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綺拿著包走回西餐廳的時候,里面依然一片漆黑。
顧客們都紛紛離開了,只剩下餐廳員工在焦頭爛額地忙碌著。
許知綺回頭瞪了一眼盛星川,“你干的好事,把別人一晚上的生意都攪黃了,是不是該賠錢道歉啊?”
盛星川后知后覺,聽話地“哦”了一句,“當時知道韓奕澤要跟你表白,我腦子一熱就沒想這麼多,我現在就去賠錢,你能不能等等我?”
盛星川從來就是個經驗為零的宇宙無敵大直男,不會說話,不會哄孩子開心。
他的世界很簡單,學習,游戲,籃球,謝硯池和裴錚,然后就……
沒了。
以至于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一個孩,吃醋了以后,連反應都慢半拍,滿肚子的怨氣只想發出來,除了傷人的話之外什麼都不會說。
真的是太蠢了,蠢到家了。
盛星川說話的時候眨著眼睛,看上去有點慘兮兮的。
許知綺瞧著他,猶豫了三秒,拿出手機說:“為什麼要等你?我回家了,韓學長都走了,他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接到,我得聯系他。”
“哦。”
盛星川應了一句,便往餐廳里走去。
外頭還下著綿綿冬雨,許知綺在餐廳外的屋檐下站了一會兒,在手機上敲了一大段話給韓奕澤。
消息寫了又刪,刪了又寫,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今天發生的狀況。
好不容易寫完消息,許知綺撐開傘,一頭扎進了雨中。
走著走著,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
在轉過的那一瞬間,看到盛星川就這麼站在幾步之遙的雨中。
男人頎長的影逆著昏黃路燈而立,白早已被浸,著理分明的膛,雨水順著下頜線墜落,在冷冽的空氣中劃出晶瑩弧線。
許知綺蹙著眉問:“你跟著我干什麼?”
盛星川答非所問,“我賠了三十萬給餐廳老板。”
“哦,所以你跟著我干什麼?”
“沒錢了,我也坐地鐵,剛好跟你一個方向。”
許知綺差點兒笑出來:“盛星川,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初高中的時候你每次上下學都有司機接送,一滿十八周歲你就考了駕照自己開車,你坐過地鐵嗎,你知道怎麼刷車費麼?”
盛星川的結滾了滾,心里疼得難,“你以前就這麼看著我?不來跟我說話?”
“嘁,我倒是慶幸自己沒去跟你說話,不然就是早幾年傷,說不定還會抑郁。現在我年了,心態好了,想想就想通了,換以前我可能會不了,”許知綺斂眸笑了笑,“所以你別跟著我了,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嗎?”
“不好。”
許知綺:“……”
盛星川抬起漆黑的眼眸,眼神前所未有的倔強,“以前是我不對,我有病,腦子被門夾了,看不清自己的心,明明是吃醋了還搞不明白,對著你說話,你要殺要剮我都無所謂,但是我要讓你明白的是,許知綺,對你,我絕對不會放手。”
許知綺被那炙熱的目燙得一。
細雨織朦朧紗帳,盛星川邁了一步上前,傘面下的雨珠砸在他的肩頭,他卻恍若不覺,在這場雨中跌進孩眼底翻涌的暗流里。
細的雨水就這麼淅淅瀝瀝的往男人的頭上撲,沿著額前的碎發一點一點滴下來。
許知綺的語氣有些了,“隨便你,但是現在在下雨,你能不能別站在雨里作死?”
男人眼的,“我想和知知撐一把傘。”
“你!”
話音剛落,一輛黑的奔馳邁赫停在了路邊。
后座的車窗緩緩放下,出了一個中年人致的臉龐。
“星川,你在這兒干什麼?窮得沒錢買傘了?”
盛星川“靠”了一句,“哎喲我去,媽,你怎麼在這兒?!”
許知綺:“?!!”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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