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阁的事是绝，江秋的份也无人敢，为何突然之间就被人一一看破，当面挑清？

江秋想起师父说的一句话：泄者，死；知者，死。

孤鸾知道了醉香阁的，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刚刚已打过一场，知晓了对方的实力。

江秋明白单凭自己的武功想要杀了，并非易事，但即便打不过也没有就此放过的道理。

也许是察觉到江秋的剑上的寒气又重新凝聚，孤鸾收起了笑意。

“你也不必紧张，我们是友非敌，暂时不会把你份说出去。”

江秋把剑指向孤鸾，“既然是友，我便问你，卿华何在？”

孤鸾又笑了起来，“果然是聪慧过头了，这么快就猜到我上来。”

孤鸾出现在寻找卿华的半路上，又知道了醉香阁的，除了卿华，醉香阁没有第二个人会出卖。

孤鸾看穿了的心思，“你也不必气恼，卿华离开是我指使的，但是醉香阁的事可不是泄。”

“既然不是泄，那你如何得知醉香阁的事？又如何得知我的份？”

江秋把剑移近孤鸾一寸，孤鸾倒也不躲，这样的距离，如果江秋突然刺过来，也有把握全而退。

“我知道醉香阁早在你之前，我甚至还知道你的师父，陆鸳。”

听到师父的名字，江秋心中一紧，师父去世已有五年，此人看起来与师父年纪差不多，莫非真的是师父的旧相识？

“你究竟是谁？”

江秋心急起来，此人份莫辨，行事怪异，上说是友非敌，却暗中指使醉香阁的人叛逃，即便真的是师父的旧相识，也难以网开一面。

“我是……孤鸾。”

江秋越是着急，孤鸾就越不肯说清楚。

江秋怒气冲天，扔了剑鞘，直接砍过去。

孤鸾并没有动，直直地站着，保持着原来的姿。

就在江秋的剑刃挨近孤鸾的脖子时，有人把的剑挡住挑开。

“阁主，你不能杀。”

卿华挡在孤鸾面前，颇有一番你要杀就从我上踏过去的架势。

“卿华，你为何如此？”

私自离开醉香阁已是死罪，如今竟然还敢拦住阁主的剑，护在孤鸾前。

卿华跟江秋解释，“是前阁主的亲妹妹，阁主创立醉香阁，也是知道的，只是后来没有与我们一起共事。”

原来是妹妹，但是师父至善纯良，这个孤鸾却是一妖邪劲儿。

江秋从来没听师父说过还有一个妹妹，想来姐妹之间也不深厚。

江秋冷哼一声，“没有一起共事，那便是外人！你如此袒护一个外人，置醉香阁的规矩于何地？”

这话带有迫，是阁主对下属的诘问，而不是晚辈对前辈的劝诫。

卿华必须知道，江秋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你是要不知悔改，追随一个外人，还是要跟我回去，悔思己过？

卿华眼带泪，转头看着孤鸾，神恍惚，仿佛过的体，在看另外一个人。

许久之后，转头过来，看着江秋，卿华说道：“卿华此生皆是为了醉香阁，这番也是为了弥补前阁主的遗憾，只是于醉香阁的规矩不符，所以才请求离开。”

“师父的遗憾？”江秋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厉声说道：“我从未听过师父有什么遗憾，是需要你背叛才能完的！”

“阁主或许无法理解，请恕我尚不能说明，日后阁主自会明白的。”

卿华言语之中带着哭腔，有难言之隐，既无法言明，也不能被理解，却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

即便明知所选择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也要奋不顾地堕深渊。

孤鸾眉眼带笑，如同看戏般地看着两人，像是胜利者在看着两个手下败将的惺惺相惜。

“别废话了，再说下去天都亮了。”孤鸾打断了卿华的话。

江秋莫名觉到一危险的气息朝着自己涌来。

卿华抬起头来，已然不见了刚刚哀愁的神。

“阁主，得罪了。”

卿华的长剑与孤鸾的剑一同刺过来，江秋应对孤鸾一人已是勉强，此时多了卿华更是难以应对。

两柄剑迎面而来，携带着四周的风，凛冽而迅猛，寒霜凝聚在剑端，一骇人的冷气得江秋连连后退。

郦山险峻，悬崖峭壁，江秋退到悬崖边，已然退无可退。

那一瞬间，忽然回想起那个站在悬崖边上的姑娘。

聂英视死如归地着，告诉，“我想死。”

可是江秋还不想死，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对不起师父的嘱托，竟然让醉香阁出了背叛者，就这样死了，有何面去见师父？

江秋脚下的石块开始松动，站在上面岌岌可危，只能尽量保持双脚站定不动。

天边已出现了亮，一颗石子从隙中掉落，落悬崖，江秋往下去，幽幽谷深，深不见底，一旦摔下，必定殒命。

江秋持剑与孤鸾对抗着，卿华从左侧横剑过来，江秋侧往右边躲去，脚底的石块猛地一震，像是有人抓住了的脚，把往下拽。

江秋本能地往上抓，扯住一条藤蔓，整个体挂在崖壁上，很快藤蔓断裂，再一次下坠。

夜渐渐消散，天边橘黄的朝霞发出迷人的芒，整个天空不见半点夜。

悬崖之上，站着两个人，神不安地着崖底，直到再也看不见江秋的影。

孤鸾看着卿华，眼眸中带着一丝嘲笑和不屑，“弑主，可是大罪啊，我那倒霉的妹妹要是知道有今日，不知会作何想？”

卿华收剑转，没有作答。

无论陆鸳作何想，卿华已对不起了。

刚刚跌下悬崖的人，是最看重的徒弟，是临死前挽着手叮嘱卿华一定要好好扶持的人。

可是卿华没有做到。

等到事了之后，曹地府之下，一定亲自去跟陆鸳请罪，如果陆鸳还愿意见的话。

卿华回头，看了一眼尚未挪步的孤鸾，说道：“宫里的人马上就要到琴坊了，你还不回去？莫不是要下去补刀？”

悬崖虽高，但是江秋摔下去的那面峭壁上有几条藤蔓，还有几颗高大的乔木。

树枝会刺伤掉落的人，也会护住极速掉落的江秋，以免摔得碎骨。

原本也没打算直接让江秋摔死，只是想让重伤，修养几天，不要让搅乱自己的计划而已。

当然，这只是卿华的想法。

至于孤鸾是如何考量的，是不会对卿华说清道明的。

孤鸾冷笑一声，往回走，“回去吧，宫里的事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