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前,穆君珩握筆批閱,連頭都沒有抬:“他想知道什麼,就告訴他。”
顯然是不打算見。
“奴才省得了。”
元安去了前院。
穆彥之確實是為廢帝一事,想求個真相。
自從上次離京后,他便一路游歷去了江南。
若非戲文傳唱,他都不知父皇已被廢。
元安待穆彥之也算恭敬,有問必答,將事真相原委盡數告知。
“原來……那戲文唱的,都是真的。”
穆彥之從前只知父皇極重權勢,卻不想,他竟能為皇權弒父殺兄。
難怪,對他們兄弟幾個也是用盡了手段堤防。
可笑,真是可笑。
世人都羨慕皇家尊貴無雙,卻不知道那宮墻之下才是修羅場。
若能選擇,他寧愿出在平凡人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沒有權利爭奪,沒有爾虞我詐。
“三殿下……”
元安看著失魂落魄的穆彥之,有些不忍。
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家殿下說,您若是想進宮見廢帝,就拿著他的手諭去,軍不會攔著。”元安將手諭遞上。
穆彥之卻沒有接,“不必了,替我多謝七……多謝太子皇兄。”
險些忘了,他并不是真正的七皇叔。
如今想來,這些年他對自己這個殺父仇人的兒子,倒也算寬容。
“我想帶我母妃,離開京城。”穆彥之道。
元安將手諭又往前遞了遞:“拿著這個進宮,殿下想辦的事,都能辦。”
穆彥之怔愣了一瞬,才接過。
打開一看,手諭上只有朱筆勾勒的一個字“準”
他盯了那個字看了許久,直到視線變得模糊,才抖著合上。
將手諭收好后,他朝著玉霄閣方向跪下,鄭重拜別。
穆彥之沒有去見昭慶帝,而是帶著一素的純貴妃,出了京城。
馬車,穆彥之問:“母妃,可會后悔?”
純貴妃開車簾,了眼后高高聳立的城墻,笑容溫婉:“從此世間再無純妃,之兒,往后喚我母親吧。”
“是,母親。”穆彥之也跟著笑了。
車簾垂下,向面前的兒子,“我們要去哪?”
穆彥之從未見過母親笑得這般開心,像個孩子。
似乎本就該是這樣。
穆彥之彎起了角,用哄孩子般的口吻:“母親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那就先去陵江,我記得你說過,那里的山水很,然后在去江南,淑妃是江南人,說江南的雨像棉花一樣,我一直想去看看,再然后我們……”
穆彥之就這樣,看著滿臉幸福的暢想未來。
從頭到尾,沒有提起父皇一個字。
他回京一事,沒有幾個人知曉。
離開前,穆彥之原本想去見見桑九黎,卻只在將軍府門前停了一瞬,便離開了。
有些人,只適合放在心底深,不應過多惦念,更不該打擾。
數日后。
無憂傳信回來,沈震岳父子路上想要潛逃,最終被押解回京。
沈震岳不服,日日在牢里囂著要見桑九黎。
穆君珩聽了稟報,只冷聲道:“讓他,每日一碗水,半碗稀粥,只要人活著就行,其余的不必理會。”
昭慶十九年隆冬。
穆君珩繼帝位。
改國號‘景和’,并將昭慶帝的罪行昭告天下。
證實了戲文所述。
而新帝一登基,做的第一件事,便驚天地史無前例。
那就是,讓廢帝游街示眾。
當年參與東宮一案的所有罪人,一個都沒落下。
包括沈震岳父子,前大理寺卿李洪,以及前朝逆黨段鴻。
每一輛囚車里關押著一個罪人,囚車前各立一個木牌,將他們所犯罪行一一記錄在上。
伴隨著鑼鼓聲響,不停有人將木牌上記錄的罪行,重復念著。
游街隊伍如長龍穿過街市。
原本萬里晴空,突然刮起了陣陣風。
茗香閣雅間。
桑九黎和穆君珩對坐窗前,向那由遠及近的一輛輛囚車,聽街上百姓的咒罵,沉默不語。
城中百姓聞訊蜂擁而出。
只要能行的,都出來了。
手提菜籃,將爛菜葉和臭蛋全數砸向囚車。
“昏君!早就該死了!”
百姓口中振振有詞,痛批其罪惡行。
就連乞丐,都將碗里餿了的粥潑上去:“先太子仁德厚,若不是被你們這些狗東西害死,我們何至于過這樣,就該讓你們也嘗嘗我們乞丐的餿飯。”
更有甚者,竟向那些罪人投擲各種糞便。
昭慶帝首當其沖,最歡迎。
畢竟向皇帝投屎尿這樣的機會,幾輩子都不可能遇上一次。
囚車上廢帝不停的干嘔,胃里能吐的東西,早就吐了。
先帝起義前,也不過是草莽出,他兒時是吃過苦的,但屎尿是絕對沒嘗過。
可他四肢被錮,那些刁民手上也不知哪來的準頭。
不論他將臉擺向哪里,總會被那些污穢之砸中。
眼睛糊的都快睜不開。
一開始他還會咒罵,可張,便接住了不明,只能將閉嚴實。
心有不甘,卻只能被迫承這一切。
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朝淪為階下囚,還要此等侮辱。
他寧愿直接死了好。
可穆君珩怎麼可能讓他如愿。
上囚車前,他本奄奄一息,是穆君珩特意代白神醫,要讓他清醒地看到自己的下場。
這對白神醫來說不難,一顆藥就能讓他龍虎猛。
只不過,待到游街結束,那藥效也差不多過了。
一代帝王,績半生只為名留青史。
而昭慶帝卻在萬民的唾罵和辱中,咽下最后一口氣。
**
年關將至,宮里除了籌備年節,還有另一件大事。
便是籌備景和帝大婚。
秦嬤嬤自是最心的那個:“眼看婚期還剩不到三個月,先前王府備下的大婚品都是按親王禮制,如今王爺了皇上,很多件都要重新置辦。”
李順拍拍脯道:“嬤嬤放心,我在宮中辦事多年,務府上下都,定會辦好。”
書房外,秦嬤嬤和李順正商量著。
莫非腳步匆匆,從二人旁經過。
往日莫非見到秦嬤嬤還會上前見禮,今日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秦嬤嬤心下一:“怕是出什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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