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再問，楚明鳶明白了。

虞昭昭方才就是故意的。

是啊，虞昭昭自小隨大長公主習武，以的手，玩起毽子、投壺來，那是游刃有余。

怎麼可能一會兒毽子飛地砸了楚明的頭，一會兒竹矢又正中謝云嵐的背。

“干得好！”

楚明鳶笑得兩眼彎彎，在虞昭昭的面頰上了一把。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虞昭昭得意洋洋地昂首，腳下的步伐愈發輕盈。

那的在下閃著微，笑容明璀璨。

看著故人鮮活地站在邊，一如往昔般說說笑笑，楚明鳶一時看得怔然。

昭昭與從前一模一樣，骨子里有一俠氣。

哪怕后來大長公主薨逝，虞家敗落，昭昭依然傲骨錚錚。

上一世，自昭昭和親西勒后，就再也不曾見過。

楚明鳶好似嚨哽了塊石頭，心無比沉重。

湖水清澈，遠山巒疊嶂，流云繚繞在青山綠峰之間。

這清幽的景致，清新的空氣，令人逐漸放松下來。

后方們的嬉戲聲漸遠漸輕。

虞昭昭放緩了步伐，尋了一株無人的柳樹下駐足，隨意地折了段柳枝。

這才進正題：“你那個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楚明鳶沒有否認，虞昭昭就知道，好友的確被妹妹搶走了婚事，的確了委屈。

對于虞昭昭，楚明鳶知無不言。

從那日、楚明與楚翊在心月湖落水說起，一直說到了發現楚明并不是的孿生妹妹。

聽到謝云展跳湖救起楚明時，虞昭昭就微微地蹙起了眉頭，聽到最后，秀氣的眉心籠了一個結，又有幾分瞠目結舌的不可置信。

話說，阿鳶那個楚翊的庶弟長什麼樣子來著？

原來這段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也難怪阿鳶沒心思來找自己。

虞昭昭腦子里一時有些混。

半晌。

突然用手里的柳枝往湖面重重地甩了一下。

湖面濺起些許晶瑩的水珠，沾了的袖口。

混不在意，氣笑了：

“下水救個人就要以相許？”

“我在江南剛救過兩個六七歲的小屁孩，那我豈不是要嫁給他們兄弟兩個？”

楚明鳶被逗笑了，“噗嗤”笑了出來。

“可不就是。”

“我小時候還救過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小哥哥呢。”

“照這麼說，我豈不是也要以相許？”

角噙著一抹戲謔的淺笑。

虞昭昭眼睛一亮，一手住了楚明鳶的袖口，興致地拋出好幾個問題：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小哥哥是哪家哪戶的？”

“長得好看不？”

“六歲時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楚明鳶搖搖頭，苦思冥想了一番。

“記得那次，我跟祖母去靖王府做客，我一個人在王府瞎逛，在后院的一小池塘遇上的……”

“當時周圍沒旁人，我看他快沉下去了，就跳下池塘去救人，那會兒我太小，還差點被他帶沉了……幸好，我們抓到了一段浮木。”

“他不會泅水，起初很慌張，可我們一起抓著浮木往岸邊游的那段距離，他居然模仿著我的作學會了泅水。”

“很聰明……也很好看的一個人。”

記得，那個漂亮的年在水里掙扎時不慎撕破了一片袖口。

那會年紀小，上岸后，發現袖破了，嚇得哇哇大哭，說男授不親，要嫁不出去了。

年還好心地安：男七歲不同席，才六歲，沒事。

還說，要是嫁不出去的話，他娶好了。

對楚明鳶來說，這件事相隔兩世，太過久遠，本來都被埋藏在記憶里，幾乎忘了。

還是方才看到謝云嵐，想起了那段被人撕袖子的舊事，這才記了起來。

“對了，他也‘阿鳶’。”楚明鳶玩笑地眨眼，“我與他是不是還有緣的？”

“兩個‘阿鳶’。”虞昭昭的眼睛更亮了，燦如晨星，“然后呢？”

迎上好友期待的雙眼，楚明鳶莞爾失笑：“沒有了。”

其實，后來太夫人聽說了經過，還特意查過，但無論是王府，還是賓客之中，都沒有一個“阿鳶”的年。

楚明鳶猜測，那年許是個小賊，潛王府，卻倒霉地落了水。

“哦~~”虞昭昭有些失地噘。

本來還覺得阿鳶這個故事還像看過的那些話本子。

按照話本子里寫的，數年之后，男主角必會再次重逢，然后……

不對不對。

阿鳶已經和蕭無咎定親了！

虞昭昭甩甩頭，又晃了晃手里的那柳枝，再次激起一片水花。

話鋒一轉：“看你現在這樣，我就放心了。”

今天見楚明鳶之前，虞昭昭心里一直擔心因為謝云展退親的事傷神，現在看神奕奕的樣子，就知道已經釋懷了。

親昵地攬了攬楚明鳶的肩頭。

“謝云展就是個腦子灌了漿糊的混賬玩意，竟喜歡楚明那個假貨。”

“哼，來日有的他苦頭吃！”

“蕭無咎很不錯，上一科殿試時，我就和祖母躲在屏風后看了，他長得特別……好看！”

楚明鳶心中淌過一暖流，煞有其事地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

兩個小姑娘同時笑出了聲，愉快地依偎在一起。

自家人知自家事。

與虞昭昭都是控，喜歡好看的人。

虞昭昭握著楚明鳶的手，又道：“阿鳶，你以后還是遠著楚明的好，千萬不可以心。”

“雖然不承認，但我總覺得，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世。”

要不然，楚明怎麼會搶楚明鳶的婚事？！

楚明鳶也是同樣的想法。

一度懷疑過，楚明是不是與一樣重生了。

但后來又覺得不完全是這樣。

只能推測楚明也許是用某種自己想象不到的方式知曉了一部分的未來。

楚明鳶定了定神，含笑安虞昭昭：“我知道，我這個二妹妹心思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