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黎能猜到姜婉瑩來的目的。

對姜婉瑩太了解了。

前世，姜婉瑩哪怕是登上了皇后尊位，卻仍然心有不甘。

總拿自己跟比較，哪怕已經為一個廢人，姜婉瑩也聽不得有人說一句好。

對于姜婉瑩來說，最痛苦的就是看著穆瑾昱為著急，只有把急了，才會不顧一切。

付出的足夠多，才無法，等到以為只差一步，便可以登天之時，再將狠狠拖深淵，這對來說比殺了還要殘忍。

姜婉瑩折磨的，不過是的皮，而桑九黎要還的，可不只那麼簡單。

先摧毀心執著的一切，再將前世剜在自己上的傷，一刀一刀的還給。

青茵聽著桑九黎的話，懵的一臉，什麼時候稟報的，怎麼不知道？

“哦，那下次再與一起吧。”姜蓉月沒有多想，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這好像，不是去梨園春的路。”

“梨園春的戲，哪有百花苑的有意思。”葉星辰雙手抱，悠悠然道。

姜蓉月點頭，姜家也曾請過梨園春的戲班子，唱的雖好，但葉小侯爺方才說的那個戲目，聽著確實更有意思些。

青茵心細，下馬車前，給姜蓉月戴了個面紗。

姜蓉月今日，是跟著姜婉瑩的馬車一道來，因為車坐不下，便沒讓婢跟著。

“多謝。”姜蓉月倒沒覺得什麼，世家子出門戴面紗，也是尋常事。

直到進了百花苑，才明白青茵為何要給戴面紗。

百花苑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若不是葉星辰在前頭帶路，難免會被人沖撞到。

那些人見到他們都自覺得避讓開，那閃躲的樣子，好像不小心蹭到了，就會掉層皮。

這種覺真是奇妙，姜蓉月心中嘆道。

百花苑很大。

一行人進去，直接上了二樓，伙計將他們引到了最好的雅間。

姜蓉月瞪著圓溜溜的眸子，腦袋左右轉著，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戲園的雅間，居然比梨園春還多。”

“這有什麼，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兒。”葉星辰打趣道，“待會兒你就會知道，百花苑彩的可不是這戲樓。”

“好好說話。”桑九黎瞪了眼葉星辰，“別嚇著。”

葉星辰訕訕地聳了聳肩。

“將軍放心，我膽子大的很，嚇不著。”姜蓉月心里熨帖，就說九黎將軍是個很好的人。

哪知道，桑九黎不是對誰都好的。

桑九黎說：“別一口一個將軍了，喚我九黎便好。”

“是，將軍.....”姜蓉月忙掩了下，喚了聲，“九黎。”明的笑容，綻放開來。

桑九黎也不由一笑，這丫頭長得真喜慶，嗯，喜歡。

戲開場，底下便傳來一陣歡呼。

一樓正堂的看客，多是市井小民。

百花苑唱的，不是熱江湖，就是一些離世俗的兒長。

比起梨園春的正劇，相對俗，卻十分詼諧有趣。

有時，還有些，刺激。

臺上唱角兒，言辭大膽，姜蓉月被驚得不輕。

葉星辰說：“這種戲目一向被世家所不齒，覺得有傷風化，都說只有市井賤民，才會來這看戲。”

“但你可知……”葉星辰賊兮兮地指著前頭，和兩側的一個個雅間，“那里頭坐的，不是權貴世家，就是高門商賈。”

“你別看底下那麼多人，其實這百花苑賺得，都是雅間里的銀子。”

“九黎你看！”姜蓉月越看越起勁，“那狀元居然真是個子，這可是欺君之罪，玩兒這麼大膽，要怎麼收場？”

說著，又嫌棄瞥了葉星辰一眼，“葉小侯爺，你話太多，影響我聽戲了。”

“噗呲……”桑九黎輕笑出聲，“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話多。”

桑九黎斜眼看著葉星辰拍跳腳的模樣，心里一陣樂呵。

這還是桑九黎第一次看到，葉星辰在除之外的人面前吃癟。

“欸，你居然幫著……”葉星辰鼓著腮幫，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廂房外有人嚷著。

“我看這間廂房最好，本姑娘就要這間了。”

“這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這間廂房里已經有客人了。”

“那就讓他們換一間。”外面子趾高氣昂，“本姑娘今日招待的是貴客，機靈點，趕將里面的人趕出去。”

“姑娘不可……”隨著聲音漸近，廂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頭踹開。

為首的子，帶著一群人直接闖了進來。

姜蓉月面向戲臺正看得投，貿然被打擾，皺著一張小臉扭頭向后，“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后小二連忙走上前，“桑將軍，實在是對不住，是客人誤闖了，小人這就給們安排別的廂房。”

“誤闖什……”為首子的話，在看清廂房里的人時，猛然一頓，是桑九黎？？？

桑九黎將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丟，拍了拍手，轉頭幽幽地說道，“哦？怎麼我聽們的意思，更像是闖進來的。”

京中人大多都知道桑九黎的子。

小二怕鬧出事，連忙招呼幾人換廂房，結果們本就不理會他。

這可如何是好，小二匆匆忙忙跑出去尋管事的。

結果管事的一聽桑九黎的名字，只說了句不用管，就忙自己的去了。

進來的一行人皆是子，雖然都戴著薄紗，但不妨礙桑九黎認出，為首那個囂的聲音。

正是前日在花園，被打了兩子的劉茹雪。

桑九黎嗤笑道：“劉姑娘，這是臉上的腫消了，急著找本將軍，給你再補兩掌？”

“你……”劉茹雪雙眼一瞪，不自覺得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兩掌，打得牙都疼，今日才剛有所好轉，這桑九黎居然還想打。

似才想起了什麼，又慌張的將手放下，“什麼劉姑娘，你認錯人了。”

劉茹雪沒想到，會在這里到桑九黎，若早知是這個局面，今日就不來這百花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