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家。”可憐兮兮的說。

老大娘一時也說不上話來。

后來，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大哥的電話，頓時又清醒了不，鎮定了一下自己的緒，接了起來：“大哥——”

“在哪里啊？要不要大哥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一個朋友家里，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別管我了。”

“那行，你自己小心點，注意安全。”

阿梓沒有懷疑的話，可能也和的格有關吧，知道不會輕易被人欺負，又叮囑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那位好心的大娘也走了，臨走前還奇怪的看，一個有大哥的人，說自己沒有家？

仰起頭，看著路燈下的雪花，心里酸酸的。

就算有大哥又怎麼樣？回到家里，空的就一個人，只不過是睹思人罷了。可是到了醫院，每天都在上演生離死別的醫院，心里更難。

大哥是不得不背起他的責任，沒有大哥的毅力，沒有大哥的堅強，做不到。

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坐了多久，越來越晚了，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漫無目的的前行。

世界上還有誰像一樣，有家比沒家更慘的？

冬天的深夜，很多人都早早的鉆了被窩了。

風清揚也不例外。

只是，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有人一直在按門鈴，很急，像是要把他的家拆了一樣。他拿起手機看看，夜里三點，誰會這個時候來找他？

門鈴一直在響，他只好披上睡袍去開門。

千算萬想也沒有想到，站在門口的人會是——桑榆。

自從那一夜之后，他再也沒見過。不是不想，每次想去調查的時候，總是響起的那句話，不要調查。

要尊重。

他知道，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不需要錢，不需要首飾珠寶，不需要跑車洋房，也許想要的，是他一輩子都給不了的。那麼要求的這份尊重，他無論如何也得給。

后來，他再也沒有見到過。

本以為他們就這樣從此失之臂，卻不曾想，在這個夜里，喝的醉醺醺的來找到他了。

看的況很不對勁，他手把拉進了屋里，關上門，發現渾冰冷的不可思議，他沒有想那麼多，很自然的把攬進了懷里，握著幾乎凍僵的小手在手心里著，一邊還一邊問：“你這是怎麼了丫頭？從雪堆里爬出來的？”

“不是，”茫然的搖頭，“不是雪堆，是死人堆。”

“死人堆？”他本不知道在說什麼。

“風清揚，我知道我不應該再來找你，我知道我不應該來，但是我實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

“我真慶幸，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他笑了笑，“好了，先別說了，先去洗個熱水澡，你都快凍僵了。”

“不，我不要。”推開他，坐到沙發里去了。

他把客廳的空調打開，又去給拿了一條毯子包裹住的子，才又問：“你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怎麼會連外套都不穿，你在街上逛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從酒吧里出來就一直在街上走，從酒吧走到他這里，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街上有小混混想調戲，就把人家揍一頓。

風清揚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此刻痛苦無助的模樣，忽然想起某月某日的某一天，云起也是在這樣的深夜里在他這里，也是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此刻的桑榆就像那一日的云起，那麼悲傷，那麼痛苦的坐在這里。

但是桑榆又和云起不一樣。云起時看起來弱，但是骨子里著一堅強。桑榆卻是任何時候都力充沛的，悲傷總是延續不了多久，此刻卻好像天塌下來一樣。

他嘆了口氣，起走到面前，蹲下來，小心的捧起的臉，問：“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什麼都不要怕，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我的天已經塌了……”茫然無措的搖搖頭，著他，卻仿佛什麼也看不進的眼睛里去，聲音干干的，那麼悲傷那麼弱的從里發了出來：“我想姐姐，我想二哥，我想阿姨，想外公，可是我找不到他們。我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里，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外公沒了，阿姨沒了，夏末沒了，二哥也找不到，姐姐也找不到了，他們丟下了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姐姐是誰？還有你二哥，他們什麼名字？你說出來，我幫你找。”他總覺得，說的這些人有些悉，卻說不上來哪里悉。

“我姐姐夏云起，我二哥夏云開——”

