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瓶裝老酒，一個套路不知道用了多回。

溫苒淡然得都懶得給個表，放下手機給蓁蓁洗澡去了。

蓁蓁洗得香噴噴從浴室出來，溫苒上弄了，順便也把澡洗了。

蓁蓁小朋友想起兒園的手工作業，想看看老師有沒有把的作業發到群里，于是坐在沙發上點開溫苒的手機。

有個群在不停刷消息，不小心點開，然后看到別人發的照片。

不認識字，不知道群里嘰里咕嚕在說什麼，只盯著照片看，誒，這不是聿珩叔叔嗎？

……

周聿珩一頓飯興致缺缺，他從來沒有覺得一頓飯如此漫長。

終于結束飯局，他起要走。

“聿珩，”江曦瑤住他，咬了咬下，“你可以送我嗎？”

霍赫言咳一聲，暗示。

周聿珩甩給他一個“差不多得了”的眼神。

“霍總有空，讓他送你。正好他咳嗽，家里有安眠藥就給他喂兩粒，清凈。”

“……”

周聿珩配合做戲，但吃飯已經是頂天了，別的想都不要想。

出了餐廳坐上車，他接到蓁蓁的電話。

他以為蓁蓁催他回家，嗓音寵溺又溫：“有點事耽擱了，現在就回來，待會兒給你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不要。”蓁蓁有點生氣，“我今天不太想看到你。”

周聿珩莫名：“怎麼了？”

“我要見面跟你說。”蓁蓁氣鼓鼓，語氣卻如小大人一般認真，“明天中午你來兒園找我，不許讓媽媽知道。”

周聿珩實在想不通哪惹小小祖宗不高興了，第二天如約到兒園。

周聿珩這張臉實在權威，以前送過一段時間小澤，老師都認識了。

“周先生，您來找小澤嗎？”

“我找蓁蓁。”

蓁蓁才吃完午飯，穿著英倫風的子套裝，可里著幾分正式，周聿珩蹲下朝他打開雙臂。

蓁蓁看都不看他，徑直越過他走向后面的小秋千，坐上去。

周聿珩嘖了聲，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不論年紀大小，生氣都是這樣，覺不好哄。

“我做錯什麼了你總得給個提示吧。”周聿珩走過去輕輕推秋千，作著哄意。

蓁蓁：“哼。”

“……”周聿珩無奈又好笑，“一個字我可猜不到，語文閱讀理解至也有一句話吧。”

蓁蓁晃起來腦后的小馬尾一翹一翹，表卻格外嚴肅，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媽媽嗎？”

周聿珩眉尾往上一提：“小小年紀問這麼的問題。”

蓁蓁繃著小臉：“你認真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

周聿珩頓了頓：“喜歡。”

蓁蓁頓時很氣憤：“喜歡你為什麼還跟別的阿姨在一起！你說一套做一套，這樣不對！”

周聿珩愣住：“什麼阿姨？”

“昨天我在媽媽手機上看見照片了，你跟一個阿姨吃飯，你看，你還給夾菜！”

越說越氣，蓁蓁跳下秋千：“你這是……”畢竟才兒園學歷，說不出“渣男”這種詞匯，憋幾秒憋出一句，“大壞蛋！”

周聿珩眉心能夾死蚊子：“溫苒手機里有照片？怎麼來的照片？”

這是關注點嗎！

蓁蓁兇兇：“你如果喜歡媽媽就不應該和別的阿姨那麼好，你因為不對，非常不對！”

周聿珩下蓁蓁的頭：“我沒有跟其他阿姨好，大人的事很復雜，一下說不清。”

蓁蓁覺被敷衍，大大的敷衍，大人總是用“復雜”來含糊帶過，有什麼說不清，好好說慢慢說，總會說得清的。

你不說他不說，誰都不說，難怪總是吵吵鬧鬧沒辦法在一起。

哼，聿珩叔叔壞壞，再也不幫他了！

……

周聿珩回去路上越想越想不通。

既然蓁蓁在溫苒手機里看到照片，那溫苒肯定也看見了，看見照片為什麼不來質問他？

回想今天一上午，溫苒跟往常一樣開會，整理資料，分析報表，毫看不出心緒波，緒穩定得像個工作AI。

就算知道他跟江曦瑤之間清白，好歹也要來問一聲吧？

難道就這麼相信他的人品？

不，也可能不是相信，是不在乎。

不在乎所以都懶得放心上。

周聿珩心塞塞，轉念又自我PUA說溫苒肯定是相信他。

相信到一定程度所以會忽略這種沒意義的照片，怎麼可能一點不在乎。

“你為什麼不生氣？”

會議室里，溫苒正在跟營銷部的同事分析市場調研報告，周聿珩進來就是這麼一句。

溫苒莫名看他。

“你為什麼不生氣？”周聿珩直勾勾盯著，又問，“你有一點生氣的對不對？”

會議室里坐了三個營銷部的同事，八卦火熱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溫苒的臉有發紅趨勢，裝得鎮定：“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聊。”

同事從來沒這麼惋惜一場工作會結束得早。

會議室的門關上，周聿珩幾步走到溫苒面前，一張俊臉近：“你在生氣是不是？你只是不說，孩子最生悶氣了。”

溫苒擰眉推開他的臉：“發什麼神經。”

周聿珩像只急切得到主人安的小狗，抓住收文件的手：“你罵我神經，你是在生氣？”

溫苒有時候真想開他的腦子看看里面裝了什麼東西，真的越來越莫名其妙。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拿著千萬月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點。”

周聿珩：“昨天我跟江曦瑤吃飯被人拍了照，你看到照片為什麼不生氣？”

“你怎麼知道我看到照片了。”

果然看見了，看見了還能緒穩定地工作，看見了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

周聿珩口像堵了好多團棉花，悶悶的不氣：“你有氣撒出來，別悶在心里。”

溫苒：“我沒氣。”

“你有氣。”周聿珩垂眼看，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委屈得像要哭了，“你就生個氣給我看，朝我發個火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