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希冀变了万念俱灰，齐王妃伤心绝地看着齐王，此时的丈夫满脸桀骜，仿若一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齐王妃眼带泪，痛心不已地问自己的丈夫。

齐王冷冷一笑，“本王做了什么了？王妃，你亲眼看见本王杀人了？还是亲眼看见本王谋反了？”

齐王手中的刀挨着脖子，“王妃，你看清楚，现在是他们要死本王，是他们要谋害本王！”

“我……”齐王妃没有想到齐王会如此咬死不认，不过就如今的形看，没人见到齐王亲手杀人。

倒是他被龙骁军团团围住，步步紧，甚至被得持刀以命相搏。

“好生无赖啊。”刘麦子忍不住慨一声，他们好心前来相助，不料还要被倒打一耙。

“齐王，你说是我们要死你，究竟是我们着你上了晓云山？还是我们着你与裴靖一起箭指同僚？”

齐王愣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死去的裴靖，对了，裴靖已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这一切都是裴靖挑起的，本王被他蒙骗至此，对于他的谋划，本王本不知。”

他巧舌如簧地为自己开脱，哪怕明眼都能看出来的事实都要强行歪曲，即便是为他而死的盟友，也要用来当替罪羊。

都说齐王是君子，如此行径，实在让人不齿。

齐王妃痛心疾首，“王爷，你为何变这幅样子？”

朝夕相伴的枕边人明明是清风朗月，不屑于朝堂，不陷权谋，为何突然之间，明月不再，恶鬼横空。

难以承，虚脱的体早已支撑不住，昏厥地向一旁倒下，被九羽手接住。

齐王见齐王妃旁的九羽，眼神中闪过一瞬惊愕，随即眸暗沉，脸上是莫名的狡黠。

“本王要见陛下，你们这些小喽啰，不配在这里质问本王。”

齐王话音刚落，就听得山间传来一声，“难得皇弟还念着朕啊。”

众人闻声一惊，不知道皇帝何时驾临，也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到此。

与太后约定的三日期限已过，皇帝带着人本打算来晓云山救场，可没有料到龙骁军比他们早到一步。

刘麦子见到皇帝脸大变，害怕得不敢抬头，他未得圣令就率兵前来，虽然是龙纹玉佩之令，但看皇帝的神明显对他们在此完全不知。

上一任龙骁军统领秦淮就是被人用龙纹玉佩坑骗，被皇帝下令流放的。

他带着龙骁军救了叶潇声，捉了齐王这个反贼，应该是大功一件，总不至于被治罪吧？

皇帝看着把头磕到地上，整张脸都埋在雪地里的刘麦子，想起了寝宫里再一次不翼而飞的龙纹玉佩，突然间就头疼起来。

不过此时还有更加要紧的事，皇帝没有理会刘麦子，转对齐王说，“朕就在此，他们没有资格质问你，不知朕有没有这个资格？”

齐王看着自己唤了二十多年的哥哥，这些年来，每一句“皇兄”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夺位之仇。

“皇兄。”他还是开口出这一句，“你觉得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从小便夺去他人的位置，多年来对自己造的伤害一无所知，皇帝这几日坐在龙椅上都觉得烫屁。

“或许朕也没有资格。”皇帝垂眸，眼中带着些许忧伤，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他抬起头来，一脸厉地看着齐王。

“不管当年之事如何不公，这个皇位朕坐便坐了，容不得别人染指，你既动了这个心思，便怨不得朕大义灭亲。”

上位者的绝对权威与生俱来，即便明知整个事从一开始便是错的，那也只能一错到底。

他不可能去推翻先帝的遗旨，主动退位，改立新帝，恢复原本的嫡庶秩序，也不可能对齐王谋反一事置若罔闻，当作无事发生。

在高位坐久了，即便再念亲，再心中有愧，也知道该如何取舍。

“朕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肯罢休，怪不得朕绝。”

齐王见皇帝如此，心知他不会放过自己，此时太后不在，自己孤立无援，若是来，毫无胜算。

齐王忽然痴笑起来，“皇兄，你在说什么？臣弟听不懂。”

他手指着叶潇声，说话的声音忽然间高，“叶潇声对你怀恨在心，借着你出宫之际，让人伪装宫人随行，把兵藏于马车之中，包藏祸心。”

“还有那个崔备，胆大包天，竟敢假冒皇帝。”

“裴靖负责这次出行的安危，却暗中设伏，其心当诛。”

“这些人，都不清白，皇帝不去质问他们，反倒来质问自己的弟弟，臣弟请问陛下，你为何觉得我有谋反之心？这谋反之心又从何而来？”

皇帝脸沉，齐王故意问这句话，摆明了知道他不敢说出实。

众多臣下面前，他若是将当年顶替嫡长子之位一事说出口，便是宣告自己的皇位来得并非名正言顺。

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被天下人质疑自己的份，偏齐王看穿了这一点，想着他亲口承认。

“陛下，你说啊！为何断定我会谋反，依据何来？”

皇帝握紧了拳头，这一刻他动了杀心，如果不是齐王没有亲口承认罪行，杀他难以服众，他真的想直接下令绞杀。

正犯难之际，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依据在这里。”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个清丽婉约的子，手中举着厚厚的一沓信件，缓缓走来。

一淡绿，外加一件黛青披风，一步一步走来，脚下的摆飞扬，犹如绽放的绿花，开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众人面惊奇，只有叶潇声依旧神自若，在诸多目的注视下，那子来到皇帝面前，躬行礼。

“你是？”皇帝转头看了看叶潇声，“跟齐王妃一样，你也是来找夫君的？”

江秋随着皇帝的目，看见了浑是伤的叶潇声，不由得心中一颤。

“臣妾的夫君离家多日，至今未归，臣妾放心不下，特意寻了过来。”

皇帝心中了然，果然是来找夫君的。

不过江秋的目并没有在叶潇声上停留太就，拿起手中的信件，托举到皇帝面前，说话的声音不卑不。

“陛下，这些是齐王暗中勾结朝臣的证据，其中不乏他与林衡、裴靖之间的互通往来，所言之事，皆是谋逆大罪。”

皇帝接过信件拆开几封，信中所写的确能为齐王的罪证，有了罪证，即便齐王不认罪，也难脱罪罚。

皇帝满意地看着这及时送上来的信件，忽然疑心涌起，看着眼前瘦弱的子，问道：“叶夫人，你一个深院妇人，如何得到这些罪证？还如此及时地送到朕的面前来？”

江秋抬头，对上皇帝饱含深意的眼神，那眼神中，是一个帝王的怀疑和试探。

危险，又让人无法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