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拉著滿臉失的李蕓楚離開。

出了門后，李蕓楚才出些難過來：“落兒還是不肯原諒我，接納我。”

“當初我對確實太過分了。”

“但我到底也比爹娘好些吧？”

秦陵：……

這樣對比的話，自己也比沁玉公主還好呢。

呵，不過他不敢說。

到底如今是茍且生，他只想趕盼著這小祖宗腹中的孩兒平安落地，自己就能和娘子徹底自由了。

到時候收養十個八個的孩兒，教導他們醫，以后還不是能天倫之樂？

秦陵想著都覺得滋滋。

這邊，秦陵和李蕓楚離開后，追雨也來拿著一封信急匆匆而來。

“姑娘，殿下來信。”

李卿落聞聲立即坐起來。

“阿時來信了？快，給我!”

這是段容時的第二封信！

上一封信李卿落收到后，也給段容時回了簡短的兩句話。

“一切安好，請君勿念。”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一路的驚險，所以干脆只字不提。

一直到今日，終于收到段容時的第二封信。

隨著腹中孩兒漸長，李卿落每日著肚子也越發的思念段容時。

一別已有四個月，對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四年。

本想早日回去，卻不想一路越陷越深。

追雨將厚厚的一摞信雙手奉上。

連他都忍不住地替自家主子委屈抱不平：“姑娘，您瞧殿下給您的信，連信封都恨不得撐破了。”

“這次還不是飛鴿傳信，而是專門派人周轉了一個多月才將這厚厚一摞送到您跟前來的。”

“殿下怕是想您想得不得了，您倒好，上回回信就簡短的兩句話。”

李卿落汗：“那你想要我怎麼回殿下？”

“說咱們在鷹王城殺了扎。”

“說咱們在石窟境里幾番驚險？”

“說去樓蘭一路遇到多危機，還是在樓蘭被圍剿，差點就走不了了？”

“一件也不能說。”

“殿下如今的境況也不比咱們好上多，詭布的朝堂，紛的局勢。”

“能不添讓他分心，就是我們該做的。”

“行了，你先出去，別打擾了我慢慢看信。”

對于主子的分析，追雨自然也是萬分贊同的。

所以垂著腦袋也只能乖乖出去。

李卿落趕將信拆了。

在看到映眼簾悉的字跡時，先忍不住地紅了眼睛。

沒有遲疑，趕往下看去。

然而越看，李卿落的臉卻越是凝重起來。

楚帝竟然在國祭大典上公然宣布要對西域出征作戰。

并將段容時封為三軍大元帥，要他統領大楚的將士去將西域從大楚奪去的城池都給奪回來!

大楚的百姓們聽聞這個消息后，都被燃起了一的熱。

他們大楚已經窩囊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來，國土已經被一步步地蠶食丟失，又遇到一個懦弱的只知割讓城池不斷推攘的暴君。

大楚早已是山河搖曳，人心不穩。

百姓生活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民不聊生。

只李卿落離開的兩個月，段容時便已鎮了八支揭竿而起的起義軍。

也許是段容時這個越王的能力讓大楚人好像突然看到了一抹希。

這些年來，國土不再，風雨飄搖。

再這麼下去，大楚國破山河就是遲早的事了。

那些士子和將士們都抱著一腔想要修復山河的決心，所以當征軍的告示一出，當越王被任為三軍大元帥后，青年壯丁們一個個前仆后繼地前去參軍，都想要報效祖國。

段容時信中寫到，他沒想到大楚的百姓竟然比大梁的百姓更加熱激。

而且，他們似乎很相信自己這個新上任的大將軍。

他不明白，他們為何信他。

就連大梁，都不信他，大楚的百姓竟然相信自己這個半路冒出來的越王，會帶領他們奪回山河。

不過，段容時還是接下了虎符。

并且打算用真心去替大楚將那些城池奪回來。

這違背了他一開始的某些計劃。

不過，他并不后悔。

只要百姓以后能安居樂業，即便段容時會從中失去些什麼，他也覺得是值得的。

段容時說到這里又提了一曼陀城。

并說道：“落兒，想必你已經猜到蘭海王是誰了吧？”

“蘭海是個邊陲小王國。”

“小到或許西域、大梁和大楚誰也沒有在意過。”

“但它的的確確也是真實存在的。”

“它就在昆山山下，在西域和大梁界最北的地方。”

“如果可以，下一次重逢我會親自給你講一講外祖母的故事。”

