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珩只淡淡掃了他一眼,向靜立在一旁的戶部尚書錢忠:“戶部糧食征收的如何了?”
錢忠被點到名,將一早便在心里點算好的糧食數量報上,“回皇上,目前征收糧食四十六萬石,加上各地糧倉剩余的三十二萬,一共計七十八萬,朔關原有二十萬駐軍,秋前剛撥了一批糧草,那批糧草是要用到開春的,目前應該還有囤余,若再調兵十萬……”
錢忠從袖中掏出一個掌大的算盤,‘嚓嚓嚓’一頓撥算后,抬起頭:“能用六個月。”
六個月,勉強能撐到明年早稻收。
卻聽穆君珩道:“各地糧倉本是用于賑濟百姓,不能。”
錢忠又撥了撥算盤:“如此,這軍糧最多便只能撐四個月。”
“四個月……”姜致遠愁眉:“上次北遼一戰打了一年有余,此次兩國聯軍,只怕又將是一場惡戰,今年各地大旱,若戰事拖延,這后面的糧草都是一大難關。”
顧慕白起應道:“四個月,就四個月。”
小九的婚期剩下不到三個月,如果可以,他希能讓小九的婚事,如期舉行。
“好!”穆君珩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前世和顧慕白合力攻皇城時,他從未讓自己失過。
更何況,這次還有阿黎在,他們的勝算只會更高。
“錢卿,秦卿,朕命你們即刻整裝糧草軍備,兩日后隨大軍出發。”
錢忠:“微臣遵旨。”
秦云龍:“微臣遵旨。”
眾人各自領命,退了出去。
顧慕白原該和桑九黎一道去軍營。
視線和穆君珩對上后,識趣的自己去殿外等候。
穆君珩來到桑九黎面前,將腰間的雙龍佩取下,遞給了:“這是兵符,可調那十萬兵馬。”
桑九黎有些意外,“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當初居然那麼隨意,就想送給我?”
先前還穆彥之玉佩的時候,穆君珩隨手取下這雙龍佩,就說要給。
只是當時覺得,男子之不便收下,便拒絕了。
哪曾想,這玩意兒,居然能調穆君珩手上的兵馬?
記得之前,他還想以此玉佩,哄騙去王府把玩……
這,它可是個兵符啊!
“你怎知是隨意。”穆君珩牽起桑九黎的手,將玉佩放在的掌心,“這雙龍佩不僅能調軍隊,還能號令三生閣數萬暗衛。”
“數萬?”
桑九黎只知三生閣暗衛遍布天下,從未問過他究竟有多人。
“嗯。”穆君珩道:“此去朔關,我會讓無憂隨行,聽你差遣。”
“好。”
“這一戰,我原打算和你一同出征。”
“你剛繼位不久,新政待行,朝中還有暗黨尚未肅清,你不能離開。”桑九黎靠近,握住了他的手:“你放心,此戰雖難,但有大師兄相助,我們定能得勝歸來。”
穆君珩輕嘆,正是因顧慕白來了,他才沒有理由隨一起。
他手將人圈進懷里,“我信你。”
一定能平安回來!
紀臨帶完阿達離京當日,穆君珩便已命人將陵江剩余的兵馬調到京城。
大戰在即,北郊軍隊拔營,城中各員奔波忙碌,氣氛張。
百姓很快也知道,邊關又要打仗了。
不過和之前不同,這一次,聽說是桑將軍領兵,百姓心中莫名的安心。
各自生活有條不紊,并沒有造過度恐慌。
遇上為出征準備的員,還會主讓道。
兩日后。
大軍整裝完畢,城外黑一片,百姓紛紛跑去城外送軍隊出行。
而此時有一個人,卻與人流逆向而行,遇上擁時,便越上屋頂瓦舍,飛檐走壁。
最終影消失在姜家宅院。
今日天氣回暖,姜蓉月正抱著雪球在院中曬太。
養了數月,雪球長大了不,已經了個大球。
雪球很粘姜蓉月,這會兒正舒服的躺在的上撒。
姜蓉月被它逗笑,無意間抬眸看見出現在面前的人,面上笑容瞬間頓住,久久回不過神:“你,你怎麼……進來的?”
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帶路的仆從。
見顧凌風繃著臉,放下雪球,迎上前,“出什麼事了?”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日。”他說。
姜蓉月聞言,口而出:“你要去哪兒?”
顧凌風垂眸:“小九要出征,此次戰事兇險,我不放心。”
“你要上戰場?”姜蓉月聽兄長說過,知道九黎要出征的。
昨日便去過將軍府,只是九黎在軍中忙,并沒有見到人。
雪球不知什麼時候,跟到姜蓉月旁,在的上蹭來蹭去,似乎是到了姜蓉月的張。
它在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安主人。
“你可愿等我回來?”顧凌風聲音很輕,有些張。
年后,蓉月便十八了,他真怕自己不在京城期間,姜家會為定親。
顧凌風目太過炙熱。
只對上一眼,姜蓉月便不自然的移開了目。
“蓉月。”顧凌風喚了一聲,握住姜蓉月的雙臂,話還未來得及說,腳下一只茸茸的東西便開始齜牙,發出兇狠的聲音。
姜蓉月蹲下來了它的脖子,“雪球別怕,顧凌風是自己人,他不會傷害我的。”
雪球似乎能聽懂,姜蓉月的話,很快就安分了下來。
它左右偏了偏腦袋,眼睛上面兩疑似眉的地方,跟著腦袋跳著。
似乎在審視著面前這個高大,看起來很危險的人。
而顧凌風在聽見‘自己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亮了亮。
他跟著蹲了下來:“蓉月……”
“我等你。”姜蓉月抬頭的瞬間,微風恰到好的拂過的臉頰,發清揚。
下白皙的臉上掛著一淡笑,嘟嘟的小圓臉很可,讓人很想親。
顧凌風單膝跪地,修長的指節撥開那被風吹到眉眼間的發,傾……
“汪,嗚……汪汪。”
姜蓉月猛地睜開了眼,后退。
顧凌風掌心一空,握了拳。
看向雪球的目,似暴風殘卷。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親到了……
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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