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食堂里，因為霍然包場，偌大的食常只有三人，霍然還十分講究的弄了個包廂。

菜上齊，霍然又是倒茶又是布菜的，堂堂一個霍家小爺，做起這些來卻比傭人還嫻自如。

“晚姐，你真和林知意那死綠茶打睹了啊？”

時晚：“賭了。”

“這不是開玩笑嘛，死綠茶雖然討人厭，但績是實打實的好，次次考試都前三，你要說你打個別的賭我還能幫你，這我實在無能為力。”

他自己的績都一塌糊涂，開學時發的書本到現在他都沒翻開過。

時晚看在這頓盛的午餐上，理了他一下：“前三而已。”

霍然一雙眼瞪得猶如銅鈴大，旁邊崔圓也不看幾時晚。

前三，還而已？

霍然問：“那你之前一般都考多分？”

時晚：“沒考過，不知道。”

院里那群哥哥姐姐們不是教授就是博士后，個個都是各自領域的大佬，從小到大追著教，從來只管教不管考。

不過，高三的那點知識，算不了什麼吧。

霍然嘶地倒一口冷氣！

“你的意思是你沒上過學？！”

“上過小學。”

小學之后，就被送到鄉下去了，本來上學就是上給林朝遠看的，也是為了掩飾份，后來到了鄉下，就沒必要上了。

霍然破了嗓子：“你才小學畢業？”

“沒讀完。”

“還沒畢業？！”霍然一聲比一聲高，咽了下口水，“那晚姐，你應該看不懂題目吧？”

聽說上學這幾天，天天上課睡覺，霍然現在才明白，不是和自己一樣不學習，是本就看不懂聽不懂！

他都有些憐了。

他一臉沉重地拍了拍時晚的肩：“沒關系晚姐，你以后每天去我家，我給你請十幾二十個老師，每天日夜不休的給你補課，到時候考試的時候有蒙幾個是幾個，總比白卷強。”

時晚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霍然自把那眼神歸于‘激’，瞬間覺自己任重而道遠。

時晚耳邊才清凈了一會兒，就聽他閑不住似的，又開始問：“話說回來晚姐，你和寒哥什麼關系？”

他可是親眼看到陸瑾寒親自出面為出頭的，但他問過他哥，他哥死活不說。

可他真的很好奇，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陸瑾寒這麼維護一個人。

上一次，還是聽說他在訂婚宴上為了維護自己的未婚妻，當場了賓客的服把人扔出去的事。

時晚放下筷子，“能別吵嗎？”

霍然訕笑：“能能能，必須能！”

崔圓全程沒作聲，吃飯也吃得味同嚼蠟。

飯吃到一半，霍然去拿飲料。

包廂里安靜地只有兩人吃飯的咀嚼聲。

時晚突然開口：“再下去，口袋里的毒蝎子就讓你死了。”

崔圓大驚失，慌地站起，撞倒了一片碗碗碟碟，瓷碎裂的聲音就是像崔圓斷掉的神經，他急得紅了眼，好幾次想解釋，蒼白的抖著嚅囁著，帶著哭腔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我要害你？”

“那你要害我麼？”飯菜都讓他打翻了，時晚沒得吃了，干脆喝茶。

霍然聽到靜快步跑過來，手里拿著三罐可樂，看見滿地狼藉，詫異道：“怎麼弄的？”

那邊兩人仿佛沒看見他一般，崔圓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布袋子里，攤開放在桌上，兩只食指長的蝎子慢慢悠悠地爬出來，仿佛逃過一命似的甩了甩尾。

這對從小就害怕所有蟲子來說的霍然簡直就是個災難：“臥槽！臥槽這是什麼東西啊！”

他直接跳上凳子，靠著墻，死活不敢下地，一張俊臉都嚇白了。

崔圓又尷尬又難堪，趕把蝎子抓回去，漲紅著臉愧不已的不敢去看時晚的臉：“對不起，我沒、沒想害你。”

時晚為了他得罪了賀段，還不嫌棄他，愿意和他做朋友，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害的事來。

時晚沒當一回事，“誰讓你做的？”

崔圓把頭垂得更低了：“對不起。”

其實時晚不問也知道是誰，林知意從小就會收買人心，總能拿住別人的弱點，讓別人信任。

像崔圓這種自卑又膽小的男生，本費吹灰之力。

“別人讓你做你就做，你沒有自己的主見嗎？”時晚語氣淡淡，并不嚴厲，像像一記記的掌在崔圓臉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今天真的把這個蝎子放我上，而我只是個普通學生，你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后果？”

崔圓泣道：“對不起。”

霍然聽到這里算是聽明白了，從椅子上一躍而下，大步朝崔圓走去，兇神惡煞的樣子仿佛要掐死他似的：“你他媽想拿蝎子害人？”

但距離崔圓還有兩三步距離時，他又慫了。

時晚也吃得差不多了，徑自起，從霍然手里拿過一瓶可樂打開，提步往外走去。

霍然冷著臉，但還是扔了瓶可樂給崔圓。

買都買了，看他哭得可憐的。

出了小食堂。

霍然與時晚并肩走了一段路，回頭看了眼，低聲音對時晚說：“晚姐，小哭包還跟著呢。”

崔圓太能哭了，從食堂哭到外面，跟了一路還在哭，眼淚啪嗒啪嗒的掉，霍然長這麼大，見過最能哭的生都沒他能哭。

時晚沒理。

沖霍然擺擺手，沒什麼緒道：“別跟著我，我去辦點事。”

霍然雙肩耷拉下去，眼地看著走遠，像極了被拋棄的二哈。

崔圓站在幾米外，小聲道歉：“對不起。”

霍然后背一，瞬間跳出老遠，回頭看見他離自己這麼近，一想到他口袋里還裝著咬人的蝎子就一陣惡寒，“你跟我道什麼歉！”

“是我惹時晚同學不高興了，害也不理你。”崔圓看出他的害怕，默默地退出老遠。

霍然這人向來吃不吃，看他那小心謹慎的模樣，一臉不自在：“……也、也不是你的錯。”

校長室的門被人推開。

校長傅萬森正在繪畫，手機里放著京劇。

演員們正吊著嗓子唱曲，房門打開，傅萬森嚇了一跳，手上那麼一抖，一滴濃墨便滴落在畫紙上。

他可惜地嘆了口氣，看向來人。

時晚用腳尖勾住房門關上，走過去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周泛著冷意。

“小師叔，您有事請吩咐，可千萬別這麼看著我，真人害怕的。”傅萬森放下筆，關了手機，倒了杯水放在時晚面前，堆著笑臉道：“您喝杯茶，消消氣。”

時晚沒喝他那茶，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06班的學生，除了崔圓，還有誰是那些人的后代？”

傅萬林斂起笑臉，認真道：“還有明赫，宋今安，紀初一……”

他一連報了十來個名字，除了一個明赫，也就是坐在時晚后那位男生，其余的在班上都沒有什麼存在。

傅萬森嘆息：“自陸神去世后，當年跟隨他的那些人也遭到了追殺，他們死的死，逃的逃，到現在能找到的行蹤的只有那幾個。”

時晚眼神有些放空，“那幾個學生知道他們自己的世嗎？”

“不知道。”傅萬森肯定道。

時晚點頭，突然沖他笑了下。

“監察部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這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