似是發泄一般，大聲的吼了出來。

而風清揚，聽到這兩個名字，一下子懵了，沒想到桑榆竟然是他們的妹妹。

怪不得那次從桑榆回去，不讓他送到家里，怪不得不要他調查。怪不得每次他去醫院看云起，都覺得后好像有人在看著他一樣。想必，如果不是發生了夏家的事，依然不會告訴他的真實份吧！

“風清揚，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的姐姐和二哥去了哪里？”問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也正在找他們，我知道云起失蹤了，知道云開下落不明，我也正在找他們。”

“還找的回來嗎？”

“一定找得回來，我相信云開沒有死。”

卻仿佛沒有他這樣的自信，痛苦極了，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自顧自的說著：“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小末末那麼可，外公那麼慈祥，阿姨人那麼善良，我的姐姐和哥哥們也都是醫院里的大好人，可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要他們死的這麼慘？風清揚你知道嗎？夏末是因為有人把帶出了兒園，被車撞死的。阿姨是因為有人告訴了夏末的死訊，連夜下山，車子失去控制而下山坡死的，我外公是因為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而活活氣死的。到底是什麼人要這麼狠，連那麼小的夏末都不放過？如果夏末沒死，阿姨也不會死，外公也不會死，最起碼不會死的那麼慘。現在就連我二哥和姐姐也失蹤了，姓夏的一個人都沒有了，好好的一個家，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可，善良，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他們到底得罪了誰，到底得罪了誰，要他們死的這麼慘……”

風清揚無法告訴一個答案，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手把攬進了懷里，給溫暖的力量，“不哭了丫頭，咱不哭了，我會把你姐姐和二哥找出來，相信我。”

“可是我外公，我阿姨，我的夏末，都沒了……”

“……”

“我好想他們，好想好想……”

“……”

“我不敢回家，不敢看到那個空的客廳，不敢去想象一家人曾在一起時的歡樂。我爸媽死的早，當外公領著我和大哥走進夏家的時候，我們以為我們有家了，從此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他們為什麼會死？是誰要害死他們？是誰要害死他們？”

不停的哭，越哭心里就越痛，抓著他的睡袍領，在他前又哭又打。

他任由去發泄。

直到哭累了，哭的力氣都沒了，忽然推開他，撲到窗邊打開窗戶，對著黑漆漆的夜空大喊：“外公，阿姨，夏末，你們告訴我，是誰要害死你們？是誰要害死你們？桑榆給你們報仇，你們告訴我啊！外公，你告訴我，姐姐和二哥在哪里，你告訴我啊！”

“丫頭！”風清揚怕出事，把拉了回去。

又哭又喊，聲音嘶啞，最后的力氣褪盡，跌坐在地上。

“丫頭，不哭了，我帶你去洗澡，你需要好好的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

他將抱起來，走進浴室，又給把水的溫度調好，才走出浴室去。

而，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就一不想了。

今晚，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去哪里，走著走著就來到他的地方。

連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想到的竟然是他。

然而，風清揚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足足有一個小時之久，都沒有出來。

他擔心出事，來門，又了好多聲沒有回應，只好自己打開門，沒想到，卻看到連服都沒，浸泡在浴缸里，水都漫到的下了。

他大吃一驚，急忙把從水里撈出來：“笨丫頭，你到底在做什麼？你要溺死自己嗎？”

“不是，我……”

“算了，還是我親自為你服務吧！”

他*了的服，給洗了個澡，又把抱出浴室放到床上，從頭到尾一條龍服務。

傻傻的看著他，眼睛紅紅的：“風清揚，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對你好需要理由嗎？”他還從沒看過這麼楚楚可憐的模樣，都心疼死了，把摟進懷里：“丫頭，我拜托你快點好起來吧，你一哭，我的心都了。”

“你很怕人哭嗎？”小聲的問。

“只有你。”

從來沒有哪個人的眼淚能夠讓他心痛。記憶中，唯一一個讓他心的人就是云起，但是云起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過。

這個小丫頭哭的七八糟的，毫無形象可言，卻幾乎把他的心都絞碎了。

看一直低著腦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托起的下，抬起的臉，看到臉上有一紅，他可的鼻尖，“你呀，以后不能躲起來讓我找不到，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