不見。

“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白夫人目的達到，笑容也真切了些。

“帝都的景致不錯，等阿不陪的時候，可以讓他帶你去逛逛。多走走，對你以后生產也有幫助。”

這話聽起來是關心，實則句句都在扎心。

盛薇薇垂下眼，輕聲說，“我打算今天就回海城了，不打擾了。”

白夫人終于起，干脆利落。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你。一會讓司機送你們去機場。”

說完，便開門走了出去。

盛薇薇在床邊坐了很久，房間里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出手，輕輕過床上被他出的褶皺，又輕輕疊好他隨意搭在床尾的襯衫。

最后，目落在床頭那本故事書上。

拿起書，抱在懷里，扶著酸脹的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下到樓下，盛夫人正和白夫人聊著天。

顧星念剛好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白夫人一見，立刻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

“怎麼這麼早下來了？慢點，慢點。”

顧星念扶著樓梯扶手，平靜地說。

“媽媽，今天，我想回海城了，陪薇薇們一起回去。”

白夫人一臉錯愕。

“回海城？怎麼這麼突然？你現在大著肚子，前幾天又了驚嚇，怎麼能來回奔波？”

盛夫人也走了過來，笑著說了一句，“白夫人，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念念的。有我在，你安心。”

白夫人一萬個不愿意，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怎麼能說走就走。

“盛夫人，熙熙才回家多久，我自然是想多留幾天的。而且，傅北宸還沒出院，他要是想見熙熙了怎麼辦？”

盛薇薇聽著們的拉扯，趕開口。

“媽，我們先回吧。讓念念暫留在這兒，等傅北宸出院了，會陪一起回去的。”

盛夫人察覺到兒的緒不對，眼角都是紅的。

心疼地拉過兒的手，“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盛薇薇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媽，你說笑了，誰能欺負我啊。我就是……想爸爸了，我去外面等你。”

說完，轉就往外走，正好撞見迎面而來的陸。

陸今天打扮得極，穿著一飄逸的白長，仙氣飄飄。

白夫人一見，立刻揚高了聲音。

“，你來啦。上次，你說阿陪你去買了婚戒，我一會讓再讓他陪你去添點新服，孩子嘛，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婚戒！

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盛薇薇的耳朵里。

腳步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不在乎。

反正，從沒想過要嫁白家。

顧星念何其聰明，看著薇薇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母親那點小心思，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

對盛夫人說，“媽，你先陪一下薇薇，我收拾一下東西，就陪你們出發去機場。”

“好。”盛夫人擔憂地看了眼門外，點了點頭。

白夫人還想挽留，握住顧星念的手不放。

“熙熙，你真的要今天就走嗎？你還沒跟爸爸辭行，還有外公，也很惦記你，要不，多留幾天吧？”

顧星念搖了搖頭。

“媽媽，帝都太冷了。等天氣暖和點，我會再回來看你。你也可以去海城看我。”

看著自己的母親，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媽媽，我希你把選擇幸福的權利，留給哥哥。白家的背景，不需要依靠任何聯姻。”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說完，轉上樓，去收拾行李。

白夫人的臉瞬間變得難看，心里堵得厲害，難道……是做錯了什麼？

白家的媳婦，哪怕不是陸，也絕不可能是這個大著肚子的盛薇薇。

……

午后。

傅北宸緩緩睜開眼，麻藥勁兒還沒完全過去，整個人昏昏沉沉。

他睡了很久，還做了個夢。

夢里有念念，他們在海城的下散步，連空氣都是甜的。

幸福得不真實。

林奇一直守在旁邊，見他醒了，立刻湊上前。

“傅總，太太那邊準備登機了。計劃今天回海城。”

一句話，把傅北宸從夢境里拽回了冰冷的現實。

他猛地坐起，作扯到了后背的傷口，疼得他倒一口冷氣。

“我要出院，現在就回海城！”

林奇一把按住他。

“傅總，您冷靜點！”

“醫院說了，您這手雖然小，但也得臥床靜養一天，不然萬一染，留下后癥就麻煩了。”

傅北宸掙扎著想下床，聲音里全是不住的火氣。

“我自己的我不知道嗎？”

“什麼事都沒有，手跟沒做一樣，一點覺都沒有！”

病房門被推開，陳森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份剛買的清粥。

他看了一眼床上快要暴走的男人和快要攔不住的林奇，把粥放在床頭柜上。

“傅總，林奇說得對。”

“傷口的事可大可小，您必須休息。”

陳森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

“明天，我們一起陪您回海城。”

“明天？”傅北宸煩躁地抓起手機，又重重地把它扔在的被子上。

手機彈了一下，屏幕亮著。

他抬眼，掃過眼前這兩名“哼哈大將”，下了最后通牒。

“你們倆，誰，能讓念念加上我的微信。”

“下個月獎金，翻三倍。”

陳森和林奇對視一眼。

那眼神，電石火，包含了“你懂的”、“我懂的”、“但這個KPI我收了”等一系列復雜緒。

下一秒，林奇眼疾手快地撈起床上的手機。

陳森默契地轉跟了出去。

走廊里，陳森從林奇手里接過手機，指尖飛快地在通訊錄里找到那個名字，撥了出去。

“嘟……嘟……”

機場的廣播正在催促旅客登機。

顧星念拉著行李箱走向登機口，手機在口袋里震起來。

屏幕上跳著“傅北宸”三個字。

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按掉了。

清凈了不到三秒，手機又固執地響了起來。

還是他。

顧星念深吸一口氣，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半秒，終究還是劃向了接聽。

“太太，您好，我是陳森。”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又急切的男聲。

顧星念的語氣很淡，聽不出緒。

“有事嗎？”

“傅總的傷口……好像發炎了，疼得厲害。”

陳森的聲音得很低，背景音里，林奇恰到好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我們也不懂，就怕況惡化，不知道您那邊有沒有什麼特效藥？”

顧星念的腳步停住了。

“怎麼會這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你拍張照片我看一下。”

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波。

陳森心里一喜，魚上鉤了。

“好的，那麻煩太太您……通過一下傅總的微信，我馬上給您發照片。”

話音剛落，電話背景里，林奇用盡畢生演技，發出一聲驚呼。

“不好了！陳森，傅總暈倒了！”

陳森立刻接上戲，對著電話那頭喊。

“太太！麻煩您了！求您了！”

“……好！”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微信就發來了一條好友請求。

想也沒想，迅速通過了。

陳森和林奇火速沖回病房。

傅北宸一臉懵地看著他們。

“干嘛？”

陳森二話不說，上前一把起傅北宸的病號服后擺。

林奇則舉著手機，對著那道著紗布的傷口，“咔嚓”就是一張。

作行云流水，一氣呵。

照片，發送。

手機那頭很快回了信息，“看起來是有點紅腫，我先登機了，等回到海城，我把藥給你寄過去。”

陳森回復。

“謝太太！明天我再跟您反饋傅總的況。”

“好。”

對話結束。

陳森長舒一口氣，將手機遞還給病床上的老板。

傅北宸接過手機。

屏幕上，那個悉的，茸茸的兔子頭像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昵稱還是那個簡單的字母“N”。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結滾了一下，他有點不敢相信。

“就這麼……加上了？”

“是的，傅總。”陳森立正站好，表嚴肅，角微揚。

傅北宸盯著那個兔子頭像看了足足半分鐘，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他抬起頭，心極好地看向自己的兩位得力干將。

“不錯！獎金給誰？”

“平分！”

“平分！”

林奇和陳森幾乎是同時開口，第一時間站到了同一陣線上。

這覺，有點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