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搜尋視頻里滿泥濘，臟兮兮得像只流浪貓的徐與沐，陸鏡斂心頭像填了一袋沙，沉甸甸的，有些悶得他不過來氣。

他翻出微信，給發了消息：“到家了嗎？”

徐與沐剛進家門，坐在換鞋凳上給他回消息：“我剛到。”

“陸律師你想喝魚湯嗎？”

記得他未婚妻說過給他燉魚頭湯來著。

陸鏡斂見秒回信息，角微微漾著笑意，霍淮在一旁看得皮疙瘩暴起：“真不了，氣。”

陸鏡斂冷睨他一眼，繼續回復消息：“都好。”

徐與沐發了個尷尬的笑臉過去：“我只會燉鯽魚豆腐湯，這個可以嗎？”

“可以。”

哪怕是打字，陸鏡斂也很惜字。

徐與沐叮囑他好好休息，兩人結束聊天。

調了鬧鐘，給自己下了碗水餃。

洗漱好后躺在床上寫日記，寫完后和陳果視頻聊天，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果果。”徐與沐調整睡姿，語氣有些沉，“如果將來有一天需要我贖罪的話，我不會后悔。”

“任何人都可以指責、厭惡他，但是我不可以。”

“今天如果不是那片蘆葦，他可能就沒命了。”

徐與沐想起來還是很后怕，當時的形還歷歷在目，那種恐懼、無措、茫然的覺猶新。

馬正宏的車子都炸了，陸鏡斂需要多幸運才能逃過這一劫？

“果果，我沒辦法再厭惡他。”徐與沐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又有些釋然。

陳果聽得心驚跳，看著一傷的閨，一陣心疼。

“咱們這也是非得已，僅此一次，咱們也不是有意要搞破壞，我相信老天爺長眼看著呢，不會怪你的。”

“要真是需要你贖罪，我幫你分擔一半！”

徐與沐心頭暖融融的，破涕為笑道：“哪有爭著贖罪的？”

“我樂意，咋滴？”見笑了，陳果語氣故作霸道哄，“好了好了，你可別再哭了，你再這麼哭下去，眼睛都要瞎了。”

“阿姨給你生了這麼一雙顛倒眾生的桃花眼，讓你拿來笑的，不是哭的。”

陳果恨不得穿過屏幕給一個擁抱。

“我也不想哭的。”徐與沐用力吸吸鼻子，說得無比無辜，“它就是眼淚，說哭就哭了，我本控制不住。”

陳果大笑：“真不愧是眼淚西施，你要是去當演員，那得省多眼藥水？”

“去你的。”徐與沐瞪，末了警告，“不許跟霍先生說，不然咱倆友誼的小船會沉沒。”

陳果郁悶：“我就那一次，我又不是大。”

結束視頻后，徐與沐心頭舒服了許多，有種茅塞頓開的明悟。

這邊剛和陳果結束視頻，林辭景的視頻打了進來。

徐與沐想了想，覺得應該和林辭景保持距離。

先不說和陸鏡斂現在的關系，過去之事不可追，已經失去了追求好的資格。

這輩子會和媽媽相依為命，安穩過完后半輩子，就滿足了。

無法對未來的另一半有所瞞，也不愿未來的伴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不堪的一面。

即使未來的他能理解此時此刻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也不愿讓未來的他在心靈上承這種磨人的滋味。

對他不公平，也不負責。

將視頻換了語音，的嗓音有些沙啞：“喂，辭景。”

林辭景聽出聲音的異樣，關切追問：“小沐，你怎麼了？嗓音怎麼這麼啞？是哪里不舒服嗎？”

徐與沐：“我沒事，嗓子有點干。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聽見林辭景那邊有些嘈雜，人應該不。

林辭景似乎走到了外面，嘈雜的聲音消失了，他語氣充滿抱歉：“小沐，不好意思，今晚有些事耽誤了。你吃晚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訂餐。”

“我一會兒還要去一趟醫院，鏡斂哥出了車禍，回來可能很晚了，我改天再請你吃飯。”

聽著這個大男孩的話，徐與沐心尖微微酸，回想起高中時的時，似乎就像昨天那樣遙不可及。

可惜，已經失去人的資格了。

“我吃過了。”語氣沉沉，有些鄭重，“辭景。”

林辭景一愣，心底騰起一不祥的預，總覺得接下來的話是自己不想聽見的。

“小沐，有什麼話下次再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回頭再聊，好嗎？”

他匆匆說完就掐斷了語音聊天。

林辭景握著手機，腦門莫名出了一層薄汗。

徐與沐看著手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找時間和他說吧。

只是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林辭景到底沒有親口表白，只是自己的覺而已。

要是覺錯了，那豈不是尷尬？

徐與沐又有點糊涂了，到底說還是不說？

放出歌單，循環播放著歌，腦袋有些昏沉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