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唐寧的指尖在離職單上微微發抖，鋼筆尖洇開一團墨跡。

抬頭看了眼幫辦理離職的同事公式化的微笑，嚨發。

“簽完字就可以去收拾東西了。”同事推了推眼鏡，“實習證明后面開了后會寄到你學校，這一點不用擔心。”

幾步外，幾個相的同事探頭張。

唐寧強撐著笑，把簽好的文件遞過去。

“書欣姐……真的沒再說什麼嗎？”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同事搖搖頭：“沒有，你離職的事給我后，書欣出去見客戶了。”

唐寧聽到這兒，心中一陣酸。

想起前不久，才和沈書欣一起去應酬，沈書欣還幫擋了老鬼的擾。

可以說，沈書欣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板。

唐寧非常不舍得。

來的晚，工位在靠窗的角落，窗外的灑進來，讓的工位暖烘烘的。

但是唐寧現在卻覺上很冷。

“小唐，怎麼回事啊？”隔壁工位的同事湊過來，“昨天還好好的……”

唐寧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砸在桌面的便利上。

慌忙抹了把臉，紙箱里的小盆栽是職第一天買的，現在葉片蔫蔫地耷拉著。

看見這畫面，唐寧更不舒服了。

“我不知道。”哽咽著收拾東西，低著腦袋，臉頰通紅。

同事們面面相覷。

有人遞來紙巾，有人拍拍的肩，但唐寧卻哭的更厲害了。

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辦公區，背后傳來同事們小聲的議論。

唐寧拖著沉重的步伐上了電梯，電梯鏡面映出紅腫的眼睛。

唐寧盯著數字一個個往下跳，指甲掐進紙箱邊緣。

出手機，通訊錄停在“時序”的名字上，拇指懸在空中許久，終究沒按下去。

外面的天氣非常好，唐寧卻覺得很刺眼。

站在路邊，想要打車回學校時，一輛黑邁赫緩緩停在面前，車窗降下，出時序似笑非笑的臉。

“上車。”他手推開副駕駛的門。

唐寧僵在原地，臉慘白，沒有立馬。

時序今天穿了件黑的服，襯得冷白，左耳那顆鉆石耳釘在下閃著冰冷的。

“怎麼，被趕出來就找不到北了？”他輕笑一聲，說出的話卻有點殘忍，“還是說……你更想回學校繼續當你的貧困生？”

這句話像刀子般扎進唐寧心里。

咬咬牙，彎腰鉆進車里。

真皮座椅散發著淡淡的皮革味，和紙箱里廉價的辦公用品形鮮明對比。

時序手替系安全帶，指尖不經意過的臉頰，唐寧猛地往后，后腦勺撞在頭枕上。

“怕什麼？”時序踩下油門，語氣玩味，“又不是沒有過。”

如果是之前，時序這樣的話，不會讓唐寧到不適。

但是今天開始思考兩人的關系后，唐寧就覺得很不對了。

連正式關系沒確認，算時序包的人嗎？

車子駛市中心高檔公寓的地下車庫。

電梯直達頂層，時序輸指紋解鎖房門。

公寓裝修極簡，黑白灰的調冷冰冰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

這里，唐寧上次已經來過了。

“坐。”時序指了指沙發，自己走向酒柜，“喝什麼？”

唐寧把紙箱放在玄關，很局促：“我不喝酒了。”

時序倒了兩杯威士忌，琥珀的在冰球上晃。

他塞了一杯給唐寧，自己在對面坐下，長疊。

“說說吧，怎麼回事？”時序薄勾起笑，“你是怎麼忽然氣到我姐姐的。”

唐寧盯著杯子里融化的冰球，聲音發：“書欣姐因為你，才把我開除的。”

這張臉，和沈書欣相似。

所以，時序讓在邊，也是因為這一點嗎？

唐寧心中不愿承認。

時序突然笑出聲，仰頭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

“你就這麼沒用？”他放下酒杯，玻璃底磕在大理石茶幾上，“不知道哄書欣姐信任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唐寧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的哭泣，讓時序心生煩躁。

“我早該知道，你就是個廢。讓你去拍姐姐的照片，這麼長時間，除了應酬那一晚給了我一張背影，其他時候的呢？一張沒有？”時序突然傾住的下，力道大得讓疼出眼淚，“所以我救你是錯誤的決定。”

唐寧被他眼里的狠厲嚇到，酒杯手摔在地毯上，威士忌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聲音卻細如蚊吶。

時序松開手，靠回沙發里。

“你覺得呢？”他嗤笑一聲，“酒吧里撿來的流浪貓，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所以，我只是你接近書欣姐的玩？”唐寧的聲音尖銳。

時序的眼神驟然變冷，他起走到落地窗前，背影修長拔。

他沒有說話，卻讓唐寧知道答案：“我不是你的工，你不能這樣。”

時序卻只是嗤笑一聲。

他回頭著唐寧，眼神幽幽：“唐寧，你應該慶幸長得和相似，否則那一晚我本不會救你。”

他殘忍的說出這句話，角的笑意卻逐漸加深，唐寧跌坐在沙發上，止不住的抖。

沒想到，替文學竟照進現實，而就是那個可憐的替。

……

另一邊，沈書欣剛和人談好合作，正要離開餐廳時，轉角撞見一個悉的人。

“原來是沈小姐啊。”程馨月拿過餐巾紙，了剛才和沈書欣相撞的手臂。

兩人明明就是互相了一下，但程馨月卻要做出一副很嫌棄的樣子，又把餐巾紙給丟掉。

的眼神落在沈書欣的臉上，上下打量著。

程馨月紅微勾：“沈小姐氣不錯，看來傅總照顧得很周到。”

“不過男人嘛，總是需要新鮮的。”笑著看著沈書欣，意有所指。

沈書欣指尖微微收，面上卻不聲：“程小姐有話直說。”

“今晚程宴哥要和我一起吃飯。”程馨月湊近一步，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我會坐在他的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