除此以外，段容時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繁雜的事。

比如他某天吃了一樣很難口的糕點。

比如，他在府中親自抓住了一個刺客。

又比如，中秋佳節他和楚帝一起祭拜了母親。

街上到都是提著花燈的百姓，只有他形單影只。

他很想，盼妻早日歸家。

李卿落收了信件，將其在口。

過了許久，才又反復地看了兩遍。

而后才有提筆回信：

“阿時，來信我已收到。很高興看到你的字跡，還有你給我講述了你近來發生過的大事。”

“實不瞞你，我如今就在西域的哈拉皇城。”

“師父已經救到，我也見過南屏了。若是順利，無論結果，我都會盡快趕回去與你相聚。”

“至于你說大楚出征西域的事，既然你已決定領帥，我自是萬分支持你。”

“大楚的百姓將你視作挽救山河的希，也定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你鎮起義軍的將才之能，所以才讓他們一個個都拾起信心，相信國家還能重振往昔的輝煌。”

“阿時，我知道你的是百姓。”

“無論他們是大楚人還是大梁人，你本也是兩國脈，所以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對了阿時，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在西域我可能見到了與你脈相連的親人。”

“一切，等重逢后再詳聊。安，落兒。”

雖然字數仍比不上段容時的那許多話，但也比上一次強上了不。

等信上的墨跡干了，李卿落親自封了信封，然后才來追雨。

“加急送出去。”

追雨了一下信封的厚度，雖然不滿意，但到底也不敢牢什麼。

只是幽怨地盯了主子一樣，然后便快速轉走了。

等追雨一走，阿娜爾又回來了。

“走吧，你親自同我出去一趟。”

李卿落正想躺下，又不得不趕起來。

慢條斯理地起穿上皮，這西域的風刮起來像刀子一樣割得人疼，若不是萬不得已，李卿落是真不想出門。

雀兒趕上前來給李卿落整日裳，阿娜爾在一旁不耐煩地等著。

直到無意瞥過李卿落的肚子。

雖然袍臃腫又寬松，但總覺得子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莫不是……

阿娜爾瞇了一下眼，然后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卿落瞧。

李卿落察覺到異樣的眼神，連忙向自己臉頰：“可是我哪里有了花子？”

阿娜爾：“沒什麼，收拾好了就趕出來。”

說完便起出去等著。

李卿落不明所以，雀兒卻道：“怎麼覺這個烏孫太后剛剛語氣突然和了許多？”

李卿落：“有嗎？”

近來反應有些遲鈍了。

秦陵說是正常的。

許多要當娘的人，記和反應都不太好。

所以李卿落最近總是丟三落四。

但總不會連別人的態度有了變化都察覺不出來吧？

李卿落哪里知道，剛剛阿娜爾已經猜到可能是懷有孕，而邊人又對一口一個姑娘的，所以便以為李卿落也和自己當初一樣是遇到了負心漢，所以才不得不獨自懷著孕走南闖北。

如今的狀況，竟連自己當初都不如。

這一刻，阿娜爾心里對李卿落生出了一同命相連的來。

也不容易……

還被自己威脅著來了哈拉城。

算了，以后對再和善些。

等李卿落出來后，走在前頭，腳步都放慢了許多。

連李卿落都察覺到了，阿娜爾確實不同于以往的和耐心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府門口，南宮狄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師父。”

李卿落過去請安，“您怎麼樣？”

南宮狄這一路子都不大好。

明明秦陵說他都是皮外傷并未到筋骨，但南宮狄就是一日日的消沉著。

藥每日都喝著，就是徹底好不利索。

李卿落懷疑秦陵是庸醫。

秦陵覺到了侮辱，跳得比八丈還要高。

“他自己心里有病，我能怎麼治？”

“放不下心結，就是你后爺爺來了，他也束手無策！”

后爺爺……

遠在榮樂的梵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裴老夫人關心的眼神看來：“你自個兒便是大夫，總不會自己都得了傷寒吧？”

梵‘呵呵’一笑，“是啊。還不是昨兒晚上你搶了我的被子，害得我一晚都凍在外面。”

裴老夫人紅著臉狠狠瞪他：“胡說什麼呢？去去去，別在這里礙眼，我要給落兒寫信，問什麼時候回來。”

“都做了姑姑了，也走了好幾個月了。”

“也不知道在西域怎麼樣，救到南宮狄那家伙沒有。”

梵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的心結。

這麼安生的等待，原本也不是的子。

于是干脆開口問道：“景川子原本在冬日最是難熬，但今年卻好得多。不需要我整日照料，渡過這個冬天應該也是可以的。

“現在他和阿蘭的孩兒也有四個月了。你要不要，去曼陀城那邊？”

“你若是想去，我便陪你走一趟。”