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不喂之后,每天漲得難,只能自己往外,等到小公主完全適應了娘的喂養,確認不會再反復,就讓太醫給自己開了回的藥來喝。
但這藥也不是喝一回就管用的,有時候睡到半夜漲起來,仍要起來掉。
當著祁讓的面不好意思,就躲到別的房間去。
祁讓見來回折騰,替難:“朕又不是沒見過,你何必跑來跑去避著朕?”
晚余于和他討論這個問題,紅著臉他別管。
祁讓見生了孩子還是這般害的模樣,不有些心猿意馬,雖然不能行房事,還是摟著親熱了一番。
晚余上比從前多長了些,著更更膩,令他不釋手。
想到還有半個多月就要走,恨不得直接停了朝政,日日夜夜守著,陪著。
晚余堅決反對,說他若果真如此,除了他自己,前朝后宮沒有一個人會高興。
天子管教萬民,反過來,萬民都是天子的制約,如果天子太過隨心所,就會失去民心。
祁讓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想歸想,并不能付諸行,只能把一部分政務分派給閣和司禮監,盡量出更多的時間待在承乾宮。
這樣一來,許多妃嬪便打著探小公主的旗號跑到承乾宮來和他偶遇,一次兩次他不當回事,次數多了,就覺得厭煩,讓人守在門口,只要他在承乾宮,就不許任何人來串門。
烏蘭雅和所有人都不同,總是撿著祁讓不在的時候去,和晚余一起說說話,逗逗孩子,沒有祁讓在旁邊,兩人干什麼都自在。
晚余看著烏蘭雅逗小公主玩,想起以前和自己一起逗雪團玩的形,覺那些事好像已經很遙遠。
有時候,時間的長度是可以據人的心境來換算的,快樂的時總是短暫的,悲傷卻會將時無限拉長。
晚余想到雪團,突然間就悲從中來,哭得不能自已。
雪團死后,本不敢想它,不敢想起那天的事,就下意識的將那段記憶藏了起來。
如今想來,雪團被烏蘭雅當寶貝似的寵著,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它哪有那麼饞,直接從樹上跳下來搶吃的,還把一桌子東西都打翻了?
況且玉竹那天帶回來的都是甜品,雪團平時并不喜歡吃甜食。
“雪團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或許是齊姐姐在天有靈,派雪團來救我和孩子的。”哭著對烏蘭雅說。
烏蘭雅想起雪團也難免傷,兩人抱頭痛哭了一場。
這天過后,晚余一直神思倦怠,提不起神,時常看著某個地方發呆,然后突然掉眼淚。
祁讓以為烏蘭雅和說了什麼話,就把烏蘭雅過來問。
烏蘭雅和他說了雪團的事,祁讓聽了大為不解。
“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哭個什麼勁兒?”
烏蘭雅說:“有些事是過不去的,只是你以為它過去了,其實它一直藏在暗,像蟄伏在黑夜里的,會在你最不設防的時候突然跳出來攻擊你。”
祁讓沒想到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得深深看了幾眼:“你漢話好像長進不。”
“多謝皇上夸獎。”烏蘭雅說,“臣妾覺得貞妃可能病了,皇上還是傳太醫來瞧瞧吧!”
祁讓就讓人傳了太醫院的院判來給晚余診脈。
院判診過之后,說晚余的子雖然還有些虛弱,但也只是虛弱,沒有別的病癥,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病,可能是心病。
“什麼心病?”祁讓不自覺皺起眉頭,直覺這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院判回道:“有很多婦人產子之后會出現志失常之癥,表現為憂思過度,夜不安寢,悲喜無常,睹流淚等癥狀,太醫院的醫案有記載,高祖時孝懿皇后產后就曾患此癥,調養半年方愈。”
祁讓的心沉了沉,問他有什麼法子調養。
院判說:“除了開些舒肝解郁的湯劑,就是想辦法讓患者高興起來,陪做些開心的事,和多多回憶從前的歡愉之事,慢慢引導從沉郁的緒中走出來。”
祁讓認真想了想,他和晚余的從前,好像沒有一件事是歡愉的。
或許在他看來是歡愉的,在晚余看來卻不是,如果說出來,甚至可能會加重晚余的病。
他覺得很悲哀,他們在一起已經六年多了,怎麼會沒有一件歡愉的事呢?
意識到這點,他自己都差點抑郁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把胡盡忠來,問他做什麼事能讓晚余高興起來。
胡盡忠想了想說:“娘娘小時候不是經常和徐掌印一起玩嗎,他們之間肯定有很多有趣的回憶,皇上要不要請徐掌印來試試?”
祁讓立時沉下臉,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殺氣。
胡盡忠嚇得直脖子,以為他又要發脾氣,他卻只是做了一個深呼吸,擺手道:“那你就親自往司禮監走一趟吧,把貞妃的況和徐清盞說一下,他把別的事先放一放,過來陪貞妃好好說話。”
“……”胡盡忠下意識抬頭看天,想看看太是從哪邊出來的。
祁讓冷著臉,一腳踹在他屁上:“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胡盡忠被踹得哎呦一聲,齜牙咧地捂著屁跑了。
約一炷香的功夫,徐清盞才過來,大紅的繡金蟒袍外面罩著厚厚的銀鼠皮斗篷,天一冷,他的咳疾便頻繁發作,人還沒到近前,就聽到一陣咳嗽聲。
祁讓在暖閣里批折子,恰好小公主鬧起來,祁讓就抱著走來走去地拍哄。
徐清盞過來行了禮,掀開襁褓去看孩子。
小公主看到一個陌生人,反倒不哭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他,突然一把抓住了他垂在前的帽繩,抓住后就再也不松手。
胡盡忠在旁邊探著頭看,笑得三角眼都瞇起來:“我們小公主從小眼就好,專挑長得好看的抓,奴才帽子上也有繩,抱了公主這麼多回,也沒見公主抓奴才一下。”
祁讓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別人一抱就哭,你長這麼丑,公主能讓你抱就不錯了。”
“……”胡盡忠的笑容僵在臉上。
雖然自己確實不怎麼俊,皇上也不用說得這麼直接吧?
小公主抓著徐清盞不放,祁讓就讓徐清盞抱著去看晚余,自己回去批折子。
“你好好和貞妃說,別胡思想,這一回朕不會再留。”
徐清盞答應一聲,從他懷里接過公主,看著他轉回了暖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那一個轉的作顯得格外落寞。
這一回,他是真的決定放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